昏暗的地牢里,啜泣聲持續不斷。
鏡堂主一隻拖著長刀,一隻手抓著一個男人的腦袋。
那個男人身體癱軟在地面,目光渙散,時不時因為痛苦抽搐著。
地上好幾個人都是如此,躺在地上,呆滯痴傻,神魂被完全的毀壞了。
鏡堂主一把將手裡的人扔出去,然後拿出一個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面容看起來冰冷無比。
她對這些人用了搜魂術,是完全不後果的搜魂。
不過這些人本就該死,所以何必有所顧忌。
尤其是在看完他們的記憶後,只覺得死就太便宜他們了,所以鏡堂主看了一眼成了傻子的幾人,撇嘴,懶得再多看,更懶得再出手殺他們。
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關於魔窟的位置。
就像她當初想的那樣,這些人不止是一處地點關押了孩子,大概一共五處地方。
不同的是,她這邊全是童女,而且都多少是含有陰命的,最差也是陰時出生的。
所以這邊的地點是被稱為優質肥料的地點。
這個稱呼實在令人不爽。
而上面定期會有命令傳來,讓他們帶走一些孩子前去南詔城西北方向的一處山頭,名為獻祭。
根據他們所有人的記憶拼湊在一起,那處山頭共有上百人把守,不算多,但是修為都很高,至少對於這些人來講,是連頭都不敢抬的絕對的存在,保守估計,大概在元嬰和融合的範圍內。
那邊肯定就是魔窟了。
鏡堂主決定直接去搗毀魔窟,一了百了。
剛邁出一步,一個身影忽然沖了出來。
鏡堂主一頓,轉頭看向了那個身影,目光淡漠。
「請大人收我為徒!」
是那個差點被**的少女。
她身無寸縷,跪在鏡堂主的面前,目光滿是渴求和仰望。
那是對強大的實力的渴望。
多像啊!
鏡堂主心想。
也不知道當初那人是不是也和她的想法一樣呢?一個令人感興趣的小姑娘,也不妨給點東西,看看她能走到什麼地步?
嗤。
鏡堂主心裡的煩躁和殺意在翻滾。
她看了一眼這個少女,撇嘴道:「我憑什麼收你做徒弟?」
「您不願意也沒關係,只要您願意讓我跟在您身邊修行,我什麼都願意做,我願意為奴為婢,只求能讓我變強!能夠有朝一日不必被人欺辱!」
少女重重地叩頭,額角頓時出現血痕,她一下一下的拜下,瘦弱纖細的身軀上滿是傷痕,但卻似乎有著極為強大的力量在那血肉之下蘊藏著。
她聲音里的決絕令人動容。
然而鏡堂主還是搖了頭。
「我不喜歡養孩子,養過一個,已經夠了。」
她真正養大的只有楚紅袖,也不想再有什麼別的了。
儘管面前這個孩子多麼的似曾相識。
可她偏偏就是因為這樣,就不想答應。
少女抬眼,額頭的血留了下來,但她依然睜大眼睛,看著鏡堂主,乞求道:「我求求您,求您收下我,我不會給您添任何麻煩,您怎樣對我都行,求您讓我變強!」
鏡堂主忽然輕笑一聲,走到她面前,笑嘻嘻的抓住她的下巴。
「怎樣都行?那你剛剛為什麼要去死呢?」
少女臉色一白。
但她依舊堅毅的道:「這是兩碼事,我剛剛自知自己毫無出路,也不願被侮辱,我聽人說,只要含著極大的怨氣,就能有機會成為鬼修,我想成為厲鬼去修煉,然後再去報仇!」
「但現在,您在我面前,我想變得像您一樣!請您答應!」
「哈?」
鏡堂主好笑的看著她,然後笑的越來越大,最後笑彎了腰。
「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可笑嗎?」她笑的眼角都笑出了淚水。
「誰告訴你死了化成厲鬼就能成為鬼修?你知道當鬼修的門檻是什麼嗎?」
少女抿唇。
「我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只要您願意教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學習!」
「順杆子上爬的速度到是快。」
鏡堂主意味不明的嗤笑,眼底帶著一絲嘲弄。
只是那雙眼睛卻似乎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不過雖然我不想收你,但你能有這個想法,是挺好的。」
她收斂了笑容,淡漠的看著她,收回了手。
鏡堂主俯視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狼狽不堪的少女,從儲物空間拿出了一件衣服和一本功法扔給她。
「按照這門功法修煉,不需要看你天賦,只要你願意吃苦,就能一路向上,只是這門功法,容不得你有半點遲疑。」
「你能走多遠,走多久,那就看你自己了。」
她提著刀,朝著外面走去。
「想變強,可以啊,但這不是你想就能做的事……」
幽幽的話音落下,她人已經消失在陰影中。
與此同時,所有牢房的符咒全部碎裂,大門破開。
那些小姑娘們都猛的抬頭看著打開的門,眼中迸發出生命的希望,只是卻又在害怕,不敢上前。
那個少女認真的撿起功法,將衣服穿在身上,那是一件紅色的衣裙,和她的身量竟然出奇的貼合。
她站起來,對著鏡堂主離開的位置深深彎下了腰。
「我會的。」
她輕聲說著,抱緊了懷中那門功法。
功法已經有些破舊了,上頭的幾個大字清晰可見。
千傾。
她低頭,虔誠的掀開了第一頁。
千里雷霆萬里潮,大荒縱橫長空傾。
……
鏡堂主一路朝著西北那座山而去。
她直接橫渡虛空,出現在了距離那座山頭的不遠處。
就在她打算再次橫渡虛空往山中而去的時候,周圍的空間忽然生出波瀾。
鏡堂主目光一凝,看向了前方。
一共五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都是接近洞虛境的實力,清一色的分神期,一下子五個,極其難得了。
鏡堂主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看來我師兄倒是了解我,這就派人出來了啊!」
她說歸說,手裡的刀卻已經舉了起來。
燕狂的反應速度果然夠快。
怕是從她動手的那一刻,他那邊就知道了,只是他不親自來,就想攔住她?
「哼!」
收起,刀落,周圍的草木一時間被劇烈的靈力波動攪動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