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沈忠根本來不及反應。
待發現子彈擊中了那人的胸膛時,已經來不及了。
「二叔?」
沈忠沒想到沈仲千這個時候會突然衝出來,替楚貴妃擋子彈。
楚貴妃也呆呆盯著慢慢倒在地上的沈仲千,一時間有些失神。
所有人都愣住了。
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終於。
楚貴妃似乎反應了過來,跪下抱住沈仲千,失聲叫道:「你在幹什麼?」
沈仲千嘴角流著鮮血,一隻手捂著傷口的位置,擠出一絲微笑,虛弱道:「貴妃,其實我知道你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你根本不滿足於小小的沈家,但你從來沒想過要殺父親,你只不過是想用父親當翹板而已。」
「貴妃,我喜歡你,所以,這些年來,一直配合你,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就算是你把天給掀翻了,我也願意跟你一起扛。」
「但是,我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沒有本事給你撐起更大的一片天。」
「我明白,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窩囊廢。當年,你嫁給我,不過是因為想讓沈家成為你的翹板,你想成為武則天那樣的女人。」
「我沒用,可是,貴妃,我真的愛你,從看到你那一刻,我就愛上了你。現在,我要走了,這輩子,我沒聽你說一聲愛我,能不能,在我臨死前,說一聲?」
楚貴妃眼眶發紅。
的確。
她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沈仲千。
可沒想到,這個讓自己看不起的男人,竟然在關鍵時刻替自己擋了子彈。
「你怎麼這麼傻?我,我……」想要說出那三個字,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楚貴妃抬起頭來,眼淚已宛如斷了線的珠子。
她望向沈忠,苦澀一笑,又看了劉浪一眼,喃喃道:「劉浪,我終於還是失敗了。不過,這輩子能跟你相鬥,讓我真正見識了什麼叫手腕。你很讓人敬佩,只可惜,我技不如人。」
到現在,楚貴妃也終於明白,自己被劉浪算計了。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這一局,楚貴妃不會這麼倉促對沈龍虎動手。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邊說著,撿起地上掉落的匕首,緊緊抱著沈仲千:「仲千,我這輩子一心只想往上爬,可到頭來,卻什麼也沒得到。或許,這對我來說,就是宿命。」
「這輩子,我沒真正愛過一個人,可卻被你如此善待,我值了。下輩子,如果還有下輩子,我當牛做馬,只做普通人。跟你,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舉起匕首,狠狠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沈仲千生機開始消散。
看著楚貴妃竟然會為了自己赴死,卻突然間笑了。
眼淚順著眼角滾下:「最終,我還是感動了你……」
腦袋一歪,徹底失去了生機。
靜!
現場一片安靜。
沈仲千跟楚貴妃就那麼相互依偎著,走完了最後一程。
沈忠握著槍,莫名有些顫抖。
無論如何,沈仲千是他的二叔,他根本不想殺掉對方。
劉浪也不由一陣唏噓。
「沈忠,這裡,你慢慢處理一下吧。」劉浪走到沈忠面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沈忠抬起頭來,眼眶也有些發紅,喃喃問道:「劉先生,我這究竟是圖個什麼?」
原本,他想成為家主。
最終,家主的位子就擺在了眼前,他卻失去了自己的血脈至親。
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人,總要成長的,有些事,是必須要經歷的。」劉浪嘆息一聲。
這種時候,他也沒法安慰對方。
沒有再多言,劉浪讓夜薔薇帶上被打暈的陳近北,招呼諸葛無忌先行離開。
之前去救諸葛無忌的時候,劉浪發現那個密室里有很多沈龍虎藏的東西。
但因為時間太緊,劉浪並沒有仔細檢查。
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劉浪他們先找了處落腳點後,便派夜薔薇再次折返,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處落腳點是一處民房,距離小諸葛那家賭場並不遠。
但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有些荒廢了。
不過,周圍人跡罕至,倒是非常適合審訊。
至於羅動跟楊一鳳,則留在了龍虎酒店,暫時幫沈忠一起善後。
將陳近北扔在地上後,陳近北並沒有醒來。
劉浪跟諸葛無忌相對而坐。
「小諸葛他……」劉浪張了張嘴,想問問怎麼處理小諸葛。
諸葛無忌卻是一臉嚴肅:「劉先生,諸葛洪大逆不道,我想親自將他抓到您面前,由您處置。」
劉浪問道:「對於小諸葛的事,我深表遺憾。可如今看來,恐怕他根本沒有把賭場解散。如果你再出現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劉先生,我知道。」諸葛無忌自然明白劉浪的意思,點點頭道:「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跟沈龍虎勾結在一起,圖謀我們天庭組織的財富。不過,好在沈龍虎也怕我真的死了,對我倒還算客氣。否則的話,我恐怕根本沒辦法活著再見到劉先生您了。」
「無忌叔,那些天庭組織的財富,您全部藏起來了?」劉浪問。
「當然。」諸葛無忌道:「我知道,早晚有一天,劉先生您不會扔下天庭組織的兄弟們不管的。那些財富,就是我們重新崛起的關鍵。所以,我分散藏在了很多地方,如果您需要,我現在就拿給您。」
「那我們現在如果折算成錢的話,大概有多少?」劉浪當年把天庭組織的財務大權全部交給了諸葛無忌,自己對天庭組織有多少錢,根本就沒有半點兒概念。
劉浪感覺恐怕有個幾百億已經差不多了。
但是,諸葛無忌的一句話,差點兒沒把劉浪給驚到了。
「劉先生,具體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整個省府四大豪門所有資產加起來,恐怕不及我們的十之一二。」
「我靠!」劉浪驚呼:「這麼多錢?」
四大豪門恐怕千億不止吧?
那自己的財富,難道已達到了萬億?
諸葛無忌淡然道:「劉先生,別忘了,當年我們專門打劫那些窮凶極惡之徒,那些人可都是富得流油的。而且,自從您失蹤後,那些錢再也沒人動過,但很多兄弟們卻依舊在暗中活動,如果有收入,還會自覺將錢轉入咱們天庭組織的帳號,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跟著您再振天庭組織的雄風呢。」
劉浪有些感動。
「智多星,那接下來,咱們可有得做了。」劉浪笑了起來:「咱們不但要面對地下世界,還得面對盤古組織。呵呵,不過,錢那玩意既然用不完,就讓它流動起來吧。」
頓了頓,劉浪道:「這樣,等回去你先拿出一部分錢,成立一家公司,至於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家公司,咱們就叫天庭。也借著這家公司的名義,讓兄弟們回家。」
諸葛無忌跟著站了起來,激動不已:「明白。」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諸葛無忌眉頭一擰:「對了,有件事,我需要向您坦白。」
劉浪問:「什麼事?」
諸葛無忌看了一眼昏迷的陳近北,這才抬起頭來:「我那個孫子,極有可能是盤古組織酒色財氣中的禍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