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銀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想到面前這個不靠譜的小丫頭不但能看懂這個公式，而且還能看出這個公式的問題所在，他立馬收起對莫離的輕視。
不過他心裡一點兒也不慌，因為莫離說的辦法他們早就已經嘗試過了，得到的卻是一個異常糟糕的結果。
「小丫頭，有點兒數學基礎，但不多，你說的這個辦法，我們早就嘗試過，根本就行不通。」霍銀有些得意的說。
「怎麼個行不通法？」莫離眨巴著充滿求知慾的眼神問霍銀。
霍銀頓時有種老師被學生提到弱智問題時的成就感，他慢慢的拿起水杯，輕輕的呷了一口，再輕咳了兩聲，隨即用不耐煩的口氣說：「但凡有點兒數學常識的，都不會提出這麼弱智的問題，如果改成變量，在數值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它的解就會出現爆炸式的增長。」
「爆炸式增長不是常態嗎，這是由量變引起質變的必經之路啊！」莫離低聲反問。
「正常情況下你這個觀念的確沒錯，事實上我們剛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我們以為它會在爆炸之後，進入一個新的穩定態，但事實並非如此，變量越大，它的發散越發嚴重。」
「你們將數值增加到了多少？」莫離皺著眉頭問。
「十的二十四次方量級，這是數量已經超越了實用的最大數量。」
大多數人都將全球沙子的數量當作實用數字的最大數量，而沙子的量級是十的二十三次方，二十四次方已經是沙子總和的十倍了。
而且這個量級用這個公式計算出來的結果，大到就算是目前內存最大的計算機也沒辦法裝下，它的位數自然也沒人知曉，根本就數不過來。
目前內存最大的計算機，它的內存也就160個TB，而1TB能夠容納的數字是十的40次方，也就是說，這個數字至少在十的四十次方之上。
這個量級已經突破了現實意義，就好像是有人在說一件十億億年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一樣，就算是純理論也很難延伸到那兒。
「你所謂的大小是基於物質世界來判定的，但是對於精神世界來說，這個量級還是太小了一點兒。」莫離搖著頭說。
「精神世界也能計算，這不是唯心主義嗎？這應該是每個科學家深惡痛絕的事情！」霍銀十分氣憤的說道。
「你難道沒聽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嗎，在你之前的那些十分偉大的科學家，他們的晚年幾乎都醉心於神學，難道你認為他們那麼做是源於他們的無知嗎？」
莫離用嘲諷的眼神看著霍銀，直到此時，她才擺脫之前的拘束感，展現出熟悉領域睥睨眾人的王者風範。
「你的意思是，精神層面的東西也可以納入這個公式？」霍銀也是滿是嘲諷的反問。
「除了精神層面的喜怒哀樂，可能性也可以納入其中，事實上我們已經在做這種嘗試，比如多體難題，比如股市預測，甚至包括彩票研究，都是一種對可能性的探索，只是我們的手段稍顯低劣，猶如這個公式一樣。」
「你，你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我們進行的是科學領域的探索，你怎麼能說神棍那一套東西？」霍銀十分生氣的吼道。
「你連一個科學家的基本素養都沒有，居然也想和我討論科學，顯微鏡發明之前，是不是所有人都將傳染當成上帝的懲罰？」
「這，這能一樣嗎？」
「當然一樣，不說那麼遠，我們還是回到這個公式上面，你代入一個十的四十五次方的數字進去求解看看。」莫離不緊不慢的說。
「十的二十四次方的解就對我們沒有任何意義，再大不是瞎胡鬧嗎？」霍銀不耐煩的說。
他這話還真沒有毛病，因為這個量級得到的結果能給我們的唯一信息就是已經大到我們沒辦法認知的地步。
連它具體多少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看清它的全貌。
「發散之後必然收縮，這是帶有統一性質的公式的必然特徵，你都沒有看到它收縮的特性，還好意思拿著這個公式到處炫耀，我現在懷疑這個公式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得出的了。」
聽到莫離這話，霍銀砰的一拳砸在講壇上，雙目圓睜，揮舞著拳頭怒聲吼道：「小丫頭，你不要信口雌黃，這可是關係到一個科學家的聲譽。」
「呀，我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你反應這麼大，應該是心虛了吧，你到底是剽竊的誰的科研成果呢？」莫離托著下巴做沉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