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在新聞上,看到其他國家頻繁的人事調動,還以為只是偶然,現在聽你這麼一說,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說到這裡,黑鷹緊張得連連用手擦拭額頭的汗水。
「快,展開說說。」彭戰現在最缺少的就是這方面的信息,黑鷹畢竟當過號稱世界上最先進龐大的情報機構的老大,在從蛛絲馬跡推測出背後真相這方面,肯定有其獨到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幹什麼的,雖然已經鐵了心,當一個最底層的老百姓,但還是會下意識去關注國際動態,最近我發現了一些反常現象。」
黑鷹其實也害怕彭戰誤會他以普通人的身份為鷹國做事情,雖然他被鷹國當局當成了敵人,但是他也不想幫龍國做有損於鷹國的事情,所以他的措詞比較謹慎。
「鷹國的卜來登將軍,熊國的巴布將軍,鐵國的馮來得慢將軍,同時成為他們所在國家的總司令,執掌著軍權,而他們有個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對外強硬。」
「強硬到什麼程度?」彭戰沉聲問,因為在彭戰看來,只要是有正常理智的人,即便掌權,也不會做出有可能毀滅世界的事情,除非這個人是瘋子。
「你聽聽他們各自說過的話,就應該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黑鷹說完,頓了頓,然後說:「卜來登曾經在記者招待會上說過,如果這個世界只剩下一道菜,那麼這道菜一定在鷹國人的盤子裡,當然,這道菜有可能是任何其他國家人的腦袋。」
「巴布將軍的名言是,如果熊國不存在了,這個世界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馮來得慢的口頭禪是,如果我們的話說出來沒人聽,不應該是我們閉嘴,而是應該讓那些不願聽我們聲音的人永遠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如果單獨從他們說的話來看,他們的確狂,但還沒有狂到沒邊的地步,俗世中有許多喜歡打嘴炮的人,能說出比他們狂得多的話。
但是他們和一般狂人最大的不同是,他們真有可能將說出的話變成現實,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一群狂人,掌控著最具破壞性的力量,如果還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什麼事兒干不出來。
這就是黑鷹緊張的原因,而且他知道,這三個人中,最危險的就是卜來登,隨著鷹國的衰落,不甘心的鷹國人動不動就要給其他人一點兒顏色看看,以維持他們僅剩不多的尊嚴。
別說一般人,黑鷹當初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認為讓鷹國從霸主地位跌落下來,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誰要想取代鷹國的位置,他們必然舉全國之力和這個國家玩命。
這也是大多數鷹國人對龍國人充滿敵意的原因,鷹國當權者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還故意將鷹國的衰落歸咎於龍國在後面搗鬼。
很多鷹國人都認為,鷹國和龍國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惡戰,勝了,他們繼續維持霸業,滿世界橫行,敗了,不,他們不能敗,反正他們有核彈,大不了和這個世界同歸於盡。
這是這麼多年,鷹國精英的主流想法,而且還不遺餘力的將這種想法向全世界推廣。
當年黑鷹就是這種思想的堅定支持者,但現在,當他和龍國那些最普通的百姓呆在一起之後,他才覺得以前的思想極其狹隘。
國家當不當霸主並沒有那麼重要,關鍵是要關注普通人的福祉,和鷹國人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相比,龍國老百姓的生活雖然更艱辛,卻無比的踏實安定。
只要今天的早餐比昨天多一個饅頭,他們就會感到十分的幸福,就算是鄰居中了彩票,他們也只是祝賀和羨慕,並不會因此仇視鄰居。
鷹國百姓看似很有邊界感,就算是一家人吃飯,也得有各自的餐盤,彼此是分開的,但其實他們的利益關聯是沒有邊界感的,有人撿到一個饅頭,其他人就會覺得是自己丟了一個饅頭,他們的相處中,處處充滿零和博弈。
大範圍的零和博弈,就等於所有鷹國人,將所有利益當成一個完整的蛋糕,任何人多擁有一份蛋糕,其他人就會有種被占便宜的感覺。
他們一邊喊著人人平等,所有人都應該擁有相同數量的蛋糕,但現實卻是,鷹國的貧富差距大到讓人難以置信,所以鷹國內部已經有十分嚴重的對立關係。
只是因為窮人還沒有糟糕到可以失去一切的地步,所以他們才不至於爆發,但卻導致他們對國家的公共事務參與度極低,用一個賣自己選票的窮人的話說,上台的反正都是幫富人的混蛋,還不如將手中的選票換成麵包。
這種零和博弈的思想發展到國家層面就導致鷹國當局見不得別人好,他們霸占著全球最大的蛋糕,任何一個國家崛起都會讓他們認為這些人會奪走他們手中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