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伯預料，往昔歸入佛門的截教門人，會參與其中。」
太上露出微笑。
齊風一愣，回想著有關西遊記後傳的說法。
後傳中。
許多佛門的截教徒，都幫著無天佛祖大幹如來，恨不得削死所有菩薩。
如在西遊中，獅駝嶺的白象。
白象乃是昔日截教門下。
糟老頭子的隨侍弟子，靈牙仙。
如今普賢菩薩的坐騎。
至於靈牙仙最後的下場……
話說回來。
西遊記成書在前，封神在後。
西遊記後傳則延續封神設定，又介於西遊記之間。
亂的很。
所以齊風也不敢以知道的一點常識亂猜。
起碼都不能斷定西遊記後傳中的白象，到底是不是西遊記中的白象。
這裡的世界。
又不是單一的西遊記或者是封神，乃至洪荒。
如龜靈聖母在封神大戰中被蚊道人弄死，魂魄不知歸於何處。
或許是真死了。
其名沒上「封神榜」。
但在西遊記後傳中，龜靈聖母出現，又被殺了。
……
「我需要和師父商議一下。」
齊風還是沒有答應，總覺得裡面有坑似的。
不怪他這麼想。
畢竟玄都剛剛說了吃九轉金丹，有傷跟腳一事。
符合西遊陰謀論。
「你師父他，已經同意了。」太上笑呵呵說道。
「糟老頭子他，同意了？」
齊風張了張嘴，臉頰不由抖了抖。
詫異得當著「外人」的面稱呼「糟老頭子」。
我真傻。
真的。
大師伯，謝謝你為我摘鼓嗷！
不然我的頭，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大師伯，可我師父同意了，他為什麼不親自見我？」
齊風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事換糟老頭子跟他說，才合理吧？
「你師父他，暫時無法喚你上紫霄宮。」太上沉吟。
「啊？」齊風有些懵。
「道祖合道，平時不查天地。」
「但因小童兒你上過一次紫霄宮，等於是告知道祖，他干預了一次凡間事，最近被隔離了視聽。」
「你師父他之所以在收你為徒時，化身散的早，或許就是怕被發現。」
太上念道，似是察覺到齊風有些不信任他。
「小童兒，覆滅截教，非大師伯本意，而是天道註定截教要遭一劫。」
「你師父的道就是有教無類。」
「鼎盛時的截教萬仙來朝，好者如你三霄師姐。」
「至於壞者，為禍四方，仗著截教身份行事霸道，這也是事實」
太上嘆了一口氣。
天要截教遭劫，二弟的道就是順天而行。
偏偏三弟的道是逆天而行。
兩者之間水火難容，不如借著昊天向道祖哭訴的機會，早早掀起殺劫。
只是這殺劫。
到最後。
一向穩重卻又帶著偏激的二弟有些過火。
導致截教門人都已身不在截教，名存實亡。
他作為大兄的本心。
並不想真和稀泥，想看著三弟的截教覆滅。
如當初他也只是把雲霄鎮在麒麟崖，沒選擇去打殺她。
「大師伯，你說這些什麼意思？」
齊風不明覺厲，隱隱猜到了什麼。
「自然是重興截教。」
太上望著天外天，喃喃自語。
「天無恆定主角，天道要的是安穩。」
「所以龍鳳滅了，所以巫妖滅了，所以截教滅了。」
「因為他們，引得洪荒不安穩。」
「為了安穩，才有了天庭。」
「但只要有仙道在，平衡就會被頃刻打破。」
「就如天庭與佛門，遲早要復刻龍鳳，巫妖之劫。」
「大師伯參悟至今，已經明白八荒之內的結局……」
「便是仙道絕跡的末法時代。」
「到那時，除了聖人，不會再有任何仙神。」
「至於聖人，也得歸於混沌深處，不會再出現。」
「截教需大興，方可劫走天道之外的生機。」
「是以大師伯自佛門興起後，牽頭定下隔離神凡的決策，旨在延緩末法時代的到來。」
太上話語，叫齊風久久無言。
隔離神凡，好像山海神話中，某位也做過類似的事。
叫做「絕地天通」。
即神與人互不干涉，各司其職。
但失敗了。
不過那是山海五方天庭體系的神話，更亂。
齊風撇撇頭，不再多想。
「小童兒，言盡於此。」
「再說天機，恐引天道無常。」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是否決定入這一劫。」
「這也不僅僅是興截教，也是在救往昔被迫投在佛門下的截教仙。」
太上說道。
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話，齊風只是充當著聆聽的角色。
走出兜率宮，齊風都感覺自己迷迷糊糊。
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小師弟，放寬心，通天師叔與師父都會站你背後。」
「你只需放手大膽去做。」
玄都拍拍齊風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自己擾自己。
「師兄，我有些心煩，送我下去吧。」
齊風念道。
「等會兒……」
齊風剛想走，忽然想起了什麼。
連忙跑到青牛面前，把它鼻子上的金剛圈給取了下來。
先收點利息。
玄都：「……」
青牛：「……」
齊風將金剛圈揣入懷中，眼珠子倏地看向金童銀童。
見狀。
金童銀童立馬跑開了。
一人捂著葫蘆，一人護著自己的褲腰帶。
那模樣，像是唯恐齊風跑過來搶他們東西一般。
「這小童兒，還鬧脾氣了？」
兜率宮內，太上老君無奈的笑笑。
見太上老君沒有任何表示，顯然是默認了齊風的舉動，玄都也沒有說什麼。
一個金剛圈，給了就給了吧。
反正是青牛的東西，又不是他玄都的。
青牛幽幽望著玄都與齊風離開的方向。
今天招惹誰了！
橘子沒吃著，金剛圈也沒了。
……
下界。
三清觀。
齊風與玄都已經回到了觀中。
「玄都師兄，要不留下來吃個齋飯？」齊風念道。
「可以啊，我聽聞下界蘇東坡做的一手好菜。」
齊風：「……」
讓你留你就留啊！
你不會推辭一下？
聽不出是客氣話？
玄都眼含笑意的看著齊風，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天尊，齊師，稍等，我這就去做飯！」
蘇軾一聽這話，主動接過話茬。
今兒個。
主菜吃麻辣兔頭，三隻，放苗疆蠱蟲炒。
不一會兒。
蘇軾就做了一桌佳肴美味，葷素齊全。
「天尊，喝酒嗎？」
蘇軾詢問。
「下界道門都分全真與正一，我自然沒有什麼忌諱。」
玄都回答，洪荒時候，可沒少茹毛飲血。
只是這飯還沒有吃幾口。
三清觀外的方向，就有百二十妖氣急沖沖而來。
不消一會兒，已經到達了三清山頂。
「齊道長救命！」
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
一群狐妖慌不擇路。
正是金陵郊外的那群狐狸精。
她們先前被帶到過三清山，並沒有被山腳的大陣絞殺，得以踏足三清觀。
「大膽妖孽，我道你們跑來這作甚，原來是求人庇佑。」
「今日叫你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一道恍若雷霆炸開的聲音響徹。
三個老者聯袂，都是身穿著蜀山道服，滿面嚴肅。
齊風皺眉。
看著因為法力宣洩，而導致菜餚被吹亂的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