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是簡單的。
結果是喜人的。
齊風很滿意狐妖們在他偉大教育下,做出的一番壯舉。
他特意派蘇軾去看了一下獵戶們的情況。
蘇軾說,獵戶們現在談狐色變。
一副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的模樣。
三清觀,又回歸了歲月靜好的環境。
齊風,早上又在觀里悠哉悠哉的打起了太極拳。
安逸~
只是他發現最近青兒與聖姑有些不對勁,總是私下裡看著他嘀咕。
當然,為了避免自己自戀。
齊風並沒有偷聽人說話的舉動。
現在,青兒與聖姑兩人走不走,已經和他無關了。
他也不會再思索什麼趕人的措施。
有糟老頭子在,自己也不用怕什麼冥冥中的因果。
無非就是觀里多了張吃飯的嘴,累也是累蘇軾,又不是累他。
而且青兒與聖姑作為修士,也不用頓頓吃飯。
吃飯,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
不過太極拳打著打著,青兒就端著一碗湯過來了。
「小齊道長,喝早湯嗎?我燉了點魚湯。」
青兒局促不安的說道。
她回頭看了一眼聖姑,只見聖姑露出鼓勵的眼神。
「魚湯?」
齊風對於早上喝湯,一向是來者不拒。
畢竟他習慣了李清照早上每次都會早上燉一點湯給他喝。
只是,掀開碗蓋,齊風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這魚湯,是不是有點不對?
魚是有的,湯也是有的。
但為什麼……
小魚兒還在湯裡面吐泡泡呢?
6
「林姑娘,要不,你先去把這魚宰了,然後再做湯?」
齊風很是友好的提醒,蓋上了碗口。
他沒有喝魚兒洗澡水的癖好。
一旁。
聖姑驚呆了,直接捂著臉,不忍直視。
不是!
讓你做魚湯,沒讓你把魚兒放湯里吧?
青兒,這種做法,我可沒教你!
「啊?魚兒沒熟嘛!」
青兒掀開碗口一看,頓時臉噗嗤就紅了。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
她想用自己腳指頭,摳出一個三清觀來。
太尷尬了!
「沒事,林姑娘你是第一次煲湯吧?以後多練練手就會兒了。」
齊風安慰道。
小姑娘第一次,生疏是很正常的。
上輩他刷過抖音小視頻,都見過有把炒飯做成燒炭的女中豪傑。
青兒哪還敢吱聲,連忙端著湯碗走了。
羞死人了!
第一次獻殷勤,還失敗了!
一旁,這一幕卻恰好被李清照看了個明明白白。
「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李清照不屑的瞥了一眼青兒。
不知道為什麼,傲嬌的挺了挺胸膛。
人最尷尬的是什麼,透過衣袖,能夠看到一雙眼睛。
只是李清照隨口一說,卻是把後世的詩給作了一半。
……
每天早上送大補湯,可是她的任務。
別問為什麼老是送大補湯。
多補補總沒壞處,多補補火氣大。
要是哪天小齊道長需要消火呢?
桀桀桀……
「小齊道長,喝藥……不是……喝湯了。」
李清照差點嘴瓢。
端著「人參紅棗狗肉牛鞭烏龜薑湯」到來。
「哦。」
齊風應了一聲,接過湯就喝了起來。
「哎,你說齊師怎麼就不開竅呢?」
三清觀大殿中,張懷民唏噓。
「這你就不懂了吧?」
蘇軾卻是嘲諷張懷民。
「齊師知不知道這小丫頭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我這徒孫女的心思,齊師肯定是知道。」
「知道還裝作不知道?」
張懷民驚訝,齊師有定力啊!
「都說了你不懂,齊師可沒裝過。
齊師跟我說過一句話:
她有什麼七情六慾,關我什麼事。
時間到了,她自然也就明白了。
我只需要接下善意就行,既滿足了她人心情需要,還方便了自己。
況且我都是個道士了,你還要我說什麼?
別人是眼瞎嗎?
不知道道門戒律?
至於其餘太多,不用管。
總之,齊師可謂是,率性而為啊,只要自己過的好就行~」
蘇軾幽幽說道。
「這不對吧,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樣只會起反效果。」
張懷民卻是反駁。
「嗨,交給時間,關我們哥倆屁事。」
「我們就看看,圖一樂就行。」
蘇軾有樣學樣,學著齊風的語氣說道。
……
「誰是蘇御,你的信件到了!」
忽然。
觀外響起了郵差氣喘吁吁的聲音,爬山爬的。
郵差自古就有。
當然不喊郵差,喊驛使。
「哦?我老弟又來信件了?」
蘇軾飛快的竄出三清大殿。
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三清觀。
為了避免家人擔心,自然是時常與家人有聯繫。
家人,自然也包括他的好弟弟蘇轍。
而蘇御,就是蘇軾為了避免被驛使認出來,取的化名。
可拆封看信之後,蘇軾險些暈倒。
那字裡行間,只顯露了一個意思。
弟,蘇轍。
病危!
望死前再見兄長一面。
「子瞻,怎麼了?」
張懷民錯愕看向蘇軾,只看見眼淚都在眶里打轉!
見蘇軾不回答,張懷民直接搶過信封,掃視一眼。
張懷民臉色大變。
「怎麼了?」
喝完大補湯的齊風察覺到了大殿的異樣,走來詢問。
「齊師,子瞻他弟弟蘇轍、蘇子由,要死了!」
張懷民哆嗦著說道。
蘇轍?
死?
齊風覺得不太對勁。
蘇轍可不會在這段時間死亡,會活到七十多歲。
這比他哥哥蘇軾,要長命得多。
這個時間段,蘇轍正好在永州,倒是沒錯。
「齊師,你能不能送我去永州!」
蘇軾直勾勾看著齊風。
永州,在湘臨粵。
離這金陵城,隔著不小的距離。
若以車馬走,加上天公不作美,便是走上月余都難抵達。
「別著急,你弟弟蘇轍命不該絕,不會這時候死去。」
「興許只是他家人誤判。」
「你瞧瞧,這應該不是你弟弟的筆跡吧?」
齊風讓蘇軾冷靜。
這字娟秀,和女子用的字體差不多。
像簪花小楷。
沒有男子寫的那般大氣磅礴,力道粗重。
蘇軾一愣,這才察覺到信封上字,的確不是他弟弟蘇轍所寫。
更像是他弟妹所寫。
「可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去永州。」
蘇軾沉聲。
他就這麼一個弟弟,就算是隔著天涯海角,那也得去。
「行,我送你去。」齊風頷首。
「我也要去!」
青兒正好重新煲完湯,聽見了這話。
「你去?那我去!」
李清照立馬回道,防賊一般防著林青兒。
張懷民:「俺也一樣。」
齊風:「……」
你們當這是什麼,旅遊嗎?
果然。
人與人的悲歡離合。
並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