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東土義軍記載之史。
方臘起義的速度之快，規模之大，響應之劇烈，就連東漢末年的黃巾軍都差點意思。
他六個月，就差點北伐覆宋。
方臘起義切斷了宋朝的經濟要脈，為宋滅埋下了一定的隱患。
其喊的口號中有「宋廷不義，聽信妖道靈素，殘害佛僧，大興道觀，勞民傷財，賦役繁重！」
因此得到了許多僧人，與諸多東土本地釋教的支持，部下多有和尚。
當然，其口號不止這個。
還有「眾生平等，但腐宋卻爛到了骨子裡，儘是些污吏，東南之民，苦於剝削之久矣，願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使得百姓不再受壓迫。」
除此之外，便是打著摩尼教，亦作牟尼教的名義行事。
自稱，明教。
其教義，和釋教大同小異。
但方臘為人如何，齊風卻認為他充滿非議。
說他善，是他因為壓迫而覆宋，旨在還百姓一個平等，反壓迫的精神值得歌頌。
但說他惡……
《宋史》：
方臘之亂，凡得官吏必恣行殺戮，斷截肢體，探取肺肝，或熬以鼎油，或射以勁矢，備極慘毒，以泄其憤……
意思就是只要是宋吏，一棒子打死，全殘殺。
而《宋史·李邈傳》：
方臘小丑，一呼屠七州四十餘縣，竭數路之力而後能平之，殆天以此警公也，何可遽移之北乎？
……
方臘從南殺到北，主打一個屠城。
以至於後來宋軍討伐他，百姓紛紛倒戈。
但宋吏有抹黑方臘的嫌疑，不做考慮。
可《續資治通鑑》等正史，還有不少文人私下的筆記，都記載著方臘種種屠城，殺戮百姓的事跡。
史中。
方臘是大亂，宋江是小亂，方臘是大惡，宋江是小惡。
方臘之眾有百萬。
宋江之眾只有三十六人，兵力也不精，戰敗後投降宋廷。
據《三朝北盟會編》記載，有一人喚作宋江，參與了征討方臘的行動，跟隨童貫。
但問題是，他已經把童貫這個太監給殺了。
就在他……第一次見趙佶時。
……
大師伯又說過，從來就沒有什麼穿越。
一切如是聞，如是聽。
只有虛實相會的道的痕跡，一切又會歸於他所知的一切。
當時他在兜率宮與大師伯談論他的認知時……
大師伯說此中複雜，即便都已經說了，他也難以領悟，所以只需要做一個決定他們生死的「傀儡」。
讓他不要想太多，免得自尋煩惱。
當時他自己也的確想不明白，就沒多想。
但基於方臘之事，剛剛卻讓他卻有點新的明悟。
便是會有封神大劫的大勢一般，他出現在這也是大勢所趨。
而鴻鈞道祖最後如果贏了，那麼自己的一切，鴻鈞道祖都將知道。
爾後，自己所做過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道祖算出來，就成了大勢。
所以鴻鈞道祖贏，會將這世界變成自己所認知的模樣。
不管發生了什麼，扭曲古史就是。
大師伯也是同理，他都已經扭曲過了一次唐以後的南贍部州古史，也才敢叫自己放手去鬧。
不管誰贏了，都同理。
這就是佛道兩家都說存在的，都是不實的，超脫與不超脫，都將是要統一的。
亦然是鴻鈞道祖敢提出混元聖人之上，還有混元無極聖人的基礎理念。
這也叫齊風默然。
因為這是悖論，也可以不是悖論。
可以說視作他改變了古史，也可以視作沒有改變古史。
即以後來者的角度，永遠也無法得知，他沒有沒融為古史一部分。
古史，在這場廝殺後，一定是沒有他的蹤跡。
無人知曉他的存在。
他的一切，會被聖人抹去，成為幻滅的空白，等同於沒有來過世上，如同大夢一場。
……
這也意味著，無論老頭子與大師伯輸或者是贏，他都會幻滅。
「原來，我是會幻滅在這個時代，又會誕生於往後？」
齊風嘴角一勾。
稍有笑意。
他沒有絲毫無法接受命運苦澀，只有一種淡然，一種心安。
懂的也就懂了，不懂的依舊不懂。
這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明悟這點後，齊風再思索林靈素傳來的消息里，有一個叫方臘的中年男子在煽動百姓，已經形成了小規模的叛軍。
又加上守正司天罡部，宋江三十六人等已經按照趙佶命令，名為起義，實為殺污吏時。
他就知道。
方臘這裡面，必然有佛在作祟。
方臘起義就是燃燈離開宋境後，用來削弱大宋氣運的惡毒手段！
同時。
混沌之中的楊眉道人，也感覺到齊風天魂之中的心念。
他沒有想到齊風居然已能悟出這一點，將太清說的話語給吃透，明白他本身會「幻滅」的結局。
……
「齊師，真的只是踏青？」
蘇軾跟隨齊風在雲端而動。
不多時，他就看到下方乃是睦州的青溪縣地。
只是這地方場景，讓蘇軾有些不喜，到處都是火燒過的痕跡，各種人做綁匪打扮，頭戴方巾。
那縣衙各地，還有已經乾涸的暗黑血跡。
更能見到府衙小吏被垂釣在刑架之上，被那些綁匪打扮之人鞭笞得鮮血淋漓。
這種亂象，叫蘇軾皺起了眉頭。
「當然是踏青，但卻是到方臘的王宮當中去踏青。」
齊風念道。
這是方臘起兵之地。
他方才起兵數天，就已經有數萬人云集響應，將這縣衙的牌匾都換成了「聖公殿」。
顯然方臘暫時把這府衙，當做了王宮！
蘇軾聞言心中一凝，覺察齊師的語氣有些凌厲。
落於青溪縣中，齊風旁若無人的行走在街道之上。
此地的義軍都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府衙的兵衛也是目不斜視，仿佛沒有注意有人從他們面前走入府衙。
此時。
能夠聽到府衙之內，有慷慨激昂的聲音傳出。
那言語，顯然是要從這青溪縣開始，攻打四方，正在商討如何攻下青溪縣所在的睦州，作為大本營！
齊風不動聲色，走入聲音傳來處。
裡面，有著不少人影，四方站立。
說話之人顯然就是方臘！
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齊風的到來。
「果然，這有不少靈山的伽藍護法啊！」
哪怕齊風說了一句話，依舊沒有人察覺到他和蘇軾已經在這。
以他的修為，
要遮蔽此處之人的「眼耳鼻舌身意」，
簡直不要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