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齊風揉搓著眉頭，下意識道了一聲。
他想要如大師伯說的那樣，作一個決定他們生死的傀儡就行。
但有時候腦子不聽使喚……
他能想到這點，大師伯估計也能想到這點。
畢竟大師伯不是老頭子，想的事情多些。
難怪大師伯不讓自己改動魔漲道消的結局，這是在爭取時間偷偷造聖，不被道祖發現？
與此同時。
混沌之中，楊眉也已經接受到了齊風所思所想。
當初他捏造齊風身軀時，為了掌控時局，早已在齊風元神掌記憶的天魂深處，做了一點手腳。
即便通天將齊風的元神後天轉先天時，都沒能發現。
這也是為了把控這個「變數」在想什麼。
而且還能讓他通過齊風所思，知曉太清有沒有領悟他的意思，又布局到了哪裡。
「果然，此事交予太清運作，不必擔憂太多。」
楊眉笑了笑。
以他的修為，在齊風元神深處做點手腳，只要不是鴻鈞親至，發現不了。
鴻鈞這一家子，倒是有趣的很。
弟子背刺老師，老師背刺弟子。
殊不知，他才是背後最大的贏家，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太清精於算計，也不過如此。
太清又怎知自己不僅僅為了活命，還想突破最後一步，踏足混元無極？
混元無極之道，當真太難。
要證混元無極，得非此世之人，不存道的因果。
他即便領悟到了自己該如何證混元無極，可跟腳就擺在這，此世中人，無法做到超脫此世，抵達彼岸。
……
「嘿，這天條終於是改了！」
華山腳下。
孫悟空也注視著新天條中蘊含的道意。
他關注的點和齊風關注的點，稍有不同。
孫悟空在意是「仙凡不得結合，需要禁慾」的天條。
天條真意，仙凡可以結合，但要化去自身仙力，貶為凡人。
孫悟空一愣，瞪大了眼睛：「這天條，改了和沒改有什麼區別，動七情六慾就得貶為凡人？」
「悟空，有得必有失，只羨鴛鴛不羨仙，那就做鴛鴦，不為仙。」
唐三藏雙手合十。
「那這有什麼意思，得了情愛，舍了長生？」
悟空將頭都搖成了篩子。
長生才是最重要。
女人那是什麼，不過是人山人海、雅座一位，終究成為紅粉枯骨。
「勝佛，既要，又要，本就不合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天庭至少現在已經給了選擇，而不是直接賜死。」
「你不妨去問問，三聖母她願不願意成為凡人？」
「而且，又不是說貶為凡人後，不可以再繼續修行，以她背景，還是能成為一方散仙。」
齊風瞥了一眼孫悟空道。
天庭要的是天庭維持三界秩序穩定，能承擔神責的仙。
你不想做天庭的仙，那你做凡人好了。
而且這個時候起，凡人還想要重新修煉成仙，可比之前難不少。
你仙人之上也好，仙人之下也好，每突破一個修為，就給你來了一個天劫，就問你怎麼說吧！
渡過去你就繼續修行，渡不過去你趕緊開始下輩子輪迴去！
「總之，俺老孫覺得這天條不好。」
孫悟空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雖然他這輩子不會沾染什麼情情愛愛。
「那要不，勝佛再去大鬧一次天宮，改一下天條？」
齊風嘴角噙著笑意。
「俺老孫又不傻，大鬧天宮那是楊戩對俺老孫抽筋扒皮，逼著俺老孫和沉香站一起。」
孫悟空可不接齊風的話語。
仔細回想，得失在其中，也有一定道理。
「師尊，那豈不是說我和沉香也得被貶為凡人？」
小玉愕然，想到他如今的法力。
「你和沉香又不是天庭擁有仙籍的仙人，天庭管你們作甚？」
「你見過天庭，管過四海龍宮的龍族，不准許他們陰陽結合？」
「你又見過天庭，管過地府鬼神？」
「三聖母錯只錯在她有天庭仙籍，有職責在身，卻還要與凡人結合。」
齊風敲了敲小玉的腦袋。
「可是師尊，三聖母也沒有耽誤幫助華山百興。」
小玉替三聖母感到不服。
「那又怎樣，神職是天庭給的，你不按照天庭的規矩做，還想做天庭的仙，哪有這樣的道理？」
「即便是天庭取回你成為仙神後，從天庭獲得的一切好處，都理所應當。」
小玉語塞，這和凡間王朝一般，倒也無法反駁。
「成為仙神還有好處？」
小玉不解，當仙神還能有什麼好處？
「其中事，你不用知道。」
齊風懶的細說。
成仙又並非不遭遇劫難。
不入大羅。
仙也要受地水火風之擾。
但你要是天庭的仙，天庭就會幫你處理這些事。
如果你功績夠，還能幫你往兜率宮中求藥，讓你渡一元會才有的轉輪劫，免去輪迴之苦。
成為天庭之仙，對於大羅以下者，又沒背景者，本就是好處多的很。
截教與闡教絕大多數人，不屑上天庭成仙。
其餘野修，那可不是。
三聖母，那是太幸福，出身太好。
上面有個哥哥不說，本身還繼承了瑤姬些許跟腳。
若是叫她從零開始，又沒有背景，掙扎中求仙，你看她搞不搞這些情情愛愛。
「可是，也不用將三聖母貶為凡人啊，她沒有接受天庭的好處吧？」
「你怎知三聖母沒有接受過天庭好處？你問問哮天犬？」
小玉聞言，看向一旁的哮天犬。
哮天犬捏捏鼻子，猶猶豫豫，「三小姐，自成為天庭仙人之後，沒少獲得天庭的好處。」
「她吃過蟠桃延年益壽，維持肉身不衰，而修行經歷的數次地水火風之擾，也有天庭帶兜率宮中的仙丹化劫。」
「光是幫助華山附近那點功德，都不夠天庭賞賜三小姐用來化劫的仙丹，更別說吃蟠桃。」
三聖母連太乙金仙都不是，只是一介金仙，也就有寶蓮燈加持，才讓她實力勝過金仙。
小玉此時沉默。
她的單純，理解不了這麼複雜的東西。
「慢慢想吧，學會以更高的視野，去看這一切，天庭與下界王朝沒有什麼區別。」
齊風道了一聲，轉身離去。
「師尊，你去哪？」小玉問道。
「回三清觀。」
齊風餘光瞥了一眼雲端。
雲端，已經沒有了無天的身影。
他還真是看一眼新天條就走？
不過，無天應該很快就能知曉，自己惹過殺心觀音一件事吧？
自己和他，有天然合作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