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三清觀歲月靜好的氛圍被打破,逐漸熱鬧起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經歷數天的努力之後,三清觀終於得以修繕。
能夠看到工匠們三五成群,在三清觀中那勞作。
尤其是蘇軾,簡直是三清觀的第一勞模。
他既要指揮工匠們動工,又要負責烹飪工匠們的飲食。
這段時間他可謂是大忙人。
但卻樂在其中。
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發泄體力了。
以前的體力根本不准許他過於勞作。
這可看的張懷民酸溜溜。
都是老頭子,你憑啥跟還在壯年似的?
對於這一片欣欣向榮的場景,齊風深表欣慰。
三清觀好歹也是他的家。
誰不希望自己家裡闊氣一些,別老是下個雨都是弄得觀里泥巴滿地。
然而,這景象沒有持續多久。
三清觀就突然恢復了冷清。
「怎麼回事,為什麼工匠們都齊齊罷工?」
齊風從靜修中醒來。
平常時候,三清觀中已經充滿工匠們的吆喝聲。
但今天都大中午,居然都不見一個工匠來?
「小老兒也納悶,已經讓懷民下山查明原因。」
蘇軾眉毛間充滿了疑惑。
一個兩個工匠忽然身體不適,不按契約勞作還說的過去。
怎麼所有工匠都不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蘇軾眼前一亮,看到張懷民從觀外回來。
明顯。
張懷民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怎麼了?」齊風詢問。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工匠就是不來三清觀做工。」
「他們又沒有真的生病。」
「我問他們,他們也不說原因,一副忌諱莫深的模樣。」
張懷民提到這事,也一臉不解。
「沒有平白無故的曠工,背後一定有理由。」
蘇軾皺眉。
工匠大多都是本分人家,而且很注重與僱主的契約。
干他們這行,信譽很重要。
「不用想了,那些工匠說什麼也不會來。」
蘇軾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吆喝聲。
所有人皆是一愣。
齊齊看向三清觀口。
一群大宋官家打扮小吏已經是踏入了觀中。
大概有十三人左右。
「官府的人,他們來這幹什麼?」
齊風心中有些訝異,正在思索。
「你是何人,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工匠們不會來了。」
蘇軾敏銳的察覺話語不對。
他看向領頭的關差。
「我?我是金陵縣衙的師爺。」
一個留著八字鬍,看上去面貌猥瑣的中年男子搖頭晃腦的說道,打著官腔。
「至於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師爺笑了笑。
「最近縣令大人新納了一個小妾,剛好要建一個府邸,金陵城的大部分工匠都要去修繕。」
原因只是這樣?
「那你來三清觀作甚,上香?」
蘇軾問道。
「這破觀本師爺上什麼香?」
「你再說一次!」
蘇軾瞪了眼睛。
嘿。
你這賤東西,還真是個熊樣。
老夫什麼樣的官沒見過。
一個小小的師爺居然這麼囂張?
「大膽,你敢頂撞師爺!」
金陵縣衙的官差呵斥蘇軾。
「誒,不要和老人計較,免得說我們金陵縣衙欺辱百姓。」
師爺呵斥官差,但那語氣明顯就不是責怪。
「既然不是上香,你們來這幹嘛?」
李清照柳眉微蹙,那小腦瓜子在飛快的運轉。
官家怎麼會來這荒郊野外。
難道是因為趙明誠?
「本師爺來這,自然是收稅。」
「收稅?」
所有人都是一愣。
大宋的確是要收稅。
一些七七八八的稅,種類還不少。
「按照大宋律,三清觀已有五年不曾收土地稅,合計十萬八千六百兩白銀。」
師爺施施然說道。
數字一出,震驚張懷民一萬年。
「你再說一遍?」
張懷民不可思議的看著師爺,懷疑自己聽錯。
「本師爺說, 要收十萬八千六百兩白銀的土地稅。」
「你在說什麼狗臭屁?」
蘇軾直接忍不住了。
什麼土地五年能累積這麼多稅?
三清觀的地皮是金瓜子做的,還是銀瓜子做的,保真嗎?
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嘛!
……
師爺臉色一冷。
「本師爺可沒有開玩笑。」
按照趙公子吩咐,他得把這三清觀給拆咯!
「本師爺已經量過三清山,五年下來就該收這麼多土地稅,有理有據。」
蘇軾氣笑了。
「是誰教你們這麼收土地稅?」
「三清觀就占了一個小山頭,你直接收整個三清山的土地稅?」
「你們這收法,朝廷的戶部尚書見了都得大呼內行!」
……
「怎麼,交不出來?」師爺冷笑:「既然如此,按大宋律,三清觀得拆!」
「來人,拆了這三清觀!」
師爺喝道。
他就不是沖收稅來!
「齊師,我能教訓他們嗎?」
蘇軾擼起袖子,牙齒痒痒。
這明擺來找茬!
珍珠換來的金錢,他們只留下了一部分。。
其餘的錢,已經悄悄分給那些被蛇妖害了的百姓家。
別說他們交不起這銀兩錢。
就算交的起也不會交!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齊風點頭。
這些人明擺著來找茬,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得到這句答覆,蘇軾直接抄起一根木棍,口中冷笑。
「今天我張懷民就來教訓教訓你們。」
張懷民:「……」
大冤種張懷民,立即向蘇軾投去了幽怨似小媳婦般的眼神。
你自己沒名字,要用我的?
「你,教訓我們?」
「來,我們站著讓你打。」
官差望著一把老骨頭的蘇軾都笑了。
這小老頭恐怕受不了他們一巴掌。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這個錯誤有多嚴重。
明白了什麼叫做: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一腳踹飛三里地。
在蘇軾的軟磨硬泡下,齊風已經傳了他一點鍊氣之法。
現在蘇軾雖然還不是修士,但體力已經比一兩個大漢要猛。
這些吃乾飯的酒囊飯袋,怎麼可能是他對手。
蘇軾如虎入羊群,把這些官差打的抱頭鼠竄。
「呸。」
「大家都聽到了,是他們叫我打,我才打的。」
「像這樣賤的要求,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蘇軾打完後還啐了一口。
「啊?」
李清照看著這一幕都懵了。
她感覺自己的人生觀得到莫大的衝擊。
師公他作為大宋的文壇領袖,在無數學子心中都是儒雅的象徵。
但師公他現在簡直像個潑猴。
一邊拿著棍子嗷嗷怪叫,一邊打的不亦樂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