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像這種要求,這輩子沒見過

  時間流逝。

  三清觀歲月靜好的氛圍被打破,逐漸熱鬧起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經歷數天的努力之後,三清觀終於得以修繕。

  能夠看到工匠們三五成群,在三清觀中那勞作。

  尤其是蘇軾,簡直是三清觀的第一勞模。

  他既要指揮工匠們動工,又要負責烹飪工匠們的飲食。

  這段時間他可謂是大忙人。

  但卻樂在其中。

  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發泄體力了。

  以前的體力根本不准許他過於勞作。

  這可看的張懷民酸溜溜。

  都是老頭子,你憑啥跟還在壯年似的?

  對於這一片欣欣向榮的場景,齊風深表欣慰。

  三清觀好歹也是他的家。

  誰不希望自己家裡闊氣一些,別老是下個雨都是弄得觀里泥巴滿地。

  然而,這景象沒有持續多久。

  三清觀就突然恢復了冷清。

  「怎麼回事,為什麼工匠們都齊齊罷工?」

  齊風從靜修中醒來。

  平常時候,三清觀中已經充滿工匠們的吆喝聲。

  但今天都大中午,居然都不見一個工匠來?

  「小老兒也納悶,已經讓懷民下山查明原因。」

  蘇軾眉毛間充滿了疑惑。

  一個兩個工匠忽然身體不適,不按契約勞作還說的過去。

  怎麼所有工匠都不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蘇軾眼前一亮,看到張懷民從觀外回來。

  明顯。

  張懷民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怎麼了?」齊風詢問。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工匠就是不來三清觀做工。」

  「他們又沒有真的生病。」

  「我問他們,他們也不說原因,一副忌諱莫深的模樣。」

  張懷民提到這事,也一臉不解。

  「沒有平白無故的曠工,背後一定有理由。」

  蘇軾皺眉。

  工匠大多都是本分人家,而且很注重與僱主的契約。

  干他們這行,信譽很重要。

  「不用想了,那些工匠說什麼也不會來。」

  蘇軾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吆喝聲。

  所有人皆是一愣。

  齊齊看向三清觀口。

  一群大宋官家打扮小吏已經是踏入了觀中。

  大概有十三人左右。

  「官府的人,他們來這幹什麼?」

  齊風心中有些訝異,正在思索。

  「你是何人,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工匠們不會來了。」

  蘇軾敏銳的察覺話語不對。

  他看向領頭的關差。

  「我?我是金陵縣衙的師爺。」

  一個留著八字鬍,看上去面貌猥瑣的中年男子搖頭晃腦的說道,打著官腔。

  「至於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師爺笑了笑。

  「最近縣令大人新納了一個小妾,剛好要建一個府邸,金陵城的大部分工匠都要去修繕。」

  原因只是這樣?

  「那你來三清觀作甚,上香?」

  蘇軾問道。

  「這破觀本師爺上什麼香?」

  「你再說一次!」

  蘇軾瞪了眼睛。

  嘿。

  你這賤東西,還真是個熊樣。

  老夫什麼樣的官沒見過。

  一個小小的師爺居然這麼囂張?

  「大膽,你敢頂撞師爺!」

  金陵縣衙的官差呵斥蘇軾。

  「誒,不要和老人計較,免得說我們金陵縣衙欺辱百姓。」

  師爺呵斥官差,但那語氣明顯就不是責怪。

  「既然不是上香,你們來這幹嘛?」

  李清照柳眉微蹙,那小腦瓜子在飛快的運轉。

  官家怎麼會來這荒郊野外。

  難道是因為趙明誠?

  「本師爺來這,自然是收稅。」

  「收稅?」

  所有人都是一愣。

  大宋的確是要收稅。

  一些七七八八的稅,種類還不少。

  「按照大宋律,三清觀已有五年不曾收土地稅,合計十萬八千六百兩白銀。」

  師爺施施然說道。

  數字一出,震驚張懷民一萬年。

  「你再說一遍?」

  張懷民不可思議的看著師爺,懷疑自己聽錯。

  「本師爺說, 要收十萬八千六百兩白銀的土地稅。」

  「你在說什麼狗臭屁?」

  蘇軾直接忍不住了。

  什麼土地五年能累積這麼多稅?

  三清觀的地皮是金瓜子做的,還是銀瓜子做的,保真嗎?

  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嘛!

  ……

  師爺臉色一冷。

  「本師爺可沒有開玩笑。」

  按照趙公子吩咐,他得把這三清觀給拆咯!

  「本師爺已經量過三清山,五年下來就該收這麼多土地稅,有理有據。」

  蘇軾氣笑了。

  「是誰教你們這麼收土地稅?」

  「三清觀就占了一個小山頭,你直接收整個三清山的土地稅?」

  「你們這收法,朝廷的戶部尚書見了都得大呼內行!」

  ……

  「怎麼,交不出來?」師爺冷笑:「既然如此,按大宋律,三清觀得拆!」

  「來人,拆了這三清觀!」

  師爺喝道。

  他就不是沖收稅來!

  「齊師,我能教訓他們嗎?」

  蘇軾擼起袖子,牙齒痒痒。

  這明擺來找茬!

  珍珠換來的金錢,他們只留下了一部分。。

  其餘的錢,已經悄悄分給那些被蛇妖害了的百姓家。

  別說他們交不起這銀兩錢。

  就算交的起也不會交!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齊風點頭。

  這些人明擺著來找茬,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得到這句答覆,蘇軾直接抄起一根木棍,口中冷笑。

  「今天我張懷民就來教訓教訓你們。」

  張懷民:「……」

  大冤種張懷民,立即向蘇軾投去了幽怨似小媳婦般的眼神。

  你自己沒名字,要用我的?

  「你,教訓我們?」

  「來,我們站著讓你打。」

  官差望著一把老骨頭的蘇軾都笑了。

  這小老頭恐怕受不了他們一巴掌。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這個錯誤有多嚴重。

  明白了什麼叫做: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一腳踹飛三里地。

  在蘇軾的軟磨硬泡下,齊風已經傳了他一點鍊氣之法。

  現在蘇軾雖然還不是修士,但體力已經比一兩個大漢要猛。

  這些吃乾飯的酒囊飯袋,怎麼可能是他對手。

  蘇軾如虎入羊群,把這些官差打的抱頭鼠竄。

  「呸。」

  「大家都聽到了,是他們叫我打,我才打的。」

  「像這樣賤的要求,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蘇軾打完後還啐了一口。

  「啊?」

  李清照看著這一幕都懵了。

  她感覺自己的人生觀得到莫大的衝擊。

  師公他作為大宋的文壇領袖,在無數學子心中都是儒雅的象徵。

  但師公他現在簡直像個潑猴。

  一邊拿著棍子嗷嗷怪叫,一邊打的不亦樂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