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
陸壓沉默半晌過後，語氣複雜的道出了一句話。
說不定齊風在得到混沌鐘的第一時間，就預想過會與他對峙的畫面。
六魂幡是一件難以理解的法寶，又非臨陣對敵之物，。
其刻人真名，對人搖動，就能奪人性命。
完全就是奔著讓人灰飛煙滅去。
想要破解六魂幡，若不先下手奇襲，就得依仗不講道理的手段。
如用落寶金錢這樣的法則靈寶。
很不巧的是，落寶金錢也在齊風手上。
簡直令人糟心。
「這不用你說，我一直知道我很好。」
齊風仿佛聽不出陸壓略帶嘲諷的語氣。
「也罷，說到底這混沌鍾雖是我叔父伴生靈寶，但終究與我無緣。」
陸壓嘆了口氣。
徹底打消奪回混沌鐘的念想。
他自言自語。
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齊風聽。
「再說我拿到混沌鍾了又能怎樣？
沒有聖人撐腰，也守不住混沌鍾。
當年，
哪怕混沌鍾在聖人出現後，能一直在我叔父手裡，也是因為有諸多緣故。
有三人自詡清高，不會明面出手。
有一人同為我妖庭妖皇，即便不幫妖族，也不會害妖族。
又有二人，怕我父皇與叔父的周天星斗大陣。
不管是周天星斗大陣也好，還是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都有與聖人爭雄的本事。
就是你們截教的萬仙陣，也參考了周天星斗大陣。
萬仙可看作滿天星斗，六魂幡可看作河圖洛書，成為陣眼。」
……
陸壓話語很長。
眼神中帶了一絲感傷。
他叔父死前，沒能將周天星斗大陣的陣法留下。
不過留下了也無用。
當年星斗。
早已經被打碎不知多少。
「逝者如斯，不必追憶，妖庭敗亡畢竟有西方聖人引導。」
齊風見陸壓主動挑起這個話題，看似隨意道。
齊風一說喜歡，陸壓就激動起來。
「你說不錯！
若不是他誘導我九兄弟出湯谷，害我們曬死無數巫族的同時，又偷殺追趕我們的巫族夸父……
豈會導致大羿射殺我等？！
他此計好毒，深知巫族四肢發達。
個個沒腦子！
那大羿也不想想，我兄弟九人當時年幼，尚未不能控制自身法力。
如何有能力曬死他的好友夸父！
大羿居然將我八位兄長射殺於東海之濱，連我也差點死了！
若不是因此，巫妖兩族豈會倉促間爆發那樣的大戰！
當年我若是心智成熟，又豈會被蒙蔽！」
陸壓恨恨說道。
他，自然說的就是接引。
西方教二聖，一人唱黑，一人唱白，手段極髒。
當年之事。
早已經成為了陸壓揮之不去的夢魘。
「一日之間。
妖庭覆滅。
父叔皆亡。
獨留我一隻金烏存在於世，孤孤單單。
你懂這種感覺嘛！
每每想起，我便覺得心中怒火中燒。
要不然我當年就不會現身封神大劫中……
非要挑起西方教與闡截兩教的矛盾，令他們龍鳳相爭！
去殺什麼趙公明等人。
可我還是失算了，我干預封神大劫完全就在他掌控中。
西方教在封神一戰後，不僅沒有損傷分毫，還成了唯一的大贏家。
連我自身在不敵孔宣無色神光逃走後……也被他給弄到了西方教。
不歸皈依西方，當年妖庭殘部，都得死！」
在保存妖庭殘部與報仇之間，陸壓選擇了後者。
他不想做什麼大日如來，不然也不必自號烏巢禪師。
「所以說，有朝一日，你能保留妖庭殘部的前提下能脫離佛門，你會毫不猶豫？」
齊風幽幽說道。
「這是自然。」
陸壓冷哼道。
「那好，我可以幫你脫離佛門。」齊風冷不丁說道。
陸壓突然聽到這句話，一個激靈。
激靈不是因為齊風要幫他脫離佛門。
而是他剛剛，居然說了某些三界人都大多不知，卻壓在自己心中已久的秘密！
他連為什麼在封神大劫中曇花一現的緣故，都說了出來！
該死，接觸混沌鍾讓他心神動盪，往事在心頭翻來覆去。
這齊風開始看似隨意的一句話……
反而更像是一種話語引導，想看看自己現在對西方教的態度！
而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說了出來？
貪嗔二念，害人！
「怎麼沉默了？」
齊風見陸壓不再說話，顯然他是反應了過來。
「既然你不說，就換我說吧。」
「我初見混沌鍾，卻因為鐘上匯聚了你叔父東皇太一的怨念，以至於無法收寶。
你知道我做了什麼，才能拿走混沌鍾嗎？
……
陸壓本打算一句話都不會再說，可齊風話語卻太吸引他。
「為什麼？」
陸壓下意識道。
「我向混沌鍾許了一個大道誓言，以後定然幫你脫離佛門。
如此才得以散去東皇太一，附著在混沌鐘上的執念與怨念。」
齊風不急不慢的說道。
陸壓再次呆住了。
齊風竟是許下大道誓言，才得以擁有混沌鍾。
「叔父，您竟是死了，還想著保護侄兒嗎？」
陸壓心中喃喃自語。
鼻尖一酸。
心中悸動感一浪接一浪。
世間，再也找不到像叔父疼愛他這般的人了。
「你何以見得你能助我脫離佛門？」
陸壓快速的收攏心緒，冷笑道。
「難道就憑……你現在執掌截教？」
陸壓頓了頓話語，將截教兩字咬的很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無外乎截教真正可以自由出手的之人，也就只有我無當師姐。
至於其他天庭的截教仙……
只要昊天不想和佛門徹底打生打死。
就不會讓截教仙明面出手。」
齊風說道。
昊天師叔能支持他插手魔漲道消一事不假……
但要因為陸壓而與佛門火拼，他可不會去做。
何況這段時間，截教仙都投胎避開魔漲道消的劫難去了。
退一萬步，就算截教仙沒投胎，要他們幫助陸壓這個敵人，也會不情不願。
……
陸壓聞言，不置可否。
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
「讓你脫離佛門，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保全妖庭殘部。」
陸壓還是不語。
他倒要聽聽齊風能說出什麼鳥話！
「那我向你透一個底，眼下可以確定，我大師伯會幫我，這個理由夠了嗎？」
太上？！
陸壓心中一驚！
太上老子是三界內最特殊的存在，可以自由行走在三界中。
太清化善屍太上畫押封神榜，可謂高瞻遠矚。
自封神後，也就只有太清不受聖人不得干預天地的束縛。
當年老子化胡為佛打壓西方教，可叫西方教所有人都老實了。
明明說好封神後聖人不准出手，但老子偏偏出手，還屁事沒有。
「有老子幫忙，可以一試。」
陸壓心道。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是當今天地間的異類，有他干預，比任何人出手都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