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在後廚指導廚子添油加醋的趙佶。
聽到前堂多有騷動，
還有哀嚎之聲，
連忙趕了出來。
這不出來還好，一出來便見到大雨之中，手腿都以一個詭異角度挽起的梁王。
地面雨水，更混雜著梁王皮囊破裂處的鮮血。
趙佶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之事，梁王就已經痛暈了過去。
「快，送梁王殿下就醫！」
錢塘知縣連忙招呼府衙差役。
迎春樓老鴇子，嚇的老花失色。
「粗」事了。
「粗」大事了！
梁王殿下在她這迎春樓不慎跌樓，她這樓馬上就會被查封，開不下去了。
……
聽得錢塘知縣下令。
府衙差役連忙攙扶起梁王，朝著城中醫館走去。
轟隆隆！
天際雷聲爆鳴，雲中一道驚雷落下。
不偏不倚，直接砸中了梁王腦袋。
叫其顱骨都成了一團血霧。
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攙扶連忙的府衙差役嚇懵了。
錢塘知縣，更是一個腳下沒站穩，摔倒在地。
「梁王沒了，梁王沒了！」
攙扶梁王屍體的府衙差異大喊，撒下樑王屍體就跑。
這天雷過於古怪。
硬生生從空中劈下，卻連近在咫尺的府衙差役都沒有殃及，偏偏就砸死了梁王。
趙佶看見這一幕。
抬頭看了看梁王墜地的高樓，正是齊風房窗所在。
齊風此時還朝梁王處瞥了一眼。
「師尊，是您殺了梁王？」
趙佶爬樓而上。
推開房門。
連忙詢問。
「不是師叔所殺。」
白素貞卻是搖頭，替齊風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是梁王該死。」
「他入房威脅師叔不說，墜樓之後還對師叔生起殺意。」
「這是以凡人之身，怒觸天庭玉皇大天尊正封敕令師叔尊位的法旨。」
「法旨即下，便銘刻於天地之間，感應自然。」
「是以，梁王的凡人氣運頃刻間見底，引來雷罰。」
白素貞稍稍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
打梁王自威脅師叔那一刻起，
結局就已經註定。
哪怕……
師叔將梁王視作一螻蟻，不予理會！
甚至到死，梁王都不明白為什麼而死。
更也不知師叔與趙佶師弟間的師徒關係。
可憐卻又……活該！
興許。
他若不自以為是，隨時間推移，在得知趙佶師弟與師叔關係後，便能心生敬畏。
從而誠心向師叔認錯，有一些生機。
但……
總之，現如今說什麼也無用，也不必說。
「也就是說，梁王遭了天譴？」
趙佶愕然。
算是聽明白了白素貞所說話意。
「梁王本就作惡多端，若是你理解為天譴，倒也沒錯。」
白素貞點頭。
她對於梁王的死沒有半點惋惜。
梁王死後，不知當地有多少的百姓拍手叫快，乃是一大善事。
「作惡多端？」
趙佶皺眉。
他對梁王了解並不多。
只知道前些日子，梁王府內的兵衛衝撞了齊風。
他正想讓梁王借著這次機會，好好向齊風賠罪來著。
好說歹說。
梁王也是他故去皇兄親封。
他來蘇杭之地的時日裡，也是由梁王接待。
至於梁王衝撞齊風始末的原因。
趙佶沒有去深入了解。
見趙佶對梁王為人還被蒙在鼓裡。
白素貞便講述了從百姓口中，聽來關於梁王的事跡，以及自身的經歷。
「師姐，梁王欺壓百姓我還能理解。」
「可梁王府兵衛與師尊發生衝突，乃是梁王要師姐你當婢女去侍奉左右，這……」
趙佶愕然，面色古怪。
梁王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讓……
讓一介醜女前去侍奉左右吧？
白素貞聞言，自然也明白趙佶沒有說完之話。
她扯去了變化之術，顯現出片刻的真正容顏，才重新恢復成醜婦模樣。
趙佶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這變化前與變化後的模樣，相差不是一般般的遠！
只是瞬間。
趙佶就想明白了來龍去脈。
這梁王哪是要白素貞侍奉左右？
在西湖時，梁王分明是想讓白素貞來討好自己。
「如此說來，還真倒是這梁王活該。」
趙佶冷哼。
看了一眼下方街道不遠處，被雨水沖刷的梁王屍首。
他都說了，不要進入這房門。
即便梁王沒有被雷劈死，他也治其一個抗旨之罪。
並連同欺壓當地百姓等罪名……
數罪併罰，打入天牢。
秋後問斬！
這時候的趙佶。
可還沒有大宋歷史上，中年以後那般昏庸，荒廢於朝事。
即便沒有齊風出現，他現在也是勵精圖治的時候。
「師尊，弟子有罪，沒能識別這梁王真面目。」
「甚至還讓其擾了師尊清淨，還請師尊責罰。」
趙佶慚愧的看向齊風。
「無妨。」
齊風出言。
就算是天庭之中的諸多仙神，此時也難以引得他多在意一會兒。
何況是這梁王？
他從始至終，就沒有在意過梁王的事情。
只是這梁王趕著來送死，沾染因果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
自梁王讓家僕找白素貞那一刻……
因果就已經沾染。
還是惡因！
「師尊，弟子估摸著膳食已好，便下去差人端來。」
趙佶見齊風沒有責罰的意思，轉口說道。
梁王的死就好像是一個小插曲。
沒有人將著梁王之死當一回事，就像梁王不把百姓性命當一回事。
老話說得好。
天道有輪迴，且看蒼天饒過誰。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這種事情，在仙神所在的世界，從不是空談。
……
不消一會兒。
房門之內，便擺上了滿滿的宴食。
飯桌之上，趙佶變成了一個碎嘴子，總是有著許多事情在聊。
有他口中訴說皇庭之中的無聊瑣事。
有他口中朝堂的大臣，老是給他上摺子，天天懟他的事。
也有他偶然聽過的鄉野傳說。
……
多數時候。
齊風都只是默默的聽著，任由趙佶一個人說。
「對了師姐，你既然相貌這般清麗，為何卻要扮作醜婦？」
趙佶好奇詢問。
「此事說來話長。」
白素貞沉吟，正要說其中之事。
但窗外，雷霆大作。
一道身二丈，長有數十丈的黑影，從高空墜落，向著偌大的錢塘縣街道砸來。
鬧出的動靜，仿若地龍翻身。
仔細看去，街道上竟是一條在掙扎的黑龍？
若非大雨磅礴，街道空無一人，不知會壓死多少百姓。
「龍龍龍龍！」
「師尊，是龍啊！」
趙佶驚呼，雙眼死死盯著外頭墜落的黑影。
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看來，還是白虎贏了。」
齊風放下筷子。
這一場龍虎鬥已經落下帷幕。
錢塘江龍王終究還是不敵這白虎妖，被其從雲端擊落。
窗外。
黑雲壓天，混著雷聲。
明明是晌午。
卻如傍晚時節，黝黑一片，很是昏暗。
「吼！」
雷聲又混著妖物怒吼。
雲上白虎朝下方疾馳而來，一巴掌朝著街道上黑龍頭顱拍去。
齊風稍稍猶豫了一會兒。
手一揮，將手中光亮的青花瓷茶杯，向著蒼穹投去。
直擊白虎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