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金陵的天空,雷聲大作,電蛇飛舞,黑雲遍布。
「今兒個的天氣倒也是怪。」
金陵城中。
商販收攤,百姓臥家,紛紛感嘆天老爺想一茬是一茬。
晌午時節。
還是晴空萬里,燥熱難忍。
可不過一刻,便是大雨傾盆,悶雷猛作。
驚得人不安生,好叫牲口長鳴。
偶爾。
也有閒來無事的人看向天空,竟覺得雲中有一百丈的白龍起舞。
於是慌亂的喊身邊朋友觀看。
但一眨眼,那白龍卻又失去了蹤影,如泥丸入海。
反使得身邊之人大笑眼花。
說其定是昨晚被婆娘折磨的兩眼昏花,都開始說胡話了。
事實證明。
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若以齊風目光看來,黑雲之上的確是有一白龍起舞。
但這白龍只是看上去像白龍,實際上卻是白素貞的真身白蛇。
經過老頭子一指點化後。
白素貞本就能夠隨時渡劫,褪去妖身,達成道體。
但她卻苦於無人護法,怕渡劫之時遭遇不測。
才等著齊風歸來三清觀後渡劫。
這就是後天生靈的缺點。
要修成適合修道的道體,還得渡劫。
不如洪荒時期的先天生靈,孕育而出,就已是天生道體,不必經歷這一關。
「師尊,白師姐她的真身居然是一條白蛇?」
林靈素沉默。
他抵達三清觀有了數天,現在才知道白素貞就是一條蛇妖。
這也不怪他認錯。
多數修行者沒有辨認妖物真身的本事,只能根據其氣來判斷是人是妖、是神是仙。
白素貞還沒有褪去妖身,就先褪去了妖氣。
都把妖類的修行順序弄顛倒了。
「你白師姐是妖,值得奇怪嗎?」
齊風反問。
「弟子出山以來,所遇都是害人妖精,心底認為是妖就該殺,此時見白師姐真身,才有此一問。」
林靈素呢喃。
他與絕大數才修行的道士一般。
認為人妖有別,是妖就該殺。
妖有妖氣,和凡人接觸,勝過砒霜之毒。
不過此時,想法已有稍稍的改變。
「轟隆隆!」
天際。
白素貞還在渡劫,真身各處都沐浴在雷電之中。
後天生靈修成道體,本就是逆天而行。
許多妖物,都是在這一劫下灰飛湮滅。
多數妖物,選擇化形,而不會選擇化道體。
大抵就是因為這。
除此之外,引動天雷,天庭雷部還會投來目光。
若是渡劫者渾身沾染業力。
也會直接劈死你!
「差不多了。」
齊風望著雲層之中翻湧白蛇呢喃。
「多謝師叔護法。」
白素貞從雲層之中歸來,整個人氣質再度發生了一種變化。
像是一朵水中白蓮,不染塵埃。
連眼神都愈發柔和了幾分,肌體都紅潤了不少,不再帶有白蛇的冰冷感。
瞧見這般景象,李清照下意識嘴巴一抿。
壞了。
她能感覺出面前不是一條蛇,更像是一個人了。
「你能渡劫成功,也是你自己潛心修行的結果,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齊風說道。
白素貞向來清修,渾身不染業力。
加上修為深厚,渡劫只是時間問題。
根本用不著他護法。
只是白素貞第一次渡這種劫,有些心中緊張罷了。
「話雖這般說,但沒有師叔指導修行,素貞要褪去妖身,恐怕還要數十年之久。」
白素貞卻是義正言辭。
自家修行事,自家清楚。
臨門一腳,最是艱難。
「既然你已經褪去了妖身,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齊風並不在意白素貞的話語,反而問道。
白素貞聞言。
先是沉吟了一會兒。
而後才道。
「素貞還是凡蛇成靈時,欠人一樁救命的恩情。」
「師尊說素貞褪去妖身後,紅塵歷心的同時,該去杭州西湖之地,了結一樁因果報恩。」
「雖然素貞比師尊衡量褪去妖身的時間早了數十年,但這恩情因果卻也可以現在了結。」
……
「現在就去報?」
齊風愕然。
許仙現在還是個球呢!
等會兒,他連球形都還沒有!
按照時間算算,頂多就是許仙的姐姐許嬌容出生了,還是個小女孩。
「是極。」
白素貞點頭。
「素貞一年前,拜託過地府秦廣王追查救命恩人的轉世身。」
「想來,已有結果。」
齊風:「……」
「你還拜託上秦廣王了?」
「師叔,難道不可以嗎?」
白素貞抬頭,臻首略帶疑惑。
「可以。」
齊風嘴角微微一撇。
白素貞按白蛇傳來說。
哪怕上天成仙,都只知驪山老母,而不知無當聖母。
地府的黑白無常使,都不給她本人面子。
見面就是打,稱你個妖物也敢插手地府事,干擾他們勾魂。
現在倒好,她直接拜託上秦廣王了?
「即是如此,那你報恩去吧。」
齊風幽幽說道,果然世事無常。
「可是師叔……」白素貞卻是欲言又止:「素貞得知地府秦廣王已經更換,上一任秦廣王不知所蹤,卻是不知如何找他,得知消息。」
「師叔,你也不想素貞報不了恩吧?」
白素貞無辜的眨眨眼,顯然是想齊風出手幫忙。
齊風:「……」
白素貞找不到老秦廣王,他就找得到?
據新任秦廣王蔣歆所說,老秦廣王已經雲遊四海,退休到處玩樂去了。
「稍等吧,我想下辦法找他。」
齊風無奈的念了一聲。
也不能拒絕白素貞請求不是。
稍稍想了想找老秦廣王的辦法後,齊風就畫了一張老秦廣王的畫像。
旋即。
朝著畫像微微拱手,也不敢拱手的太過分。
……
東海龍宮。
正在和敖廣飲酒的老秦廣王,心慌不已。
「道友,何故分心,可是東海的酒宴不盡心意?」
東海龍王詫異的看向老秦廣王,見他魂不守舍。
「也不知道為何,總覺有點禍事來臨一般。」
老秦廣王有些納悶,心堵的慌。
「道友久任地府秦廣王之職,功德無量,豈會有禍事?」
敖廣笑道。
老秦廣王「五湖四海皆朋友」,走到哪都是上賓。
「敖兄,你我都是修行中人,豈不知心神不寧,必有蹊蹺?」
老秦廣王卻是皺眉。
「莫不是,有哪位大神在念叨殿下?」
敖廣笑道,已有八分醉意。
敖廣一句玩笑話,老秦廣王卻是聽了進去。
「敖兄,我還是先回地府,看看是哪位大神找尋我,或是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