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直到現在，依舊是感覺有些頭重腳輕。
於他而言。
最近這段時間的經歷過於夢幻，一下子接觸了太多信息。
初見齊風時，他只感覺福靈天至。
覺得面前之人可為師，於是便遵從內心拜首執禮。
可如今去過天庭後。
他才知道自己這個師尊。
乃是天庭法旨敕令正封，大法妙來至臻天尊，兼正乙無極帝君。
若有朝一日於天庭開帝宮，便可合天尊與帝君之名。
稱，大法妙來至臻正乙無極帝尊。
除了這些身份外。
師尊還是人闡截三教中，截教的二代掌教。
這些稱呼。
無論是師尊已有的，還是可以有的，對於他而言都陌生且遙遠。
他從未想過。
傳聞中的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聞仲，有一天會成為他的師兄。
也沒有想過天上星辰之首斗姆元君。
乃是聞仲的師尊，他的師伯。
而民間傳說中的武財神，兼道門典籍中的玄壇真君趙公明，也是他的師伯。
也不單單如此。
諸如瘟部大帝呂岳，火部之首羅宣，三霄宮中感應隨世三仙姑正神……
也成了他的師伯們。
而有些一些下界留有傳說的大神，反而還成了他的師侄！
更過分的是。
明明這些叫得出名字的人物，下界也沒有傳說講述他們之間有任何關係啊！
若不是上了天庭。
林靈素到現在還以為天庭八部，都是涇渭分明，各司其職。
可以說。
林靈素如此頭重腳輕，迷迷糊糊。
不僅僅是因為齊風的身份，更是下界傳說與天庭認知的一場交鋒。
「元妙師弟，關於截教之事，便說到這。」
「截教立於洪荒時，至現在已不知過去多少元會。」
「有些事若一五一十到來，便是百年也說不盡。」
聞仲臉色淡然。
並不為林靈素有些許失態神色而奇怪。
他封神以來，也以普通身份收過弟子。
而這些弟子得知自己雷祖身份時，也多有失態。
他那些弟子如此，林靈素也如此，不奇怪。
何況他自身拜入金靈聖母門下時，也曾這般失態。
「元妙失態，讓聞師兄見笑了。」
聽到聞仲話。
林靈素這才彆扭的喊出聞師兄三字。
不知為何。
道面前之人師兄，總有一種毀壞自己認知的錯覺。
按照下界道門典籍記載，雷祖聞仲只可遠觀，不可近仰。
便是近仰。
也該保持敬畏姿態。
不可如此洽談。
大抵是林靈素以凡人知聞仲時的「濾鏡」……
碎了吧！
「太師，無極帝君已至雷部外。」
雷部之中。
雷將前來傳話。
聞仲麾下許多雷將雷兵，
都是商朝戰將。
並不會稱呼齊風天庭以外的名諱。
聞仲點頭，他停下與林靈素交談，多是因為察覺齊風已經到來。
「見過小師叔。」
聞仲已然來到雷部外，迎接齊風，態度恭敬。
對於聞仲這般態度。
齊風也很無奈。
每一次見聞仲，他總是這般正式。
齊風私下裡偶遇聞仲時，不是沒有說過不必這般敬重，都是截教中人。
況且論年齡而言，他是晚輩，聞仲乃是前輩。
隨意一些即可。
可聞仲回答的只有四個字，「禮不可廢」。
聞仲，乃重規矩之人。
而像聞仲一般的截教中人，也不少。
也難怪老頭子說過，他也不想被當做聖人朝拜，只是萬靈被心底深處的規矩架著。
以至於他走到哪都要端著，方顯聖人姿態。
久而久之。
聖人威嚴，就是他不想養出來都難。
想到此處，齊風不免心中苦笑。
他感覺自己每多上一次天庭，就多被人架著一次。
如此下去。
他豈不是愈發朝著凡人不可接觸，自己也需要端著的方向發展？
怕是時日漸過，自己都要養出帝君威嚴咯！
稍稍與聞仲交談了兩句，齊風才離開雷部之地。
直至出了雷部。
林靈素還是一言不發，跟在齊風身後。
看得出，在得知齊風身份後。
他反而不如先前那般自在，多了幾分拘束。
對於這種情況。
齊風當做沒有看見，也沒有去做什麼心理建設。
林靈素只是需要時間去適應罷了。
他還在思索怎麼和林靈素說一說截教之事，太白金星托聞仲講解，倒也省去了他的麻煩。
「師尊，現在我們去哪？」
出了南天門，林靈素這才說道。
「回三清觀，你不是想要拜會蘇軾？」
齊風在前頭引路。
不一會兒，就已來到金陵城郊外。
林靈素好奇的打量著三清觀。
未抵達三清觀時。
他還在想三清觀是什麼洞天福地，或是什麼風景大秀的道觀。
可如今看去，也只是一座小小的山頭。
除了比其餘山頭秀麗了一點點，也沒有奇特之處？
「齊師，回來了？」
「剛好，又趕上飯點了。」
蘇軾正在後院，手持鍋碗瓢盆。
雖然已經成仙，但他喜愛美食的興趣是一點也沒有落下。
一日兩餐必不可少。
一有時間，他就要起鍋做菜。
「你今天又在做什麼好東西？」
齊風好奇的問了一句。
蘇軾忙的熱火朝天，張懷民亦是在後院中跑來跑去。
那香味，已經瀰漫了整個後院。
「他啊，在山裡抓了一隻半丈長的千足蟲靈，非要試試味道。」
「就他這賤胃，也不看看能不能吃。」
「要我說，他總有一天得被毒死。」
張懷民罵罵咧咧，但上手添柴火的動作卻並不慢。
做食物，還得是煙火才有原味。
用那仙人火焰燒出的食物，難以入口。
齊風：「……」
吃千足蟲，這很蘇軾。
他記得蘇軾被貶到海南，當地百姓說生蚝有毒害吃不得。
但蘇軾卻不管這個，直接開搞。
以至於海南流傳出，大蒜加蔥烤生蚝的吃法。
蘇軾。
算是鑽研生蚝吃法，有名有姓的鼻祖了。
「怕毒，你這王八蛋倒是別吃啊，每次就你這龜孫子跟個餓死鬼投胎一般，吃個不停。」
蘇軾鄙夷瞥了一眼張懷民。
「咦，齊師，這是誰？」
抬頭鄙夷張懷民時。
蘇軾才注意到了林靈素。
「蘇老爺，小童乃是靈噩。」
林靈素立馬拱手道。
這麼久不見，老爺子還是喜歡這般出口成髒，喜歡鑽研美食。
「靈噩？」
蘇軾疑惑看了看林靈素，一臉陌生的表情。
有些事情太久遠了，他不記得。
稍稍過了一會兒。
蘇軾才想起自己曾經有帶過一個小書童，不確定的說道。
「你是林家小童，林靈噩？」
「還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