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

  路上小雨紛紛。

  清晨問道之時，偶爾也會有姑娘遙指路上之墳。

  劫氣已至。

  各地的妖魔鬼怪本來就多了起來。

  東華山這等鍾靈天秀，養氣地界，最是如此。

  蚊道人將龜靈聖母的一魄，丟到了一隻靈龜當中。

  可那事情已經是在千餘年前，便是死去的蚊道人，也沒有交代那靈龜身在何處。

  不過。

  西遊記後傳卻有說法。

  如來佛祖轉世身喬靈兒，有一段時間是在東華山避難，之後一個人逃離東華山，遭遇到了龜靈聖母。

  以東華山為中心，進行無死角探查。

  興許就能找到這隻靈龜。

  「土地，出來一見。」

  齊風召喚來東華山地界的土地山神。

  「咻」的一聲。

  山間煙霧繚繞。

  一位身軀岣嶁的土地小老兒出現。

  土地多為老者，哪怕是人仙也是如此。

  不至太乙，便要受天人五衰之劫。

  大多數土地都會經歷這種衰老。

  「見過大仙。」

  土地恭恭敬敬的朝著齊風行禮。

  土地也有優劣之分。

  靠近東華山地界，常與東華山上的帝君徒子徒孫打交道，讓他的眼力明顯比那些小土地高太多。

  上次，齊風來東華山地界赴宴。

  他就遠遠看過齊風一眼。

  能去東華山赴宴者，不是各界的散修大能，就是厲害的清修野怪。

  總之，都不是他能得罪。

  「免禮，我且問你，東華山地界可有修行靈龜妖物？」

  齊風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小矮人問道。

  他已經用過念頭掃視東華山地界。

  如今劫氣瀰漫。

  導致他識氣不明。

  若非肉眼看到，難以辨別妖物真身與修為。

  「回稟大仙。」

  「東華山地界，共有靈龜妖物七百三十八隻。」

  「最近成靈者共七百隻，餘下三十八隻靈龜妖，修道不及三百年者二十隻，其餘都在三百年到八百年不等。」

  ……

  土地緩緩道來他掌握的東華山地界妖物情報。

  齊風皺眉。

  「這些靈龜妖物，都沒有修行千年以上者？」

  「東華山地界沒有這等妖物。」

  土地搖頭。

  他在此地修行有一千三餘年，從未聽聞有過這等靈龜大妖。

  「不過大仙，東華山北去八百里，卻是有一隻修行千年的靈龜大妖，我偶然聽得那兒土地爺提過一句。」

  東華山土地說道。

  土地之間也有抱團取暖的習慣。

  誰家地界……

  還沒有一些土地需要共同處理的妖物？

  「北去八百餘里，那豈不是到了金遼兩國地界？」

  齊風摩挲著下巴。

  如今南贍部州東土的各國存在情況。

  便是西夏，大遼，大宋。

  以及崛起之勢不可阻擋，已成大氣候，已成大遼國心腹大患，被完顏阿骨打統一了九成女真部落的女真一族。

  女真一族，尚未立國。

  但已有人將他們喚作金人。

  最後便是西南邊的大理與南詔等小國。

  「多謝。」

  齊風口頭感謝了土地一句。

  他的禮，現在三界沒幾個人能受，但口頭感謝之語還是不受約束。

  不然，他都沒有多少謝語可以說了。

  「不敢。」

  土地連忙說道，惶恐不已。

  他察覺到，自身氣運在以磅礴之勢增長。

  大氣運者，便是一句謝言。

  也足以讓一介土地福靈天至，可解諸般厄運。

  離了東華山地界，齊風一路架雲北去。

  一路上，齊風默然。

  他看到不少山野精怪已經開始膽大起來，開始步入人間界。

  甚至有無法無天者，開始招搖過市，混跡於人群。

  同時。

  他也看到不少蜀山弟子活躍於各個地方，斬妖除魔。

  怎一個亂字了得。

  「魔漲道消推遲百年，這段時間人間本就要起刀兵，卻是不知道會不會加劇這種情況。」

  齊風心中呢喃了兩句。

  女真人與遼人勢同水火，彼此之間多有摩擦廝殺。

  亦有大宋之人在其中出現。

  「咦？」

  在即將出大宋邊界時。

  齊風於雲層之中回首，輕咦了一聲。

  他向下看去，有人在那廝殺爭鬥，引得山野震動。

  是一個青年道士。

  他手持利劍，正與三隻黃皮子苦戰。

  「這人，好深厚的氣運。」

  齊風多看了那青年道士一眼，見他氣運如龍。

  面貌年輕，二十五六有餘。

  可居然已經踏入了地仙之境？

  而且身上還沒有任何天庭仙職之氣。

  這簡直可以用下界第一天才來形容。

  要知道與這青年道士年紀差不多的蜀山獨孤劍聖，也還沒有成仙來著。

  只是這青年道士完全就是個野路子。

  廝殺毫無章法。

  很像他才出山時那樣，只會勢大力沉的平A。

  而且明明他有著地仙修為，卻還與幾隻還未至人仙的黃皮子苦戰。

  不過讓齊風駐足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這。

  而是他感受到。

  這青年道士，居然與他有些許因果交織。

  齊風皺眉。

  這因果雖然與他不深，但怎麼來的？

  他剛想掐指算一算。

  可那下方的青年道士驚叫一聲，居然是被那三隻黃皮子洞穿了胸膛。

  「牛鼻子小道士，降妖除魔，也得有本事！」

  三隻黃皮子凶神惡煞。

  還以為這青年道士有多了不得。

  沒想到也就那樣。

  「要殺就殺，何須廢話！」

  青年道士橫眉冷目。

  三隻黃皮子目光一冷，直接朝著青年道士脖頸斬去。

  咔嚓一聲。

  雲層之上的齊風隨手劃了一道劍指，斬去了三隻黃皮子的頭顱。

  瞧見這一幕，青年道士愣了愣。

  旋即他掃視四方，卻空無一物。

  「何方道友相助？」

  「在下林靈素，還望一見。」

  青年道士目光閃爍著興奮之色。

  行走山川大地那麼久，莫非終於是遇到了修道中人？！

  「你叫林靈素？」

  齊風從雲層而下，面容古怪。

  「正是，道友你認識我？」

  林靈素臉上洋溢著不一樣的色彩。

  「認識。」

  齊風回了一聲。

  林靈素。

  《歷世真仙體道通鑑·林靈素傳》中稱：

  其年少，曾為蘇軾的小書童。

  乃是大宋赫赫有名的道士。

  其憑藉一己之力，就將大宋的佛門眾，險些除的一乾二淨。

  史稱，林靈素滅佛。

  那浩蕩程度，在宋徽宗趙佶的支持下……

  比之唐武宗滅佛……

  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大宋出現林靈素，且步入朝堂後。

  佛門開始一蹶不振！

  而道門典籍中，林靈素與茅山祖師一般，都是道門的上清支脈。

  林靈素，乃上清神霄一脈的大成者。

  號：上清神霄派祖師爺之一。

  簡稱：東方佛見愁！

  ……

  難怪自己察覺到他與自己有因果。

  原來面前之人，除了跟過蘇軾外，還是上清一脈在三界未來的行走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