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倒是想要出操辦宴會的酒水瓜果。
奈何卻拗不過金靈聖母。
「作為截教弟子，倒也是不錯。」
齊風呢喃著。
他看得出。
截教的諸多師兄師姐，都是真心為了他好。
這種感覺很古怪。
讓齊風潛移默化中，對於截教產生了一些歸屬感。
當然，或許他自己察覺不到。
「小師弟，師姐還要去找昊天敘職，就不陪你了。」
金靈聖母說道。
「大師姐慢走，師弟就不送了。」
敘什麼職，齊風倒是也沒有追問。
「齊師，那我們現在幹嘛？下界去？」
張懷民有些迷茫。
他來這天庭，就是為了操辦萬仙宴。
但現在忽然就不用了？
「下什麼界，好不容易才來天庭，不到處逛逛，對得起自己嗎？」
蘇軾卻是拍了張懷民腦門一下，沒好氣道。
你是這輩子也吃不上五個菜啊！
平時總念叨著上天挺後，要到處看看。
現在來了，反而想著下界？
「齊師，我若是記得不錯，這裡是第七重天，那廣寒宮應該也在這吧？」
蘇軾一臉嚴肅說道。
凡間常言，廣寒宮坐落於虛無越衡天，乃是天上月亮所在。
「廣寒宮的確是在七重天……」
齊風眼神古怪的看向蘇軾。
「實不相瞞，我其實一直有登月的想法。」
蘇軾笑道。
他一生寫下的詩句，關於月亮可是極多。
最有名的，當然還是那句「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想去就去，我又不攔著你。」
齊風無語道。
他要是蘇軾，估計也會產生去月亮上看看的想法。
這月亮，並非太陰星。
乃是太陰星被打碎後，化作的一縷碎片。
可想而知，當初封神大劫，聖人爭鬥，搞得洪荒有多不安寧。
糟老頭子斗的有多狠！
那是真想重練洪荒，不摻一點水分啊！
「齊師你不攔著，可其他人會攔著，我記得豬八戒就是因為擅入廣寒宮，調戲嫦娥仙子，才會被打下凡間吧。」
蘇軾眼神略帶敬畏。
叫他一個人去廣寒宮，他可不敢。
要是平白無故被定了一個罪名，那可就玩大了。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齊風想了想。
反正他也沒有什麼事，去月亮上走一遭倒也可以。
……
虛無越衡天。
要抵達這裡，只有通過天庭的東南西北四門。
若是在下界往上飛，永遠也觸及不到月亮，仿佛隔著無窮空間。
當然，若是從虛無越衡天往下界飛，那便無所謂了。
東南西北四天門，管進不管出。
在虛無越衡天。
也沒有白天與黑夜之說。
非要說的話，這裡只有黑夜。
放眼看去，不管天空還是雲層，都依賴月亮的光芒照亮。
若是離月亮遠了，便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正是因此，應齊風低調的念頭，王靈官才會建議在虛無越衡天辦萬仙宴。
誰閒來無事，會來這黑不溜秋的虛無越衡天啊！
「那就是廣寒宮？」
蘇軾看向前頭。
找月亮容易至極，朝著光亮處尋來即可。
蘇軾想過廣寒宮上諸般景色，卻唯獨沒有想過居然是這般模樣。
宮外玉樹盤結，猶如琉璃塑造而成的野林。
隱匿在雲霧之中。
很是朦朧。
這些便是盤古的眼睫毛。
至於宮內，則小橋流水，宛若下界的皇朝殿宇。
時不時，可以見到諸多仙子起舞。
如他當年猜測，寫詩般所說「起舞弄清影」。
嗯？
諸多仙子！？
「齊師，這廣寒宮不是只有嫦娥仙子嗎？」
蘇軾驚了。
都說廣寒宮上冷清，但他看這裡一點也不冷清啊！
宮殿之中，時不時見有舞袖揮動，人影綽約。
誰能知道其中誰是嫦娥啊！？
「誰跟你說廣寒宮冷清？」
「虛無越衡天，乃是廣寒宮諸神所在，有諸神二字，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嫦娥。只不過沒有男人罷了。」
齊風解釋道。
宮闕獨占一重天者，天庭中還只有太上老君的兜率宮。
至於嫦娥，還沒有獨占一重天的資格。
「那豈不是凡間傳言誤我？」
蘇軾有些懵。
自古傳言，廣寒宮中都冷冷清清，唯嫦娥一人爾。
「那是凡人根據一些仙人傳說，對於月宮的揣測。」
齊風無奈道。
下界傳說，本就是真真假假混雜。
只有一些修仙道統的經卷里，才指明虛無越衡天住著廣寒宮諸多仙神。
「等等，齊師。」
「您說沒有男人，那這個鬼鬼祟祟，站在樹林中望向廣寒宮的人是什麼？」
「賊？」
張懷民忽然指著一個方向。
琉璃般做的野林之中，站立著一個男子。
男子藏匿處，極為隱蔽。
若是從廣寒宮內朝外望，怎麼也見不著。
「那是……楊戩？」
齊風瞪大了眼睛。
從背影來看，那站在野林之中，無比專心的看向廣寒宮之人。
不是楊戩卻又是誰？
楊戩連張懷民發現了他都不知道，足見其入迷的程度。
換做平常時候，有人看楊戩一眼，他都該察覺到才是。
「楊戩啊楊戩，你這偷偷摸摸看人家嫦娥的習慣，怎麼不改一改。」
齊風暗自嘀咕道。
「什麼，他是楊戩？」
張懷民不可思議看向遠方，下意識往野林背後一躲。
二郎顯聖真君，他在這做偷窺狂魔？
要是被他發現，那還了得！
別不是楊戩發現自己看見他後，會殺人滅口！
「咔嚓！」
因為緊張，張懷民甚至把樹枝碰碎了。
「阿這！」
張懷民傻眼，看著如玉盤落地而碎的樹枝。
這樹枝，怎麼跟凡間的瓷碗一樣。
一碰就碎？
「齊師，碰碎了這樹枝，應該沒有什麼事吧？」
張懷民支支吾，眼神躲閃。
這樹一看就很珍貴。
就是凡間最好琉璃，也無法與之相比。
要他賠，可賠不起啊！
「這是盤古睫毛所化，你說有事沒事？」
齊風幽幽說道，猝不及防。
盤古開天后。
一隻眼睛化作太陰星，睫毛則化作了太陰星上的玉樹野林。
這月亮雖然只是太陰星的一個碎片，但睫毛卻是實打實的。
「盤古睫毛？」
張懷民聽到這幾個字，霎時間有些魔怔。
「齊師，這不會要被判罪吧？」
一旁。
蘇軾連忙問道。
「按天規，碰碎盤古睫毛，要受天罰。」
齊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啊？」
張懷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能站穩。
壞事。
「齊師，那我先走了，就當我沒來過這！」
張懷民見勢不妙，打算腳底抹油。
「晚了。」
齊風念了一聲。
廣寒宮中，已有仙子飛來。
碰碎樹枝的動靜雖小，但卻瞞不過仙神耳目。
何況此時的廣寒宮中仙子眾多。
他倒是聽王靈官提起過。
廣寒宮中的仙子，為了在不久後的蟠桃盛會上獻舞。
早已經是聚眾練習兩年半的舞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