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夜襲殺敵

  玉玄機與袁福通二人領了三千人馬,又令黑蛇率人準備接應。

  人銜枚,馬裹蹄,刀纏布,攜無聲勁弩。不見有分毫火光,每三五十人分散而進,都是精兵強將。

  探地拔哨,一路行進,直至營帳近前,至此再近,敵營哨塔視野寬闊,很難保證暗殺成功,不被發現。

  隨著指令傳達,眾人拔刀上馬,力士奔襲營門,搬開拒馬。

  「敵襲!」

  隨著哨站上一聲呼喊,繼而隨著一聲聲弓弩機栝,就見哨站之上,人影應聲而落。

  袁福通當先殺敵,軍陣未結,無人是他一合之敵,直奔中軍大帳。

  突如其來的夜襲引發了小規模的營嘯,幾處營地內亂作一團,滿是呼喊聲與廝殺聲。

  聞仲掀帳而出,吉立餘慶二人正在帳外持刀護衛。

  「速與我收攬軍士,平定亂局。」

  此時營地之內,分為四股,一為袁福通與玉玄機,二為聞仲與吉立餘慶三人,三為睚眥與水雲,馬平與白清潭,四為柏鑒與摩南多,金葉三人。

  正衝殺間,袁福通遭遇柏鑒,當即也不往大帳而去,而是緊追柏鑒不放。

  聞仲也與睚眥等人匯合一處

  「各營情況如何?」

  「新營兵士營嘯,其餘營內雖有亂象,但已經大致安定。」

  「柏鑒何在?」

  「兄長去平定新營營嘯,我以往統率水軍,從未有過營嘯之事,不知如何應對。」

  「睚眥道友,煩勞率軍先行,支援柏鑒,我在後方整肅營防。」

  睚眥領命,率軍而出。

  說來也怪,以往敵軍若要襲營,聞仲天目必然有察,能覺殺氣迫近,早做準備,今日卻一絲徵兆也無,被拔了暗哨,攻至營門。

  柏鑒身後被袁福通緊咬不放,一路奔襲,新營之內亂成一團,終究被袁福通趕上,只得應對。

  摩南多與金葉修西方金身法門,肉身不弱於平常武將,同樣戰在一處,三人合力抵住袁福通。

  摩南多原本使用雙劍,白日被斷了一臂,此時攻鬥起來,情況最是險峻,袁福通也記著今日之事,攻斗之時,屢屢向摩南多攻去。

  玉玄機在一旁看著,突然手中轉出兩顆顆石子,施以山力,指間彈出一顆,就見摩南多坐騎突然腳下失力,身形一倒。

  玉玄機手中再彈一石,打在了摩南多手中劍上。

  袁福通登時一刺,卻見摩南多落地之後,身形一翻入地不見。

  玉玄機暗中在搬山尺中取出一縷山氣,尋著摩南多地下蹤跡而去。

  金葉見狀同樣騰身而起,腳踩金雲,登天化煙而去。

  袁福通見著二人逃離,也是怒哼一聲,眼中盯緊了柏鑒,柏鑒暗中道苦。

  「將軍,先誅聞仲,莫被此人拖延時間。」

  袁福通倒是想要大話放言,卻也深知柏鑒此人不凡,只怕六十合內拿之不下,當即言道

  「今日饒你一命,來日陣前交鋒,必取你首級!」

  「來日勝負,尚且難料。」

  玉玄機並未與袁福通一同,而是脫身而起,身化流光,行至半空。

  見著山氣所在,當即取搬山尺出來,隔空祭起,稽首一禮道

  「為我截教諸位同道,煩勞借道友性命一用!」

  玉玄機指中掐玄,遙望北海,虛空符篆,手為擒持之狀,音聲幽幽清無

  「聞聽號令!山來!」

  玉玄機手中搬山尺化為流光不見。

  就見遠處地行的摩南多,千里之外,翻身而出,癱倒在大石之上,剛才之事可真是驚心,若慢一步,可就來不及施展土行術了。

  摩南多與金葉曾相約,若事有不妥,便在北海城再聚。

  摩南多歇了片刻,正要起身趕路,突然發覺雨水點點,月色一暗,抬眼望去,就見一座濕漉漉的巨山正在雲中。

  摩南多當即駭然,翻身便要入土地行,卻被一道金光所阻。

  此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摩南多單手掐印,立地盤坐,幾個呼吸之後,就見其身後顯出了金身法相。

  三頭六臂,逞平凶善三相。錦衣玉冠,六臂高持,為降魔杵,為陰陽劍,為玉印,為金珠,為雷蛇,為火蛇。

  金身顯露,摩南多神態平和,雙手向上撐舉,只見法相金身同樣六手撐起,金光大放。

  玉玄機雲中盤坐,遠遠見著那處金光,一聲輕嘆,翻手下壓。

  其實他大可偷襲,憑他如今的法力手段,瞬息之間,以萬山之力足以使其斃命。

  摩南多見山不下,安然盤膝而坐,顯露金身法相,做了最後一搏,玉玄機自然由他。

  一聲轟鳴巨響,響徹百里方圓。

  就見摩南多穩穩托住了巨山,而且似有挪移之勢。

  卻見搬山尺突然出現在巨山之上,立在山頂,隨著巨山泛起了淡黃光芒,巨山突然下沉了一尺有餘。

  也正是隨著摩南多身死,申公豹與姜子牙同時有所感應,身化流光,不見了蹤跡。

  此行已經圓滿,玉玄機當即也不再回返北海,直往朝歌城而去。

  天色將亮,袁福通迴轉大營,滿是喜色,昨夜殺敵萬餘,只可惜昨日與柏鑒與兩個道友交手拖延了時間,聞仲等人反應也實在迅速,尚且未能攻至中軍,便只能撤退而回。

  沿途歸處,袁福通又獵了一頭白鹿,抗回營帳,直奔著玉玄機大帳而去,卻不見玉玄機蹤影。

  「你二人可知石魁道長去哪了?」

  「將軍,昨日石魁道長與您一同襲營,至今未歸。」

  袁福通緘默不言,看著肩上白鹿,放在地上說道

  「今日與眾軍將士加餐。」

  兩名護衛當即欣喜的抗起白鹿,直往火頭營而去。

  行至半途,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倆。

  二人轉頭一看,卻是袁福通在二人身後,袁福通將白鹿從二人手中拿來,放在地上,將守帳二人打發了。

  每次袁福通獵來獵物與玉玄機,玉玄機曾與他說萬物有靈,總是會暗中放生。

  袁福通撫著鹿首,輕推道

  「去吧!」

  白鹿起身緩緩而行,不時還回首而望,似乎惜別。

  等到白鹿離開了袁福通視線,袁福通自嘲一笑,他一生征戰,向來不懂得憐憫二字,誰知此生第一次憐憫的對象,卻是一頭白鹿。

  遠處林中,白鹿翹首而望,久久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