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夏青檸總感覺脖子有些癢,估計是過敏了,因為一直不怎麼嚴重,也就沒管,剛剛醒來的時候,發現癢得更厲害了,所以便決定去醫院拿些抗過敏的藥。
到了醫院,檢查完,醫生說她是長痱子了,夏青檸還疑惑,痱子不是小孩才長的嗎?她一個二十歲的人,怎麼也會長。
醫生解釋說,因為天氣熱,有些皮膚嬌嫩的人也會長痱子,並叫她增強身體的免疫力,說免疫力不好的人也會長。
開了一些藥,又買了一盒痱子粉,夏青檸拿著藥往走廊走去,準備穿過走廊離開醫院。
這時候莫大丫正努力地搬著東西走在走廊里,只見她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正從最前面往最後面的儲藏室走。
與此同時有兩個護士也並排著,有說有笑地迎面朝她走了過去,走在右邊的那個女人,正是上次才「欺負」過莫大丫的護士孫麗。
過道本來就不寬敞,莫大丫手裡的箱子比較大,三個人在擦身而過時,那兩個護士都沒有側身讓路,莫大丫被箱子遮擋了視線,也沒看見對面的人,只聽走在右邊的孫麗忽然吃痛地呼出聲來:
「哎喲。」
聽到聲音,也感到自己的箱子碰到了人,莫大丫連忙將箱子放了下來,一臉緊張地看過去,還沒等她說話,被碰到手臂的孫麗便怒目圓瞪地看著她,大聲吼道:
「你眼瞎嗎?怎麼走路的!」
明明路就不寬,這孫麗還要和人手挽手走,如果她剛才側側身,就能完全避免撞到,但是她只顧給旁邊的人聊天,自己沒有注意到,碰到了箱子,現在卻理直氣壯地拿別人撒氣,真是好大的臉。
「孫護士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有注意到。」莫大丫以為是自己沒注意才撞了人,連忙道歉,十分抱歉地說道:
「撞疼你了吧。」
「你說呢?」孫麗一邊揉著手肘一邊抬起頭來,趾高氣揚地說道,在看清是莫大丫以後,徑直翻了一個白眼,絲毫不掩飾眼裡的嫌棄之色說道:
「怎麼又是你,真晦氣!」
「孫姐,這人誰呀?」旁邊的年齡小一些的護士,應該是新來的,聽孫麗這麼說,立刻來了興趣,小聲問道。
「哼……」孫麗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笑,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
「這位來頭可大了,人家是莫副參謀長家的大小姐,你以後走路可得繞著點,萬一衝撞了大小姐,可就不好了。」
知道這話是在羞辱自己,莫大丫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手也不自覺握成了拳,卻並沒有開口反駁什麼。
「大小姐?」小護士目光在莫大丫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穿著清潔工的衣服,一臉的疑惑,明顯不相信。
「可不是嗎。」孫麗勾起一側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不然人家怎麼會這麼有底氣,每次都這樣橫著走。」
上次這個莫大丫將水放在路上,濺了自己一身,事後那個陸團長媳婦兒還要自己給她道歉的事,孫麗可是一直記著,她拿陸團長媳婦沒轍,不代表拿這個低賤的清潔工沒辦法,現在正好逮到了機會,可不得好好羞辱她一番。
明明是這個孫麗自己走路不看路,現在還要倒打一耙,明擺著就是要欺負老實人,只聽莫大丫忽然提高聲音說道:
「資本家的女兒才叫『小姐』,俺不是!」
「哈哈,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嘛。」孫麗笑起來,然後用嘲諷的口吻繼續道:
「你確實不是,那些鄉下來的山雞呀,就算是飛上枝頭了,也沒有做鳳凰的命!」
「你,你罵誰是鄉下的山雞?」莫大丫明顯十分生氣,但是聲音卻沒有底氣。
「誰搭話,我罵誰唄。」孫麗比莫大丫矮了很多,抬頭望著莫大丫,一臉不屑地看著她:
「你媽可是在你爸還沒死的時候,就改嫁給了別人,你別以為到了部隊,認了莫副參謀長,就真是他家大小姐了,人家莫蓁蓁和她媽可沒把你當一家人,哼,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說你是鄉下山雞,都是抬舉你了。」
「你!」莫大丫被嗆得一時說不上話來,她知道當時她爸的死亡通知已經送到了家裡,她媽懷著她,是沒辦法才改嫁的,現在這些人卻顛倒黑白,一時間又氣又惱,哽咽著大聲說道:
「孫麗你侮辱同志,我要去院長那裡告你。」
聽到她要去告自己,孫麗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慌亂,畢竟她再不受待見,也是莫副參謀長家的女兒,自己的話,要是傳到院長耳朵里,就算不懲罰自己,自己的形象也會受到影響。
不過她只慌亂了一會兒,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她知道這個莫大丫不過是嘴上說說,根本不會真的去找院長告狀。
她「媽」朱婉如一直都看她不順眼,別人欺負了她,朱婉如只會高興,哪裡會幫她出面。
她爸莫建國那麼好面子,她要是和人發生矛盾,只會覺得她在給自己惹事,要不是這樣,醫院裡的人,也不會都欺負她了。
「你想告我什麼?罵你嗎?我可沒有罵你喲。」孫麗開始耍起了無賴,看向旁邊的護士:
「小王,你聽見我罵她了嗎?」
「沒有,我什麼也沒聽見。」叫小王的護士連忙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你們欺負人!」莫大丫心裡委屈急了,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就在這時,走廊的一頭傳來了一聲不悅的吼聲:
「你們在吵什麼?都站在這裡做什麼?別人不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