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覺得阿真嫂子應該放下曾小刀,接受劉團長?」陸驚蟄沉聲問道。
「時間總是往前走的,不管沒了誰,生活都要繼續呀。」夏青檸很認真地說道:
「阿真嫂子可以緬懷過去,但是總沉浸在過去里,對她,對劉團長和光光三個人都不好,劉團長剛剛說了,這輩子認定了阿真嫂子,只要他一直堅持,我相信阿真嫂子是個明白人,她會想通的。」
陸驚蟄看著眼前的姑娘,只覺得她是如此通透,理智,與四年前那個遇事就哭,沒有一點主見,只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丫頭,完全是不一樣的性格,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有時候他都懷疑,她並不是她了,身體裡好似注入了一個嶄新的靈魂一樣。
就在陸驚蟄胡亂猜想時,夏青檸忽然想起了下午見另一個「劉連長」的事,看著陸驚蟄說道:
「好奇怪,下午我回家的時候,在家裡也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人,我叫他『劉連長』他還答應了。」
「你中午就下班了?」陸驚蟄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
「啊……嗯。」夏青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不過陸驚蟄這重點抓得也太偏了,自己明明在給他說另外一個劉連長的話題,他怎麼一下就反應到,自己中午回來這件事上了。
「下午出去了?」陸驚蟄見夏青檸沒有主動解釋,眸色漸深,繼續問道。
「嗯,就和我們工廠的同事逛了逛。」夏青檸回道。
她並不想把去找那個女孩的事告訴陸驚蟄,一是不想因為這件事,破壞自己在他心裡的單純形象,二是自己現在做的事情,還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自己的計劃也不能提前告訴他。
陸驚蟄眉頭微皺,敏銳如他,從夏青檸換了衣服這個舉動,就已經知道她在說謊了,以她的性格,和同事逛街,不可能還特地回家換一身好看的衣服再出去的。
「我還以為下午來家裡的那個人就是你邀請的『劉連長』呢,還和他說了好一會兒話。」夏青檸又故意把話題拉了回來:
「不過看他穿著軍裝,應該也不是壞人。」
「穿軍裝的不一定都是軍人,也有可能是潛伏在我黨內部的特務。」陸驚蟄嚴謹地說,然後問道:
「你和他說了些什麼?」
「也沒有說什麼特別的,我就問他是不是『劉連長』他說是,我說你一會兒就回來了,他說好的,後來他吃了我買回去的板栗糕,好像很驚訝的樣子,忽然就說要走,最後走的時候還說認識我很高興什麼的。」
夏青檸現在回想起來,那人說話確實有些奇奇怪怪的,最後走得也匆匆忙忙,這麼看來,實在有些可疑。
「你給他提我名字了?」陸驚蟄很認真地問,樣子像極了一個偵察兵。
「那倒沒有。」夏青檸想想回答道。
陸驚蟄沉默了一會,似在思考,片刻以後說道:
「最近兩天你出門時多留意一些,儘量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也不要單獨一個人出去了。」
聽了他的話,夏青檸心裡也跟著緊張起來,忙應了聲「好」。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進了院子,剛要進屋,就碰到從屋裡出來的姚紅梅,她看到夏青檸時,臉色變了變,開口叫了一聲:
「青檸。」
夏青檸看到她欲言又止,好似有話要對自己說的樣子,心裡已經有了猜想,知道她沒事不可能主動找自己,看來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嫂子有話給我說?」夏青檸面不改色地看著姚紅梅,故意問道。
姚紅梅看了看夏青檸,餘光又看向她身邊站著的陸驚蟄,猶豫了一下,說道:
「今天我從娘家回來,帶了一些風乾了的肉脯回來,你來我房間一下,我拿些給你吃。」
「不用了,嫂子留著自己吃吧,你的身體現在正需要補補。」夏青檸沉聲說道,說完便繞過她,往自己房間走去。
姚紅梅現在心裡肯定已經沒了主意,想找自己幫忙,如果自己這麼快就給了她回應,她未必會全按自己說的去做。
所以得先晾一晾她,讓她先著著急,等到她徹底沒了辦法,自然會主動來找自己的。
果然夏青檸走後,姚紅梅滿臉都是焦急,因為不確定王明芳母子什麼時候動手,她現在連吃他們做的飯,喝她們倒的水,都誠惶誠恐,生怕她們給自己下藥,讓別的男人來糟蹋自己。
夏青檸心裡倒是十分淡定,回到房間就跟著陸驚蟄學起了防身術,通過這些天不停地訓練,她的身上也有了力氣。
在經過上次的跟蹤事件,她得出一個結論,遇到事情千萬不能慌亂,上次她以為陸驚蟄是壞人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要用平時學的防身術來對付,只是本能地一通亂打,按照當時情況看,根本傷不了對方分毫,甚至還會激怒對方,對自己很不利。
所以遇事冷靜,找到機會再反擊,才是解決危險的正確處理方法。
和陸驚蟄訓練完,夏青檸便走出房間,準備燒些熱水,每次訓練都會出一身汗,她又不能像陸驚蟄那樣,涼水一衝就完事了,這具身體,用涼水簡直是等於自殺,所以每次她都會老老實實地去燒水。
夏青檸出去以後,沒一會兒陸驚蟄便沖完涼回了房間,無意間便看到了縫紉機上放著的「小衣服」。
不明白她這是做的什麼,大人穿太小,小孩穿又太大,肩上還有一條細細的帶子,前面還鼓鼓囊囊的,越看越覺得奇怪,便好奇地抬手拿了起來,仔細看著。
等到夏青檸給爐子上添了水,回到房間時,就看見陸驚蟄拿著自己做的「內衣」在那裡仔細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