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們來聊聊報酬問題

  說實話,第一次給我留下的感覺並不好。

  非常規的地點,非常規的時間,非常規的姿勢。

  完事之後一個禮拜我幾乎都是躺在床上,靠舍友幫忙帶飯過活。

  開局就是地獄難度。

  我以前也看過那些帶顏色的小說,裡面都描述得讓人臉紅心跳。

  但我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次,才知道哪裡是臉紅心跳,是臉白心慌。

  但容熠川的召喚我不得不去,我必須得跟他打好關係才行。

  我抱著「大不了再躺一個禮拜」的心態,去了溫泉酒店。

  跟上次不一樣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容熠川提前交代過,酒店的大堂經理看到是我來了,沒說什麼,保安也沒攔我,但也沒有什麼特別優待,他們壓根當我是空氣,跟沒看到我一樣。

  我穿過大堂,直接往最後面的玫瑰花園走去。

  還沒到,隔了老遠就聽到一串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玫瑰花園中間有一個假山,我走到假山後面,才看到前面的景象——

  容熠川坐著,面前擺著一塊畫板,他手裡拿著一根炭筆,正在描繪出面前這個少女的輪廓。

  我有些驚愕,他居然也會畫畫?!

  他的資料我幾乎都翻遍了,沒有任何一條線索指向他居然會畫畫。

  並且以我的專業眼光來看,他這幅素描畫得相當不錯,至少有五年以上的功底。

  少女穿著溫泉酒店服務生的銀灰色制服,頭髮整齊地盤在腦後,只在額前有一些碎發,被微風吹得漂浮起來。

  她擺了一個很可愛的內八字,雙手做花朵狀放在下巴的位置,眉目含笑,唇邊還有兩個酒窩,很是甜美可愛。

  ……容熠川吃得還挺雜。

  莫荔是清秀型,蘇穎是明艷大美人,現在這個女孩是個不折不扣的甜妹。

  自從上次他跟蘇穎同進同出打破了我對他的「痴情」濾鏡之後,這是第二次,我對他的濾鏡徹底碎了個徹底。

  看來,那些為女主角守身如玉的霸總男主,果然只存在於小說里。

  容熠川這些年明面上沒什么女人,實際上估計女人沒少過,只是藏得好,又或者是,有人發現了,但也不敢在外面胡說。

  「好了沒有啊容總,我站得腿都酸啦!」

  女孩的聲音也很好聽,軟軟糯糯的,帶著點江南吳儂軟語的意思,勾勾纏纏的,撓人心尖。

  容熠川用炭筆修飾了一下少女的頭髮,輕聲說:「再堅持一下,就快好了。」

  「那你快點啊,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女孩嘟嘟嘴佯裝生氣,可這樣的語調下,更顯得她嬌俏可人。

  「好了。」容熠川最後一筆收尾:「你來看。」

  女孩揉了揉酸痛的小腿,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十分驚喜的「哇」了一聲:「畫得真好看!」

  「我畫的是你,好看那也是你好看。」

  女孩親昵地抱住他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頭,撒嬌似的說:「我只是個小服務生,肯定沒有大明星蘇穎好看啊。」

  「你呀,還在吃醋?」

  「沒有啦,我就是覺得挺可惜的,蘇穎那麼漂亮,怎麼說自殺就自殺了呢。」

  我也很好奇。

  並且我的直覺告訴我,蘇穎的死,就算不是跟容熠川有關,他也會知道一些內情。

  於是我趕忙豎起了耳朵,想聽聽他怎麼回答。

  容熠川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個問題有絲毫的情緒波動,語氣仍舊是紳士溫柔的:「每個人遇到的事情不一樣,我們看她表面上光鮮亮麗,實際上沒人知道她都經歷過什麼。」

  女孩問:「容總,我其實一直想問,蘇穎去世,你好像一點都不悲傷?那個時候你們……你們在一起……明明看起來很相愛的樣子。」

  「她有她的人生,我也有我的。或許,離開這個世界,對她來說並不值得惋惜,反而是一種解脫呢?」

  女孩鼓了鼓腮幫子:「那你……還會想起她嗎?」

  容熠川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分明就是在吃醋,還不承認。」

  「我……我有點自卑,」女孩低下頭去:「我跟你的身份差別那麼大,你的前女友又是蘇穎,我……我總覺得這一切不太真實。」

  「有可能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

  「容總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說,我去給你拿瓶水,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哦,好。」

  容熠川起身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女孩一頭霧水。

  躲在假山後面的我也一樣是一頭霧水。

  他在電話里叫我過來,就是來看他跟另一個女孩打情罵俏的?

  ……他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非要外面站個人才能進入狀態?

  上次在洗手間的時候,外面不就站著李維揚,結果他興奮得仿佛是只餓狼……

  「張小姐來了怎麼不過去,躲在這裡偷看?」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我差點從假山後面蹦出去。

  「容、容總……」我驚魂未定,指了指不遠處:「你不是去幫那個女孩子拿水去了嗎?怎麼突然就到這裡了……」

  這人走路沒聲音的嗎?

  容熠川抱著臂,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張小姐今天這一身是什麼裝扮?……濕身,還是制服?」

  我來得及,身上的衣服也沒換,仍舊是那套濕透了的物業套裝。

  這一路過來,風吹乾了不少,但還是能看得出來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意外。」

  「意外?」容熠川挑了挑眉,「我可聽說,今天張小姐大殺四方,以暴制暴,教訓了沈承遠的母親,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他果然都知道。

  而且我才留意到,他一直叫我「張小姐」。

  「今天的那幾個水電工,是你的人吧?」

  容熠川不置可否。

  其實就算他不承認,我也猜出來了一些。

  那幾個水電工雖然穿上勞保服之後看不出來什麼,但是他們制服沈承遠手下的那幾個動作,一看就是練過格鬥的,並不像是普通保鏢。

  「你跟莊明飛認識?」

  容熠川搖頭:「不怎麼熟。」

  「那你怎麼把你的人弄到他那邊,然後又派給了我?」

  「我自有我的辦法,」容熠川往前走了兩步,逼近我:「林小姐,今天怎麼說也算是我幫了你,我們來聊聊報酬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