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明晃晃的綠帽子

  容熠川?

  親筆?

  我顧不上去想劉姨是從何處弄到的容熠川的筆跡,但心中已然隱約存了個猜測,為了驗證這一點,非儘可能地拖時間不可。

  劉姨聽到我的問題,險些發自內心的流露出不屑,及時想起周圍有許多雙眼睛,這才恨鐵不成鋼地改口:「你別再裝傻騙大家了,這些信全都是容總寫給你的情書,是我去信箱裡拿的。」

  她邊說邊搖頭,將一個惋惜年輕人誤入歧途的長輩演了個十足十,如果我不是知曉她真面目的當事人,興許真得就信了。

  劉姨曾經的徐家保姆的身份讓她的話顯得很有說服力。

  許多道複雜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有鄙夷也有詫異,是在紛紛為突如其來的反轉感到震驚,仿佛他們已經通過三言兩語了解了真相。

  我好整以暇地點頭:「如果這些信件真的是給我的,那你不僅私藏了僱主的信件,還一藏就是這麼多年。」

  這不僅超出保姆的本分,而且有侵犯他人隱私的罪名。

  我的話瞬間讓劉姨話里的可信度打了折扣。

  她沒想到我剛剛還慌得只知道問廢話,轉眼的功夫就開始抓住她痛處猛打,肉眼可見的愕然起來。

  莫荔跟我同仇敵愾,上前一步幫腔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保姆私自扣下僱主的信件的,這位阿姨,你到底是徐家的保姆,還是徐家的祖宗?」

  無論是哪一種緣故,都足以讓劉姨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

  我慢條斯理地翻看著手裡的信紙,動作不由自主地放到了最輕,下意識地不想破壞上面的字。

  從時間上看,如果這些信真是容熠川寫的,那收件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我。

  那時的我雖然在法國留學,但卻同他素昧平生,想來是郵差出了錯,才會陰差陽錯地把它們送到遠在國內的徐家。

  只是容熠川仍舊不知所蹤,我無從詢問原因,唯有在他回來之前把這些東西保管好,免得他沒法將自己的心意送給真正想要讓其知曉的人。

  莫荔精通法語,絕對是能看懂情詩里的含義,可惜這信竟是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她面前。

  我輕嘆一口氣,暫時把翻不出新花樣的劉姨拋到腦後去了。

  劉姨意識到我對她視而不見,生怕我想出反擊的法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眼淚,紅著眼圈說:「我還不都是為你好?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怎麼會忍心看著你壞了自己的名聲?如果讓人知道你小小年紀就作風不好,都已經結婚了在外面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的,老徐總和夫人的臉面要往哪裡放……」

  這戲演得不僅投入,而且像模像樣,讓一些容易被牽著鼻子走的看客跟牆頭草一樣再次產生了動搖。

  有個中年人尤其同情劉姨,當著我的面就說:「那個人推你下懸崖是做錯了,但法律會懲罰他,倒是你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這個阿姨也上了年紀,你好歹放尊重點。」

  馬上有人跟他一唱一和:「就是啊,沈承遠是出身不好,能娶有錢人家的女兒就是階級上升了,怎麼可能還去害人?」

  他們倆的議論聲很快淹沒在了其他人的討論中。

  「哎,這是明晃晃的綠帽子啊,哪個男人忍得了這樣的事,我看這個容熠川也不是好人,竟然跟有夫之婦有染。」

  「這是在容氏樓下,還是小聲點吧。」

  「怕什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再說我也不靠容氏吃飯,不怕他……」

  話題的發展方向逐漸離譜,竟然連容熠川也給牽扯了進來。

  我第一次為他的不知所蹤感到慶幸,他這個人小氣又好面子,聽到有人把他當成是西門慶議論,非把鼻子氣歪不可。

  指責我的基本都是跟劉姨年紀相仿的中年人,他們的思想傳統且相對比較封建,本就看不慣女人甩掉男人開始新生活,這時有了劉姨遞出去的話柄,理所當然地開始指責我道德敗壞。

  保安將他們隔絕在安全距離外,他們也不敢真的做什麼,但話里話外都給我定了罪。

  「你們——」莫荔實在氣不過,想要衝上去幫我跟這些人吵,我把手裡的信交給她拿著,然後淡聲問了句:「劉姨,你還記得自己的腿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要我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嗎?」

  劉姨以為我要翻沈承遠的舊帳,不等我把話說完,先搶白道:「我是心甘情願為了替太太受傷的,就算在你們家工作這麼些年欠了人情,這下也該還清了!」

  「你是不是認為這樣說就能顛倒黑白,讓人以為是我媽對你不好?」我當機立斷地戳破了她的謊言,「H市認識我爸媽的人不少,他們為人如何,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詆毀得了的。」

  我說末尾一句時,不忘用期待的目光把周圍人都給看上一圈。

  我爸在H市的口碑,確實是沒的說。

  這也是為什麼我家當初接二連三出事,在H市引起了軒然大波的原因。

  更有甚至,之後沈承遠掌握了公司,很多不明真相的合作方依舊選擇跟南風集團合作,無非都是看著我爸幾十年打下來的良好口碑,跟他沈承遠三個字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劉姨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提前準備好的法子全沒了用武之地,她跟鄭秀蘭一樣,慌不擇路地開始指望蔣霞抱著孩子賣慘。

  蔣臨夏如今對我畏懼得要命,哪裡敢再有所動作,任憑劉姨怎麼給她使眼色也還在裝鵪鶉。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既然你編不下去,也該輪到我來陳述事實了——這些信,根本就不是寫給我的。」

  人群中傳來疑惑的聲音:「不是?筆跡鑑定不是都有了麼?」

  我不慌不忙,把劉姨自以為勝券在握時組織好的藉口說了出來。

  「如果這份鑑定是真的,但她所用的容總的筆跡是假的,我從前根本不認識容總,更何況是我家裡的保姆?難道我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景區麼?」

  「至於這些信就更好解釋了,各位可以隨便去查,徐家的別墅不是新房,是從上一任房主手裡買來的,聽說他是個四處旅居的法國人,在國內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是有人弄錯了地址,依舊按照老地址寄信,所以才寄到了我家。」

  說到這裡,我不忘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失望的目光看向劉姨:「劉姨,我以為你只是起了外心,想多要點錢,但至少工作中是認真的,沒想到竟然那麼早就有誣陷我的念頭了。」

  劉姨自然是不甘心就這麼落敗,她掙扎道:「不可能,那絕對是容總的筆跡,我拿去對比的樣本明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