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我跟林小姐也只有區區兩面之緣,我們之間應該也沒有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吧。」
沈承遠聽了這話,頓時看向我。
我也微微有些緊張起來。
容熠川這是徹底跟我撇清關係了,而且還是當著沈承遠的面!
我爸的事情雖然說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並不是完全萬無一失,而且我媽還被沈承遠軟禁著,至今不知道情況如何……
「Eric,我腳疼~」
容熠川身邊的女人聲音嗲得讓人骨頭髮酸。
她穿著一雙12厘米的恨天高,一字帶細高跟,確實不好穿。
她微微搖晃著容熠川的胳膊,撒嬌道:「我們先進去吧。」
容熠川「嗯」了一聲,挽著女人準備邁步走進酒店。
我急急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容先生……」
容熠川直接避開:「林小姐,請自重。」
等我鬆開手,他立刻帶著女人一起走了。
女人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沖我比了個勝利的V字。
我留意了一下她的臉——跟莫荔相比,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
……容熠川這是,已經從莫荔的陰影里走出來了?
我站在原地,心裡有些亂。
沈承遠笑著,摸著下巴走了過來:「林小姐,容總可不是一般人,靠著他對你的惜才之心,就覺得有了男女之情,林小姐啊林小姐,你還是太年輕了啊……」
我不由得怒從心起:「我倒是忘了,沈總魅力弗邊,對男女之情頗有心得?」
沈承遠湊近我,壓低聲音說:「……容總這塊肥肉,你這種小青瓜吃不上的。你不如……跟了我?」
「呸!」
我狠狠啐了他一口:「沈總,別忘了你才剛剛火化了喪妻!」
「她?」沈承遠一臉不屑:「死都死了,陰間的人就別管陽間的事了。」
沈承遠提起我,永遠是一副輕蔑、鄙視、看不起的神色。
在他眼裡,我永遠都是一個可以輕而易舉騙到手,把父母和財產拱手相讓的蠢貨。
我說:「沈總,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做事都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沈承遠不以為意,繼續迫近我,嘴唇都要靠近我的耳朵。
「那林小姐要不是近距離見證一下,我的良心?」
說著,他就要來拉我的手。
我快速向後退了一步,直接揮開了他的鹹豬手:「沈總的良心,今天在殯儀館我已經見識過了。」
沈承遠輕笑:「你還是太嫩了,目標放得太大,小心閃了腰。別急著拒絕,再考慮考慮。」
「沈總,容總正在等您。」
路秘書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站在遠處說道。
也不知道剛才我跟沈承遠的對話,她聽到了多少。
沈承遠「嗯」了一聲:「馬上來。」
沈承遠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小跑著進了酒店的電梯。
路秘書卻沒有走。
此時,溫泉酒店外面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路秘書說:「林小姐,我好心勸你一句,不管你接近容總的目的是什麼,容總並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這麼好說話。」
我有些弄不明白路秘書的意思,但我利用了他去救我爸這件事,肯定是已經敗露了。
而且從容熠川突然對我非常冷淡的態度來看,他生氣了。
「對不起。」我說。
路秘書嘆了口氣,說:「有些話其實我不該跟你說,但你真的太急了。」
「……」
「你可能不知道,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有可能會得到容總的青睞,倘若再找機會多接觸接觸,你想要的未嘗得不到。」
我知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莫荔這件事被容熠川藏得很深,至少他所有的資料裡面,幾乎沒有關於莫荔的記載。
是我根據他的車牌號,他的生活習慣,一點一點推測出來的。
只是連路秘書也弄錯了。
她以為我跟那些想要討好容熠川傍上容熠川的女人一樣,不同的是我跟莫荔相似度太高,是最有可能殺出重圍的一個。
我是想要傍上容熠川,成為他的女人也是我的目標,但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再解釋,只能說了一句:「事急從權。」
「因為老徐總?」
我點了點頭:「老徐總對我有恩,我看到他那個樣子,我不能不管。」
「就因為他資助過你?」
「路秘書,像我這樣的家庭,基本是很難讀上書的。我爸巴不得把我一個拆成兩個賣,我說句難聽的,就算是我死了,他都能把我的屍體拿去賣給有錢人家配陰婚。如果不是老徐總給了他一筆錢,他不可能放我出來讀大學。」
路秘書問:「老徐總給了你爸多少錢?」
我本來想隨便編一個數字。
但是轉念一想,容熠川已經對我不那麼信任了,如果他去找我那個假爹核實,給他的錢比我多,那個假爹出賣我的可能性很大。
我思索了一下,說:「老徐總不讓我問。」
「為什麼?」
「他知道我的性格,怕我執意要去打工還錢,耽誤了學業。」
路秘書輕笑了一下:「看來老徐總還挺了解你的。」
「大概是因為老徐總也有個女兒吧,他很疼自己的女兒,所以對我,也有了一些憐憫之情。」
路秘書問:「最後一個問題,所以你一開始在榕江大學刻意吸引容總的注意力,表現自己的語言才能,就是為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大家看到容總對你的青睞,好利用這個名頭去救老徐總?」
「……是。」
「你把他弄去哪裡了?」
「抱歉,我不能說。」
「為什麼?」
「我怕有人對他不利。」
路秘書說:「或許你也能猜到,就算你不說,查到老徐總的下落,對容總來說並不難。」
我點點頭:「是,以容總的權勢,想要知道什麼很快就能知道。但我還是那句話,老徐總給了我第二次選擇命運的機會,我必須要保護他。」
「你信不過容總?」
「我誰都信不過。」
路秘書笑了:「林小姐,你該慶幸,你今天跟我坦誠。」
「路秘書有話不如直說?」
路秘書說道:「剛剛我下來之前,容總給我的命令是——他很討厭被人欺騙利用,如果你還要繼續巧舌如簧瞎編亂造,那以後也就不用出現了。」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從路秘書嘴裡說出來,語氣輕飄飄的,但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路秘書,請問一下,什麼叫也不用出現了?」
路秘書微微勾唇:「林小姐,你不是第一個在外面打著容總旗號達成自己的目的的人。」
我皺眉。
路秘書繼續說:「之前有好幾個,都在外面誇下海口,說自己是容總的女人,要名要利要特權要資源,要呼風喚雨,好不風光。」
「……然後呢,她們怎麼了?」
「我剛剛說了啊,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
「容總的女人可沒有那麼好當。林小姐,如果你的目的不是報恩救人,而是其他的什麼,恐怕現在已經沒辦法站在這裡跟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