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找到了一把好刀

  君君剛滿十歲,骨子裡的暴力惡劣就已經表露得極為明顯了,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了你!反正我是小孩不用坐牢!」

  我決定給這小孩一個教訓,至少不能讓他再去社會上禍害無辜的人。

  水果刀算得上是鋒利,但我想從一個毫無章法只知道亂揮的小孩手裡把它奪過來還是很容易的,我將刀搶到手,然後狠狠一耳光扇了過去。

  我一個成年人動手打小孩子,自然是恃強凌弱很不對,但面對這樣小小年紀就敢對旁人喊打喊殺的惡童,還真是連半點憐憫心都沒有。

  既然他父母都不管教他,那我只能勉為其難地代勞了。

  君君當即被我打得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容顯恭在旁邊氣得快要發昏:「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打他!我告訴你,你不會有好下場!」

  君君見爸爸幫不了自己,媽媽也被嚇住了,發狠一樣要再次朝我撞過來。

  這一次,旁觀的容熠川又有了動作,他連手都沒動,只是抬腳把君君又給踹翻了。

  容顯恭已經接近發狂,心疼和怒不可遏交織在一起,憤怒地喊道:「你還想幹什麼?!」

  容熠川在話音中走過來查看了我手臂上的傷勢,見那刀口不深,但卻劃出來挺長一道,原本還算平和的眸光瞬間變得狠戾。

  已經掉在地上的水果刀被他撿起來拿在手裡,一聲不吭地朝躺在地上哭鬧的君君走去。

  薛芳看得害怕,卻又不敢激怒容熠川,就站在被我喝住的原處哭訴:「容總!求你了,別傷害我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你要給你的女人出氣就殺我吧!」

  這母子倆是一樣的沒有腦子。

  我信容熠川敢殺君君,但若說他是為了給我出氣而殺,這就太荒謬了,這至多算是一個理由罷了。

  況且他這樣理智到近乎冷漠的人,就算要殺是不會做的這樣直白的。

  可容顯恭關心則亂,還是慌了,他額角青筋暴起,在輪椅上暴怒道:「君君可是你的親弟弟,你給我住手!」

  容熠川像是沒聽見一樣,蹲下身,抬手把刀抵到了君君的咽喉上,只是微微使了一點力道,他的脖子上就沁出了血線。

  君君欺軟怕硬,當場連哭都不敢了,就知道喊著爸爸媽媽讓他們救他。

  容顯恭不敢再刺激容熠川,哪怕氣得臉紅脖子粗了,也只敢從我身上開刀,厲聲道:「要是你敢動君君,我就殺了這個女人去陪他,到時候把它大卸八塊扔進鱷魚池,讓你連屍首都找不到!」

  他顯然高估了我在容熠川心中的地位,可對容熠川來說,只怕要的正是這個效果,現在人人都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我正旁觀之時,容熠川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地回頭看向我發問:「聽到他說什麼了?害怕麼?」

  我沒有出聲,而是走上前去接過水果刀,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

  水果刀既然能夠割破皮肉,想來割得更徹底一些也是沒問題的,只是過程恐怕會漫長些。

  我沒有像容熠川一樣繼續用刀抵著君君的喉嚨,而是刀鋒向下對準他的下身,高高舉起。

  我冷笑著對容顯恭說:「老容總,我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但是你兒子——」

  容顯恭臉色發白,嘴唇都在哆嗦,根本就不敢出聲。

  我偏要把話說得更直白些:「我這一刀下去,切下了君君身上的寶貝,你所謂的嫡子就沒有意義了吧?」

  容顯恭被我說中最害怕的情形,哪裡還敢再喊打喊殺地威脅我,他頹唐地靠在輪椅上,被抽走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

  「好,你們贏了。」

  他疲憊地對容熠川笑了一下,說道:「看來這一次,你找到了一把好刀。」

  我證明自己決心的目的已經達到,拉了容熠川一把:「我傷口疼,我們走吧。」

  我以為這個理由不一定能說得動他,但我輕輕一拉,容熠川就跟著我走了,並沒有堅持。

  走了兩步,他反過來握住我的手。

  「疼就別用力了。」

  「好。」

  容熠川一言不發地帶著我離開了容家老宅,他始終一言不發,面色亦是陰沉到駭人,看得我膽戰心驚,半個字都不敢多問。

  他帶我去了一趟醫院。

  醫生說:「還好,傷口不深,應該不會留疤。」

  我其實早已經不在乎留不留疤了。

  女人的這副皮囊,無非是驅使男人為自己辦事的工具而已。

  有人喜歡艷麗美女,會衝冠一怒為紅顏;有人喜歡乖巧可人,會打造已經精巧的金絲籠,一輩子把她豢養起來。

  我不一樣。

  我只需要這張臉就夠了。

  至於身上有沒有疤痕,容熠川不會在意,我更不會在意。

  醫生幫我消毒,包紮,很快就處理好了。

  等我們回到家裡,他卻是主動開口問我:「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在他面前裝傻跟自尋死路沒有任何區別,我很識時務地硬著頭皮答道:「算是猜到了一點吧,畢竟容顯恭一直以來對你的態度都太微妙了,今天他又……這樣偏心小兒子。」

  我沒敢說容嫡是他弟弟,遲疑著說完了最後一句。

  容熠川神情晦暗不明地追問:「就只有這些麼?」

  我猜到的當然不只是這些,可豪門秘辛哪裡是可以隨便往外說的?稍不留神真的會被丟去餵鱷魚的!

  事實上,容顯恭對容熠川的態度何止是微妙。

  明明容家的財產和公司都已經由這個大兒子掌管了,可他卻一副既做不了主,又不甘心放棄,還很想讓容熠川去死的模樣,單是一句偏心根本不合理。

  他對容熠川這個名義上的大兒子的恨意,根本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容熠川已經徹底掌握了容氏,一旦他有了孩子,那麼即便他有朝一日真的暴斃,他的孩子也會是容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至於容顯恭親生的小兒子,根本連踏進公司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容顯恭做這麼多事,歸根結底都不過是在為他親生的小兒子鋪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