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遲早有厭倦籠子的一天

  我說:「我既然沒有死在懸崖下,那就不會輕易再死一次了。」

  容熠川笑了。

  不知道是在滿意我的答案,還是笑我太過天真。

  「容總,」路秘書說:「好像來了一個熟人。」

  我看向前方,果然是個熟人。

  上次沈承遠見過的那個信貸員。

  只見他急匆匆地下了車,小跑著進了警局裡。

  路秘書問:「容總,需要我跟進去看一下嗎?」

  容熠川的手指在腿上點了點,問道:「不用,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

  等了大概半小時,信貸員從警局裡走了出來。

  跟在他身後出來的,不是沈承遠又是誰?!

  我震驚不已:「他怎麼能這麼快就出來?這個信貸員到底什麼來頭?」

  容熠川冷笑了一聲:「看來,老宅我們也不用去了。」

  路秘書則是有些憂慮,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同情我,但更多的是擔心。

  「林小姐,最近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容熠川和路秘書其實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她們似乎還是更喜歡把我當做林苒。

  我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路秘書則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樣子。

  容熠川輕笑了一聲:「林苒,別讓我失望。」

  路秘書問:「容總,那現在去哪?」

  「打個電話給保羅,問問他現在在哪。」

  我有些疑惑:「下午還要去見你的朋友們嗎?」

  「只有保羅。」

  「哦……」

  容熠川挑眉,「不問我為什麼?」

  「你自然有你的安排。」

  容熠川滿意地看了我一眼,伸手重新把我的手握在掌心裡:「我還真有些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

  「你說呢?」

  他捨不得我死。

  但沒辦法,我長得像莫荔,人身安全和爸媽的後半生安全都系在他身上,我就是現階段他最好用的工具,也是莫荔最完美的擋箭牌。

  失去了我,他重新物色的人選,要麼不會有我這麼像莫荔,要麼不如我便宜好用,綜合來說,我的性價比最高。

  「容總,保羅已經到療養院了。」

  「那就去療養院。」

  我有些驚訝:「療養院?我爸在的那個嗎?」

  「不然你以為我把保羅他們幾個叫回來幹什麼?」

  我有些不明白:「為了我爸?」

  「保羅是醫生,主攻神經科學。」

  我瞬間振奮起來:「他能讓我爸醒過來,是嗎?」

  「不一定,要聽聽他給老徐總做完檢查後的看法。」

  雖然容熠川這樣說,但我心裡還是十分雀躍的。

  我幾乎已經接受了我爸會一輩子躺著的事實了,但既然是容熠川親自請來的人,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至少我爸甦醒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別抖,」容熠川握著躺在他掌心的手:「還沒有定論,別高興得太早。」

  我也不想抖。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沒關係,只要有機會,我已經很開心了。」

  路秘書把車開到了療養院,我一路上心情都難以平復。

  下車之後幾乎是衝進了療養院裡。

  但我不知道我爸的病房號,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最後還跑去了護士台問。

  容熠川長臂一伸,摟著我的腰把我從護士站帶離。

  我問他:「我爸在哪裡?」

  「先去找保羅。」

  容熠川帶著我去了醫生辦公室。

  保羅跟我上次在山頂見到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上次他穿著寬大的衣服和牛仔褲,帶著棒球帽,活像一個搖滾青年。

  可是今天,他穿著規規矩矩的白大褂,還戴上了一副近視眼鏡,正在一絲不苟地研究X光片。

  見我們來了,保羅輕笑了一聲:「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親自過來……哦,我懂了,為了小鳥。」

  我跟他點了點頭,打招呼:「你好,保羅先生。」

  「別,不用叫得這麼官方,我還是更喜歡你之前在山頂的時候被我嚇到的樣子,容,我真的有點理解你了,放著那麼多美艷豐滿的法國女郎都不屑一顧,偏偏對這隻小鳥情有獨鍾,她的確很可愛。」

  容熠川輕笑,「你要不要也在國內找個女朋友?」

  保羅開玩笑地說:「也約會了幾個,但是都沒有你的小鳥討人喜歡。你們什麼時候分手?我先排著隊。」

  我心裡咯噔一聲。

  容熠川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保羅,這個玩笑不好笑。」

  「哈哈哈,這麼認真做什麼?我是在誇你的眼光好。」

  容熠川說:「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保羅摸了摸鼻子,咕噥了一句:「以前跟你開玩笑你也不會生氣的呀……」

  我心焦,直接問了出來:「保羅先生,請問徐先生的情況你看過了嗎?他有沒有甦醒的可能性?」

  保羅指了指他剛剛正在看的X光片,面露難色:「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仔細看了徐先生的病歷和各項檢查結果,他的顱腦因為車禍受到了近距離的撞擊,想要甦醒恐怕並不容易。」

  「你有辦法嗎?」我追問道:「什麼方法我都願意嘗試。」

  保羅挑眉:「小鳥,徐先生跟你是什麼關係?你好像很關心他。」

  「他是我……」

  「他是Lily的資助人,Lily上大學的費用都是他出的,Lily很感激他。」

  我有些疑惑。

  不是說保羅是他的好兄弟嗎?

  怎麼容熠川還是選擇了把真相保留?

  保羅則是一臉的震驚:「Suger dad?」

  我趕緊否認:「不不不,在國內沒有Suger這種關係的,徐先生是個正直善良的好人,他就是同情我,想要幫助我完成學業而已。」

  容熠川嗤嗤地笑。

  這有什麼可笑的?

  他揉了揉我的發頂,對保羅說:「你覺得她這種性格,能甘心做baby?」

  保羅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也是。容,你這隻小鳥看起來性子很烈。」

  「再烈性的小鳥,也會停留在我的籠子裡。」

  保羅咂了咂嘴:「只要是烈性鳥,就遲早有厭倦籠子的一天,容,我勸你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