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容熠川這塊金字招牌很好用

  不得不說,容熠川這塊金字招牌真好用。

  王姐火速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爸被推進了最好的病房,七八個小護士進來幫忙。

  他終於換上了乾淨柔軟的新被褥,身上破潰的傷口和褥瘡也被仔細清理、消毒、包紮,各種儀器也重新圍在了他的病床周邊。

  萬幸,父親的生命體徵還算平穩。

  我看著心電圖監控上規律的起伏,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小姐……」

  安排好一切的王姐挨了過來,小聲問道:「如果沈總問起,我該怎麼說啊?」

  我冷笑了一聲:「你什麼都不用說,就問他一句,他怕鬼嗎?」

  「啊?什麼意思?」

  「你不用管什麼意思,就這麼問。」

  「是……」

  白天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沈承遠,你把我推下山崖的那一刻有沒有想過,我會化作厲鬼永遠纏著你,讓你永世不得安寧!

  當恐懼的種子埋進你心裡,你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呢?

  我拭目以待。

  臨走的時候,我又讓保安給我爸找了個男護工,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守著我爸就可以,我爸活著一天,他就有工資拿。

  我出了比市面上價格高三倍的日薪,這份公司賺得多又清閒,比他平時伺候其他病人輕鬆了不知道多少,就算是為了這份工作,他也會盡心盡力地守著我爸的。

  但我心裡明白,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

  沈承遠遲早會發現。

  我這一趟本身就是打著容熠川的幌子來辦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如果以後被揭發,容熠川肯定會對我起疑心。

  我得儘快把我爸接出去才行。

  我拉住一個小護士問了一下:「如果想轉院的話,需要什麼手續?」

  小護士說:「需要先在我們醫院開一下轉院證明,聯繫好對方醫院做好接收準備,然後再通知有條件的救護車進行轉院。」

  「轉院證明怎麼開?」

  「需要病人家屬親自去找一下主治醫生,簽字確認之後才能開。」

  「必須要家屬本人嗎?」

  「對的。」

  我思索了一下:「如果家屬來不了,可不可以委託其他人來辦?」

  小護士點點頭:「可以讓家屬寫一份授權書,授權委託人全權處理病人的轉院事宜,這樣也行。」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

  出了醫院,我去了一趟璀璨酒吧。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顧雪靈開的。

  她跟我算是髮小,我中學開始就去了國外念書,但聯繫一直沒斷過,寒暑假了她也會去國外看我。

  跟我不一樣,她是個堅定的不婚不育主義,主打一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當時要跟沈承遠結婚的時候,顧雪靈還跟我吵了一架。

  那時候我覺得,她崇尚自由沒有錯,但不婚不育未免有點太偏激了,我遇到了喜歡的人,想要跟他永遠在一起,為什麼她非要反對呢?

  顧雪靈戳著我的腦袋罵我傻,說沈承遠給我灌了迷魂湯,我都神志不清了。

  現在想起來,我當時的確是神志不清了,才會相信沈承遠這個人渣!

  其實我有點沒臉來找顧雪靈,但現在除了她,我沒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了。

  我到酒吧的時候,這身衣服又讓我遭到了門迎的驅趕。

  不過還好,這會兒已經是白天了,酒吧做的都是夜晚生意,白天比較冷清。

  顧雪靈就坐在吧檯邊慢悠悠地喝酒,聽到我跟門迎的爭執聲,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門迎告狀說:「老闆娘,這個人說要進來,我們攔都攔不住。」

  顧雪靈上下打量了我一圈,輕笑:「小妹妹,我們這裡可是有最低消費的,你恐怕承擔不起哦。」

  再次聽到顧雪靈的聲音,我鼻子有些發酸:「雪靈……」

  顧雪靈微微蹙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揚起一抹笑:「雪靈,我想吃阿姨做的雞蛋羹了。」

  顧雪靈剛開始還玩世不恭的神色立刻嚴肅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我:「你是誰?」

  我指了指裡面:「我們進去說可以嗎?」

  顧雪靈看了我一會兒,點了頭。

  她把我帶進了她在酒吧給自己預留的房間。

  從我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觀察著我。

  尤其是我的臉。

  雞蛋羹是我們兩個的暗號。

  小時候,我爸媽管我管得嚴,每次我想出去玩,都會跟爸媽說,我想吃雪靈媽媽做的雞蛋羹了。

  顧雪靈每次都會在我家門口等我,美其名曰來接我去她家,其實是帶我去各個新奇的地方玩。

  這是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顧雪靈去關上了門,屋子裡只有我們兩個。

  她審視著我:「說吧,你到底是誰?」

  我苦笑了一下:「雪靈,對不起,當初我該聽你的話的,我中了沈承遠的詭計,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我把這段時間我的遭遇都跟她說了。

  顧雪靈抱著我嚎啕大哭,「你個臭丫頭,我都告訴你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還要往火坑裡跳,我拉都拉不住你!氣死我了,你為了個男人還跟我吵架!我要跟你絕交!」

  顧雪靈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要跟我絕交,實際上把我抱得緊緊的,幾乎要不能呼吸。

  我知道,自從我出事以來,她肯定也不好受。

  我順從地讓她勒了一會兒,沒有反抗。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問她:「消氣了沒?你再不消氣,我沒在懸崖底下摔死,就要被你勒死了。」

  顧雪靈鬆開了我,眼睛都哭腫了:「你都回來大半年了,為什麼都不來找我?我們報警去抓沈承遠那個人渣!」

  「你以為我不想?」我嘆了口氣:「我爸媽現在都還在他手裡,報警之後警方調查還需要時間,案子到了法院,從受理到判決也需要時間,他隨時都可以用我爸媽的命威脅我,到時候我怎麼辦?只能撤銷訴訟。」

  顧雪靈氣得跺腳:「那怎麼辦?我們只能這麼看著他住著你家的房子,花著你家的錢,風風光光地繼承你爸的公司?」

  「當然不。」我說:「雪靈,我想先把我爸媽都接出來。」

  「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我把轉院的事情跟顧雪靈說了。

  她思索了一下,當即點頭:「好,我儘快去聯繫其他醫院,等那邊一辦妥,我就拿著你的授權書去給徐叔叔辦理轉院。」

  「我」雖然死了,但我的筆跡可沒死。

  我親筆寫了一封授權書交給了顧雪靈。

  落款上,我重重寫下了「徐泠然」三個字。

  親生女兒,可比女婿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更有資格決定父母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