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總之前不是跟那個叫什麼……唐小柔?」
「總監,您的消息滯後了,唐小柔想要母憑子貴,懷了孩子就想上位,結果被看穿了,早就是昨日黃花了。」
「那孩子呢?」
「打掉了啊,容家是什麼人,是她一個服務生想嫁就能嫁進去的?」
「可是上次老容總壽宴,她可是作為容總的女伴出席的,我還以為是已經認下她了,結果還是不能生孩子嗎……」
「誰知道呢……哎呀,老容總!」
我一驚,回頭就看到了容顯恭和艾倫。
艾倫推著輪椅,跟我打招呼:「林小姐,早。」
「早。」
容顯恭倒是笑呵呵的:「熠川終於捨得把你帶出來見人了?這小子,金屋藏嬌藏得可真深,要不是我讓艾倫去了一趟法國,估計還以為唐小姐會是我未來的兒媳呢。」
我問艾倫:「唐小柔現在怎麼樣了?」
艾倫說:「唐小姐挺好的,在醫院裡休養。」
沒事就好。
只要還活著,那就……」
「就是有點可惜,流產手術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唐小姐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當媽媽了。」
我猛地抬起頭來。
容顯恭說:「真是可惜啊,怎麼說都是我們容家的孫子,說沒就沒了。」
雖然這麼說,但面上一點都沒有惋惜的意思,反而還微微帶著笑意。
艾倫也笑:「老爺,這您就錯了,容總心裡可是有人的,唐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可不是老容家的種。」
「啊?這樣的嗎?」
「醫院那邊我讓人抽了羊水做了鑑定,的確不是。」
容顯恭忽而看著我,笑開了:「我還真是小看我這個兒子了。」
艾倫說:「容總這是專一,有其父必有其子,這一點容總像您。」
「我就說,我跟雅然的孩子,怎麼會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壞男人呢,林小姐,熠川這麼寶貝你,你可得加把勁啊。」
「老容總是讓我在哪方面加勁?」
「昨天送給林小姐的那根口紅,你還喜歡嗎?」
我明白過來:「挺喜歡的,回去之後我就塗上了。」
「那熠川喜歡嗎?」
艾倫突然接過了話:「容總可能不太喜歡吧,林小姐今天都沒塗了。」
容顯恭笑:「艾倫,下次換個更適合林小姐的色號,想必熠川就會喜歡了。」
「是。」艾倫皮笑肉不笑:「老爺,您可是為了抱孫子操碎了心啊。」
容顯恭立馬感慨不已:「是啊,我都這個歲數了,還不知道能活幾年,一般盼著有生之年能抱上孫子,結果熠川一直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糊弄我,真正喜歡的卻一直不給我看。」
「可能是心疼林小姐年紀小,想讓她玩幾年再生孩子?」
「呵,那他還真是挺細心。這愛和不愛,區別還真是明顯,你說是不是啊林小姐?」
我沒說話。
容顯恭也沒指望我說什麼,轉頭吩咐艾倫:「走,上去看看熠川。」
「是。」
艾倫推著容顯恭直接去了電梯間。
我伸手:「報表。」
財務總監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連忙把報表遞給了我:「哦,這裡。」
容顯恭這一出,坐實了我的身份,財務總監再也沒有疑問了,直接把報表送到了我手裡。
「總監,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您可以嗎?」
財務總監忙不迭點頭:「林小姐您請問。」
「為什麼現在報表還在用紙質的,不能直接把電子版發到容總郵箱嗎?」
財務總監搖了搖頭:「這個是容總要求的,每個月都是路秘書親自來拿,我們只負責做表,做完就徹底刪除,不留底稿。」
「也是容總要求的嗎?」
「對。」
「好的,謝謝。」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能現在把這份報錶帶上去了。
我在一樓的會客廳里等了一會兒,想著等容顯恭走了,我再把報表送上去。
可是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一直到中午都沒等到容顯恭和艾倫離開。
我想起容熠川蒼白的臉色,心裡微微有些擔心。
正在思索要不要把報表藏起來然後上去看看,就接到了莊明飛給我打來的電話。
「林苒,我的人打聽到,沈承遠最近在暗中收購南峰集團的散股。」
他收購散股我大概能猜得到原因,我媽回來了,應該是聯繫了孫伯伯,他手裡的股份遲遲壓不過以孫伯伯為首的那些叔伯們,容氏這邊的續約又一直拿不到,他為了坐穩現在的位置,肯定要想辦法拿到更多的股份。
但南峰集團最近幾年經營得不錯,股價並不低。
他手上哪裡來那麼多現金流?
公司的公款?
他又沒有我爸的私章,調不出來。
「他把徐家別墅的地皮賣了,還有老徐總名下的幾輛車,收藏的一些字畫和古董等等。」
「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一直在做了,但是做的很隱秘,這些古董字畫都拿去國外才出手的,車也是。」
我大概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古董和字畫我不太懂,不知道能賣多少錢,但是沈承遠急需用錢,勢必是低價出售。
車子也是一樣。
而且這些東西價格昂貴,不一定能很快就出手。
他需要儘快籌到大量資金,尤其是在一直找私章無果後,他明顯更急了一些。
「他還有什麼別的籌錢渠道嗎?」
「那就得問你了,家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好出手的?」
值錢的,好出手的,無非就是黃金。
我媽不喜歡黃金,她的首飾也基本都是鉑金和鑽石的,我媽裝瘋的那段時間,估計都被劉姨拿走了,不剩下什麼。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莊先生,你現在在哪?」
「在顧雪靈的酒吧里,怎麼了?」
「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份今天當天的報紙,還有簽字筆和紅色印泥,我馬上過去。」
我打車去了顧雪靈的酒吧。
到的時候,莊明飛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顧雪靈也有些著急:「然然,你要這些做什麼?」
「寫遺囑。」
「啊?」
「今天報紙買了嗎?」
「有,這裡。」
我拿起簽字筆,在報紙右上角的日期旁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徐泠然。
然後又用一張A4紙寫了一份遺囑。
【如果我發生任何意外,我名下的所有財產,由容熠川先生繼承。】
簽名,按手印。
莊明飛有些意外:「我猜到了你會寫文件,但我以為你會把財產都讓雪靈代持。」
「我怕沈承遠狗急跳牆,對雪靈不利。」我說:「但他絕對不敢去容熠川頭上動土。」
「這個倒是。」
莊明飛問:「這件事你跟容總商量好了?」
我搖頭:「沒有。」
「那徐家的財產如果容熠川拒絕繼承的話,怎麼辦?法院還是會按照法定繼承順序來判定的。」
我晃了晃手上剛剛簽了名的報紙:「今天的報紙上,有我的親筆簽名,這說明我還活著,只要我活著,誰都別想繼承我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