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涵……」
「到底什麼時候離婚？」陸詩涵開門見山地問。
她覺得顧澤琛似乎是在有意拖延離婚的進程，前幾天兩人明明已經講好儘快去領證離婚，可這些天顧澤琛那邊卻一直沒有動靜。
陸詩涵一直以為現在著急離婚的會是顧澤琛，畢竟蘇萌眼看著就要生了。
可是沒想到她反而是更著急的一方。
顧澤琛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清俊的面龐上露出冷笑：「這麼著急啊？」
「對，我就是很著急，我已經在這段無愛的婚姻裡面磋磨了整整五年，這五年是我最好的青春年華，我不想再繼續磋磨下去了，難道不行嗎？」
「磋磨？」顧澤琛玩味兒地勾起薄唇：「你就是這麼評價這五年的？」
陸詩涵覺得仰頭和顧澤琛說話時，脖頸酸脹，因此她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姿態懶散地表示：「要不然呢？這五年難道很美好嗎？」
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微笑著繼續道：「這五年來，我每天都會像個傻子一樣盯著鐘錶看，期待我的丈夫能夠早點回來。」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打電話？你要麼是在開會，要麼是在去開會的路上，顧澤琛，你捫心自問，我之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究竟有多不耐煩。」
陸詩涵只在結婚初期給顧澤琛打過幾次電話，後面她儘量和顧澤琛微信交流。
至於顧澤琛回復微信的效率，那更是不敢恭維。
不過，至少在微信上顧澤琛只是冷淡了些。
「抱歉。」
顧澤琛低聲道。
陸詩涵輕笑：「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顧澤琛，你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該放我離開，讓我去開始新的生活。」
陸詩涵倦了，她給過顧澤琛很多次機會，這五年來，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失望，可是又因為對顧澤琛深深的愛意，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燃起希望。
顧澤琛也曾給予過她一些微末渺小的幸福，只是這些小確幸不足以承載五年來積聚的失望。
「新生活？你覺得宋澤川會給你新生活是嗎？」
顧澤琛眼底露出輕蔑。
「這和宋澤川沒有任何關係。」陸詩涵不知道為什麼顧澤琛動不動提及宋澤川，她皺眉，「我的新生活只要沒有你，就足夠了。」
這句話像是深深的刺激到了顧澤琛，他臉色瞬間陰沉下去，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戾氣，他緩步來到陸詩涵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眼睛。
陸詩涵默默吞了吞唾沫，但還是挺直腰背，絲毫不懼地與他對視。
男人久久沉默，只是那樣看著她，那眼神看得陸詩涵內心緊張，她舔了舔快要乾涸的嘴唇，正欲開口，身前的男人卻突然俯身，唇瓣被封住。
一股清洌的氣息撲面而來，陸詩涵被禁錮在椅子上，她的手被人死死攥住，動彈不得。
男人像是瘋魔了一般，舌尖瘋狂攪動，另外一隻手則是不安分地扣住了女人的細腰。
粗糙炙熱的掌心，陸詩涵渾身一顫，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間都湧上頭頂，她能感覺到理智在一絲一絲地潰散。
耳畔，男人女人沉重的呼吸聲愈發急促清晰，噴灑而出的潮濕氣息灼燙了白皙的皮膚。
旋即，在呼吸聲中，夾雜著布料被撕裂的聲響。
陸詩涵的手被牽動著往下，最終抵在一處堅硬滾燙上。
她的大腦嗡的一下，短暫的空白後，意識瞬間回籠。
力氣爆發，陸詩涵狠狠地推開身前的男人。
房間裡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地毯，顧澤琛跌落在地的時候並沒有發出太大的響聲。
只是此時的陸詩涵也顧不了其他，她匆忙地退到牆角，迅速從桌子上拿過水杯，對準顧澤琛的方向：「你別過來！」
顧澤琛緩慢的從地上站起來，站在原地，眸子中透出一股森寒之氣。
「你別過來！顧澤琛，算我求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幾次三番地招惹我，我說過了我不想和你做！」
陸詩涵被嚇得不輕，激動地對著顧澤琛喊道。
好在顧家老宅的隔音做得不錯，外面並沒有聽到任何異動。
顧澤琛的臉色愈發陰沉，待到陸詩涵的情緒略微緩和，他才緩緩開口：「這麼討厭我？」
「對，你就是很討厭！我討厭你顧澤琛！」
「好，我會讓律師聯繫你的。」
顧澤琛轉身離開房間，房門砰的一聲被狠狠關上。
他走後，陸詩涵腳步輕浮地來到窗邊。
正巧看到顧澤琛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他最終停在車前，卻遲遲沒有看見開門的動作。
陸詩涵心慌地扶了扶胸口，擔心顧澤琛去而復返，正糾結要不要先去把臥室門反鎖，這時，樓下的顧澤琛突然回過身，濃重的夜色中，那雙純黑的眸子忽然直直望向窗口的方向。
陸詩涵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顧家老宅的窗戶都是單向的，顧澤琛絕不可能看得見玻璃後站著的她。
也不知道顧澤琛究竟想些什麼，他盯著窗口的方向看了足足半個小時，那之後才轉身拉開車門，發動汽車引擎，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汽車尾燈發出的微弱光芒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陸詩涵緩緩地倚著牆坐了下去。
她的手在輕輕顫抖，大口大口地呼著氣。
陸詩涵明白，今夜她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顧澤琛絕對會立刻和她離婚。
從前她總想著體面，畢竟愛過，可是近來她才發現，體面只讓顧澤琛越發的肆無忌憚。
只是，她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顧老太太，對方那麼慈祥溫和，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和顧澤琛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
陸詩涵頭痛地揉著眉心，只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了太多。
她現在只想順利和顧澤琛離婚，開啟人生新征程。
大概是她這晚的話起了作用，隔天下午，陸詩涵就收到了顧澤琛委託律師的電話。
「顧太太您好，我是顧總的代理律師，您可以叫我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