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還給我！」
蘇萌逐漸有些語無倫次。
她眼睜睜看著顧澤琛帶好了手套，又戴上了一副金色邊框眼鏡，然後朝著她走了過來。
顧澤琛一言不發沉重的步伐，像是能踩到人的心臟上面。
一步又一步，剛好能踩到人的心跳節奏，莫名讓人更加害怕。
蘇萌真真正正地感到了害怕。
她慢慢地往後挪，但雙手發軟，好幾次都直接跌在了地上。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顧澤琛，你不能這麼對我！」她連吼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哥救了你一命，你欠我哥一條命，就是欠我一條命！」
「現在一命抵一命，我們完結了，互不相欠了，你就放過我，好不好！」
蘇萌哭喊著往後挪，鼻涕眼淚一大把，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優雅從容。
現在的她，就像一條快要溺水的魚，努力地想要往大河裡游去。
但那人就像一個神，只是那麼冷漠地看著她往大海邊移動，卻不伸手救贖她。
顧澤琛走了過去，別說蘇萌感到害怕，就連身後的江墨和陳知微都覺著有一股冷氣從腳底直接竄到了頭頂。
他們不知道顧澤琛要幹什麼，但是看他渾身冒出來的冷冽的氣息，讓他們也感覺心尖發顫。
尤其是陳知微，忍不住默默地為同樣身為女人的蘇萌點了個蠟燭。
她有預感，顧澤琛不會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的。
顧澤琛面無表情地來到蘇萌身邊，薄唇輕啟：「別怕，我不可能會讓你痛快地死去。」
蘇萌渾身一哆嗦。
顧澤琛還在繼續：「我的寶寶還沒有出世，還沒有真真正正地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就被你無情地踹走。」
「這筆帳，在我這裡如何都消滅不了，所以你放心，你肯定會長命百歲。」
明亮的房間裡，四處都雪白一片，明明窗外的陽光那麼刺眼，但蘇萌感覺到了冷。
渾身冰冷。
「別人有可能是個短命鬼，但你絕對不會。」顧澤琛保證。
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蘇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至於怎麼活，不會看她的選擇，而要看他的心情了。
或者要看陸詩涵的心情。
蘇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不，你太殘忍了，顧澤琛，我和你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
「殘忍？」顧澤琛笑了，是那種滿懷深意卻又殘忍無比的笑。
「你還和我提殘忍？當你把詩涵推倒在地，又一腳踹到陸詩涵肚子上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嗎？陸詩涵是個人，她肚子裡也有一條生命，你那一腳踹下去，很有可能會是一屍兩命！」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顧澤琛就沉浸在暴躁的邊緣。
蘇萌那狠狠的一腳下去，根本就不是踹在了陸詩涵的身上，而是硬生生踩斷了顧澤琛的脊梁骨。
他感覺自己頭腦都快要炸掉了。
這一幅場景在他眼前揮之不去，永遠都不會消散。
每一分每一秒，視頻里的每一幀，都在他腦海中輪迴複習。
讓他渾身顫抖。
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他的孩子，他還沒出生的寶寶究竟是怎樣死去的，而孩子的母親陸詩涵也差一點因此喪命。
他不再多說什麼，手起刀落，很快，房間內爆發出蘇萌尖銳痛苦的叫聲。
「啊！顧澤琛！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顧澤琛眼睛不眨一下，就將蘇萌的腳筋挑斷。
「懺悔吧，你要為死去的寶寶懺悔。」
「你這是犯法的！顧澤琛！」
「你蓄意謀殺，殘害人的生命，你殺死了我的寶寶。」顧澤琛吐字清晰。
「我殺人應該有法律制裁我！」蘇萌震驚地發現，法律對她的制裁都會比顧澤琛的做法讓人能接受。
「法律？你不配。」
「別說法律，就連地獄都不一定會收留你，因為你太惡毒。」顧澤琛冷冷的說道。
挑斷了蘇萌的腳筋，顧澤琛拿著酒精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套上的鮮血。
蘇萌已經奄奄一息。
鮮血流了不少，但沒有陸詩涵流得多。
顧澤琛瞥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就像在看一隻普普通通讓人噁心的蒼蠅一樣。
隨後站起來，聲音冷淡卻又自持，「不要想著自殺，也不要想著逃走。」
「你死不了，你周圍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讓你活下去。」
想到什麼，顧澤琛甚至輕笑了一聲，「你放心，從你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起，沒有任何一個瞬間，會有這麼多的人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
顧澤琛轉身離開，江墨和陳知微也跟在後面。
陳知微有些害怕，忍不住靠近江墨，伸手抓住江墨的衣角。
江墨看她一眼，轉而大手握住了陳知微的手。
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陳知微碰到了溫暖，緊繃的身體終於輕鬆了一些。
這個樣子的顧澤琛看起來就像個惡魔，而陳知微已經猜到了蘇萌的結局。
也知道，顧澤琛那些話的含義。
蘇萌不會死，或者說哪怕是他們這些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了，蘇萌依舊能用各種機器來吊著命。
但是她究竟會經歷些什麼，有可能是她這個滿心黑暗的人也完全接觸不到的領域。
江墨無所謂，顧澤琛的手段向來不少。
如果是他，如果是陳知微被人這麼殘害……
江墨看向陳知微，看著她那精緻銳利的面容，心底一沉。
他堅決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他可能會發瘋。
蘇萌會更慘。
出了房間，顧澤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將從胸膛里的濁氣完全吐出後，他看著遠處的天空。
江墨走過去，遞給他一支煙，「你打算怎麼處理蘇萌？」
顧澤琛推開江墨的要給他點菸的手，自己點了煙，煙霧繚繞中，顧澤琛眼眸深邃而又冷漠。
「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法律永遠是我們最後的底線。」
江墨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大的笑話，「法律？你要是準備用法律來制裁蘇萌，就不可能會挑斷她的腳筋。」
顧澤琛吐出一口煙，「那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