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那兩個人就像兩個小孩兒吵架一樣的陳知微:「……」
她微微嘆了口氣,來到江墨身邊。
「江墨,我聽顧澤琛那邊打電話,似乎是已經找到蘇萌了。」
「顧澤琛已經趕過去了。」
江墨一聽這話,立即出了門。
陳知微緊緊跟在後面。
該算帳的必須要算。
陸詩涵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也沒人敢上前問她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遍遍的回憶只會讓痛苦逐漸加深,沒有半點用處。
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罪魁禍首蘇萌解決了,讓她承受該承受的。
而且,江墨相信顧澤琛的手段。
估計顧澤琛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病房內。
陳奕萱和江辰各自占據了沙發的兩端,誰也不搭理誰,誰也看對方很不舒服。
江母和江父一直陪在陸詩涵的身邊,「詩涵啊,你心裡苦的話你就說出來,別這樣憋在心裡。」
眼看著陸詩涵已經哭得沒有了淚水,江母心裡一陣抽痛。
他們江家人到底是有個傳統,那就是非常護犢子。
不僅護犢子,而且非常在乎自己的孩子。
江母是這樣,江父也是如此。
他們疼愛陸詩涵,也疼愛江墨和江辰。
陸詩涵遺傳了他們江家的傳統,對自己的孩子非常看重,也非常喜愛小寶寶。
寶寶還沒出來的時候,還在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老來自陸詩涵身上母親的光輝。
陸詩涵無疑是對寶寶有莫大的期待的。
但是現在寶寶沒了,她受到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詩涵啊,你和媽媽說說話,媽媽太擔心你了,媽媽擔心你挺不過去。」
江母哭著,一邊抹眼淚,一邊絮絮叨叨:「你的寶寶沒了,你還是媽媽的寶寶。「
「你要想一想,你沒了寶寶是如何傷心,如果媽媽沒了你,那又是該如何痛徹心扉呀。」
江母幾乎是哭喊著。
看著陸詩涵就像是沒有了生氣的娃娃一樣,躺在病床上,整個人血色全無,眼神那樣空洞,感覺下一秒她就能乘風歸去的樣子。
江母怕陸詩涵一個想不開,便跟隨著小寶寶去了。
陸詩涵嘴角抽動,哆嗦著嘴唇,眼球又開始發紅。
她到底開始哭出了聲,「媽,媽媽,我沒有寶寶了,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他。」
「嗚嗚嗚,他離我而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陸詩涵一聲痛哭,讓整個病房內安靜了一瞬。
江母最先反應過來,立即撲到陸詩涵身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詩涵,媽媽的詩涵,我苦命的女兒啊!」
「是啊,小寶寶走了,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爸爸媽媽的錯,你別自責。」
「是我和你爸爸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份委屈!」
「不是你的錯,這都不是你的錯。」
陸詩涵開始痛哭流涕,聲音很大,哭得也非常痛苦。
痛苦的哪怕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的陳奕萱,都開始眼圈發紅,鼻子發酸。
她缺愛,也從來都沒有靠近過愛。
但是現在,在陸詩涵的哭聲裡面,她感受到了濃濃的愛意。
哪怕這種愛沒有針對她,與她毫無關係,但她也感受到了這份愛意的重量。
江母哭得比陸詩涵哭還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可憐的小寶寶,都是外祖母,沒能保護好你。」
「都是外祖母的錯,你放心地去吧,我會替你守護好你的媽媽的,」
陸詩涵隨著江母的嚎啕大哭,情緒終於逐漸穩定。
最後,反過來是她開始安慰依舊嚎啕不止、痛哭不已的江母。
「媽,我沒事了,你別哭了。」
怎麼感覺小寶寶沒了,她媽比她這個當媽的還要傷心?
江母抽搐不已,哽咽著說道,「不,我接受不了,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好不容易選擇了你做母親。」
「沒想到竟然被蘇萌那個攔路鬼給擋住了,你放心,爸爸媽媽一定會替你收拾那個蘇萌的!」
「絕對不能讓她逍遙自在的活在國外!」
一提起蘇萌,陸詩涵目眥具裂。
她頭痛不已,眼睛冷冷的就像一頭小狼,「媽,我一定要報仇,我一定要找她算帳!」
「她趁著顧澤琛不在,推倒了我,並且還踹了我的肚子。」
這一句話驚醒了周圍的人。
「這個就是蓄意謀殺了!」江父的老骨關節攥得咔嚓咔嚓響。
「她這就是故意的,完全是故意的。」
陸詩涵雖然虛弱,但是牙關緊咬,讓人感受到來自她小小身體裡的滔天恨意。
「蘇萌就是故意的,而且是蓄謀已久,當初去劇組找我,我和陳奕萱在一起,她就想要單獨和我說幾句話。」
「現在想來,估計那時候她就有計劃,有心思了。」
「我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沒有上她的當。」
「後來到顧家老宅吃飯,沒想到她居然也去了。」
「幾次三番地指揮顧澤琛離開,就是為了要對我下手。」這件事情來龍去脈已經被她反覆地思考了良久。
當時蘇萌那惡毒又瘋狂的樣子,也依舊曆歷在目。
她恨呀。
她恨自己沒能在早早察覺出蘇萌意圖之下,做出正確的決定。
竟然還那麼放心地讓顧澤琛到樓上去幫她找照片。
江母一聽,顧澤琛的媽媽邀請蘇萌到家裡去吃飯?
並且又讓顧澤琛到樓上去幫蘇萌找照片?
江母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老女人是腦子缺根弦兒嗎?是不是在顧家待得久了,總以為身邊的人都是恭維著她的,不敢對她下手?」
「看我下次要是遇見了她,我不撕爛她的嘴!」
這下,江母在心裡狠狠地給蘇青記上了一大筆。
而且這個結,無解。
江家現在終於搞明白陸詩涵流產一事,也知道,也問清楚了當時在顧家發生的一切。
但是即便他們找出來了兇手,也知道了前因後果,但小寶寶確實是已經流產了。
直到這一家人的談話,從剛才的慷慨激昂,到憤恨不已,又到現在的趨於平靜。
陳奕萱猜想,想必他們應該已經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