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涵，你做什麼？」
男人清冷的嗓音自身後響起，陸詩涵被撞了一下，旋即就看到蘇萌已經嬌嬌弱弱地倒在了男人的懷裡。
她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又是這一招，蘇萌你能不能有點新意？
「澤琛，」蘇萌拉著男人的手，一雙眼挑釁地看向陸詩涵，「不怪詩涵，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看顧奶奶。」
「蘇萌，你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啊？」陸詩涵睨了一眼對方，「顧澤琛，你知道她剛才對奶奶做了什麼嗎？她在咒奶奶死！」
聞言，顧澤琛眼睛重重眯了一下。
蘇萌緊緊扯住男人的袖口，淚眼婆娑地搖頭：「沒有，澤琛你相信我，我對顧奶奶一向敬重有加，怎麼可能會咒奶奶死呢？」
「顧澤琛，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奶奶。」
「夠了，」顧澤琛劍眉微蹙，「陸詩涵，你知不知道奶奶現在需要靜養？」
陸詩涵氣笑了，她早該知道會是這樣的。
任何情況下，顧澤琛總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蘇萌。
顧澤琛把蘇萌拉起來，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傷。
這一巴掌陸詩涵用盡了渾身力氣，在蘇萌的臉上落下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巴掌印。
蘇萌眼神躲閃：「我沒事的。」
「昨天不是告訴你不用來醫院的嗎？」
顧澤琛昨天並沒有把醫院的地址告訴蘇萌，他擔心蘇萌的到來會影響到老太太，因此在蘇萌詢問的時候直接回絕了。
只是他沒想到蘇萌還是弄到了住院信息，並且大清早直接趕了過來。
蘇萌抿唇：「我實在擔心奶奶，對不起澤琛，我不該過來的，都是我的錯。」
「沒事。」
顧澤琛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問：「臉沒事吧？」
陸詩涵覺得有些反胃，甩了一記白眼後，轉身進了病房。
「澤琛，我也不知道陸小姐為什麼這麼討厭我，」陸詩涵一走，蘇萌又開始淚眼婆娑，「她剛才警告我不要來醫院，我不肯，她居然……」
顧澤琛煩躁地擰眉：「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去。」
蘇萌哭著點頭：「嗯。」
把蘇萌送走，顧澤琛才進病房。
陸詩涵正坐在病床前給顧老太太削蘋果，顧老太太在旁邊直誇她：「我們詩涵真棒，這蘋果削得真好。」
「您再誇她，她尾巴該翹到天上去了。」顧澤琛冷不丁地說道。
顧老太太往顧澤琛的方向瞥了眼，哼了一句。
「奶奶，蘇萌她來看您也是出於好意，您……」
「好意？」顧老太太聽到蘇萌的名字，情緒又開始起伏波動，她撫著心口的位置，「她剛才咒我早點死，你說她是好意？」
顧老太太上次見蘇萌還是在六年前，六年時間，這小妮子的手段精進了不少，挑撥離間的功力也是見長。
「怎麼可能……」
顧澤琛的視線落在陸詩涵的身上，他的薄唇緊抿著。
這肯定是陸詩涵剛才告訴奶奶的。
難怪老太太對蘇萌如此牴觸啊……
「怎麼不可能？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錯？」
顧老太太聲調抬高了不少。
陸詩涵連忙站起來給她遞水：「奶奶，您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顧老太太抿了一口，又抬頭看向顧澤琛：「也就你這個傻子會被蘇萌那樣的貨色蒙在鼓裡，澤琛，你奶奶我剛才差點被她氣死。」
顧澤琛見顧老太太情緒激動，心裡也軟了幾分，走過去幫忙拍老太太的後背：「奶奶，您別著急。」
「我能不著急嗎？你為了蘇萌那個女人都快六親不認了，我有沒有說過我不想見她？你給我解釋一下，她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她只是想來看看您……」
「我看她是來想看看我死沒死吧？等我死了，她就可以暢通無阻地嫁進顧家了對不對？」
「奶奶……」
「別叫我奶奶，我沒你這樣的孫子。」
顧老太太抬手把顧澤琛推開：「你給我去門外站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
「好。」
怕再刺激到顧老太太，顧澤琛滿口應下，乖乖地走了出去。
「奶奶，您何必呢……」
顧澤琛一走，陸詩涵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顧老太太，嘆息著說道。
顧老太太拉起她的手，滿臉慈愛：「詩涵，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陸詩涵笑著搖頭。
「讓這小子長長記性，站在外面清醒一下頭腦。」
顧老太太盯著門口的方向說。
陸詩涵無奈，她心道，即便讓顧澤琛在外面站上十年，也未必會改變他那顆愛著蘇萌的痴心。
只不過，這一切早就和她無關了。
顧老太太拉著陸詩涵聊了好一會兒家常，臨近中午，管家從家裡帶來廚師做好的營養餐，陸詩涵陪老太太吃完飯，這才起身走人。
門外，顧澤琛身姿挺拔地站著。
陸詩涵順手關上房門，清了清喉嚨：「奶奶說你可以走了。」
「是嗎？」
顧澤琛淡淡笑了下，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裡隱藏著嘲諷的情緒：「謝謝你啊。」
「顧澤琛，你是不是覺得蘇萌就是一朵聖潔的白蓮花，所有人都會絞盡腦汁地害她啊？」
顧澤琛沒回答，只是定定地盯著陸詩涵看。
陸詩涵明白他的意思，彎唇一笑：「我沒那麼閒，何況我們都要離婚了，我和蘇萌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我沒有理由害她。」
顧澤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啊，你沒有理由害她，那為什麼還要打她呢？這是第二次了吧？」
「……」陸詩涵覺得顧澤琛沒救了，她懶得再解釋，抬腿要走。
「站住！」
顧澤琛低沉的嗓音響起。
陸詩涵偏不，加快腳步，恰好電梯也到了這一層，她直接邁了進去。
只是沒想到顧澤琛竟也死皮賴臉地跟了進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顧澤琛按下電梯，轉過身面向陸詩涵，說道。
電梯的空間本就狹窄，顧澤琛高大的身軀又擋在前面，陸詩涵下意識地往後退，直至身體抵在電梯的轎廂里。
顧澤琛居高臨下地看著不斷後退的陸詩涵，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這種慌亂害怕的神情，他昨晚在陸詩涵的臉上看到過。
他隨意地扯了扯領帶，單手撐在轎廂上，把陸詩涵圈在角落裡，危險地眯起眼：「還是說，你對我余情未了，在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