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晦暗不明，陸詩涵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我尊重你的選擇。」
顧澤琛喃喃道。
陸詩涵心頭一緊，沒想到顧澤琛會這麼說。
顧老太太聞言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拿床上的枕頭丟向顧澤琛：「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奶奶，」顧澤琛順勢接過枕頭，「你不能用孩子來道德綁架詩涵，接受我這樣一個不負責的丈夫。」
「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顧老太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尊重詩涵的選擇，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顧澤琛坦然的說道。
陸詩涵心中浮現出感動的情緒。
她沒想到離婚之後，顧澤琛反而堅定不移地站在了她這邊。
不過仔細一想，陸詩涵的感動便蕩然無存。
畢竟，她的選擇，應該也是顧澤琛現如今喜聞樂見的。
顧澤琛應該想要儘快取蘇萌進門吧？
如果聽從顧老太太的意思和自己複合，那蘇萌又該何去何從？
陸詩涵嘴角的笑容之中夾雜著幾分苦澀的意味，她微微垂眼，不想讓其他人發現。
顧老太太沉默了。
她剛才的說法的確自私，沒有考慮陸詩涵的感受。
可她實在不希望看到他們分開，明明……
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算了，你的事我以後懶得管。」顧老太太長嘆一聲，「臭小子，總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顧老太太背過身去：「回去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們。」
「奶奶……」陸詩涵糾結地喊道。
顧老太太心下一軟：「詩涵，我這是針對臭小子呢，沒有針對你，不過醫院這種地方你現在的情況還是要少來，等我出院之後你去家裡探望吧。」
「好。」
陸詩涵甜甜地應了一聲。
她轉身，不經意間和顧澤琛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男人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無波無瀾，不悲不喜。
「走吧，我送你回去。」顧澤琛主動說。
「嗯。」
其實陸詩涵原本想要拒絕的，可一想到顧老太太在場，也不能把場面弄得太難堪，最後輕輕應道。
「奶奶，那我先送詩涵回去，待會再來看您……」
「別來，我現在看見你就來氣，滾遠一點。」顧老太太孩子氣地說道。
顧澤琛無奈一笑，帶著陸詩涵出了病房。
「我們離婚的事，奶奶是怎麼發現的？」
回去的車，陸詩涵難得主動打破沉默。
此外，她也好奇，顧老太太又是何時知道的呢？
「不太清楚，不過我的婚姻信息在顧氏高層之間是透明的，奶奶掌管公司多年，不少人是她的心腹，這件事原本也瞞不了她太久……」
「嗯，」陸詩涵點點頭，「還好，奶奶的反應要比想像中要平淡一些。」
「是嗎？」
「難道不是嗎？」
陸詩涵反問道。
原本她以為這件事被奶奶知道之後會鬧得沸沸揚揚，沒想到顧老太太竟然平淡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顧澤琛勾唇一笑：「那你是沒看到奶奶在家發火的樣子。」
「啊？」
恰逢紅燈，汽車穩穩地停在斑馬線前。
顧澤琛抬起左邊胳膊，指了指。
陸詩涵好奇地看過去，只一眼，差點驚呼出聲。
輕薄的白色襯衣下，紅痕清晰可見。
「這是……」
陸詩涵忍不住蹙眉。
「奶奶賞的。」顧澤琛嘴角勾起笑，「要不是我靈活，現在怕是也要在醫院。」
「顧澤琛……」
「沒事，不用自責。」
陸詩涵深吸氣，雖然她已經不再喜歡顧澤琛了，可看著對方受傷，心裡也並沒有想像之中的暢快。
「我以為你會很高興呢。」顧澤琛挑眉道。
「是啊，我就是很高興啊。」
陸詩涵口是心非的說道。
顧澤琛輕喝一聲：「你現在的表情可不像高興，更像是……」
他的尾音刻意拉長，隔了好半晌之後才語氣有些曖昧地說：「更像是心疼。」
陸詩涵溫和一笑，也不和顧澤琛爭辯：「你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顧澤琛眉眼一沉，比起陸詩涵的順從，他更希望聽到對方反駁自己。
莫名的，心間添了一抹煩躁的情緒。
眼前的信號燈倒計時結束，汽車重新啟動，只是再也無人打破車廂內的沉默氣氛。
最終，汽車穩穩地停在了江家大宅外面。
「以後什麼打算？」在陸詩涵下車之前，顧澤琛突然開口問道。
陸詩涵鬆開安全帶，語氣輕鬆：「養胎，創業，怎麼了？」
「沒什麼。」
顧澤琛終究是沒能將問題問出口。
他難得產生了懼怕的情緒，懼怕陸詩涵說出那個他不想聽到的回答。
只是顧澤琛的問題卻勾起了陸詩涵的興趣，她的手縮了回來，閒聊道：「你呢？今後什麼打算。」
顧澤琛沉默，他沒想到陸詩涵會這麼問。
見顧澤琛遲遲沒有回應，陸詩涵又換了個說法：「什麼時候和蘇萌結婚啊？」
話問出口，陸詩涵立刻後悔。
雖然她已經徹底放下顧澤琛，可一想到將來蘇萌和顧澤琛會成為夫妻，她心底的情緒還是有些難以平復。
陸詩涵的語氣雲淡風輕，只是她的視線始終注視著正前方，不敢側身和顧澤琛對視一眼。
「你們要是結婚的話，不要給我發請帖。」陸詩涵沉嗓說，「拋開其他不談，我真的不太喜歡蘇萌。」
這是陸詩涵的真心話。
哪怕沒有顧澤琛，陸詩涵也看不上蘇萌的行事風格。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綁架案和縱火案的頭號嫌疑人。
「顧澤琛，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覺得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蘇萌不適合你。」
陸詩涵嘆息，又覺得自己今天話多了一些。
多便多吧，反正以後和顧澤琛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了，陸詩涵暗暗想。
「那你覺得誰適合我？」顧澤琛輕啟薄唇，語氣平淡地問道。
陸詩涵聳肩：「講真，你這種人不適合結婚也不適合談戀愛，最好是沒有任何感情牽扯的商業聯姻，兩人各過各的那種。」
顧澤琛頷首，像是在贊同。
「你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如果你和蘇萌……」
顧澤琛的瞳孔驟然一縮：「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