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應她的只有更加嚴厲的話語以及越發失去耐心的表情。
「給我閉嘴!」
國公夫人的音量陡然提高了許多,甚至帶著些許怒氣,「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往後不要再提半句多餘的話!」
從她此刻的態度來看,很明顯她是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討論。
雖然心中仍然充滿不解與委屈,但是宋曉毓知道繼續抗爭也是徒勞,淚水無聲無息地沿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可……」
她試圖再次表達自己的困惑。
還沒等宋曉毓說完,「沒有什麼可不可的!」
打斷她的是國公夫人毫不留情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對方尖刻而冷硬的責問:「你這麼愚蠢能怪誰?記住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吧,日後無論遇到什麼狀況先來找我商量,不然就等著承受後果吧!」
隨著最後這一長串話出口完畢,可以看出國公夫人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於是揮手示意身旁的人行動起來。
「阿梅,麻煩你現在把少夫人送回房休息。」
接到指示後的沈媽媽輕輕答應了一句後,就上前攙扶起明顯還在低落狀態中的宋曉毓緩緩退下了廳堂。
後者則是強忍著眼眶中滾動著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向著眾人行了一個禮節性的鞠躬禮之後,方才黯然離開這裡踏上回家的路途。
等到宋曉毓的身影徹底消失於門外時,禪房內頓時只剩下了國公夫人及依然跪在地上未曾起身的溫竹。
前者稍微調整了坐姿讓自己感到更舒適些,同時伸手端起了面前放著的一杯水輕抿了一口以緩解乾燥的喉嚨,「好吧,既然這樣我就想聽聽你對於整件事情的具體描述了。」
國公夫人沉聲問道,眼中閃爍著探究的目光。
感受到來自上方壓力山大的視線,一直保持跪姿的溫竹不敢抬頭正視主子的眼睛,只好繼續埋首垂目小聲答道:「事情經過是這樣的:今天黃昏時候我外出想要為自己抽一支簽文占卜未來,沒想到在路上偶遇二少爺他竟然主動跑過來糾纏不清起來。面對這種情況我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擺脫他的糾纏,所以情急之下隨便找了個藉口告訴他如果真的願意見面可以在附近村子外邊那片密林之中等我赴約。」
「夫人,您在這兒拜佛,本應該享受一片寧靜,但我卻帶來了一些讓您煩心的消息。我原本是打算讓二少爺白等一夜,讓他自己放棄這次見面,然後計劃明天回國公府再把事情告訴您,求您幫忙處理。誰料到竟然出了這樣的狀況。其他的具體細節,我真的不清楚了。」
國公夫人在得知溫竹昨晚一直都在謝院判女兒那邊後,不禁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她憤怒地說道:「懷臣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上次已經教訓過他了,可是他還是不懂得收斂!難道是因為他久等不到人,心裡一急,就和別人起了衝突,結果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
「我真的不知道啊,」溫竹的眼睛開始泛紅,語氣中帶著哭腔,「我也沒想到,他在寺廟這種清淨之地,還會動起歪腦筋,更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命案。」
「得了,起來吧。」
國公夫人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對溫竹說道。
溫竹剛剛從地上站起身來,外面就傳來了通報的聲音:「給國公爺、世子爺請安。」
隨著這句話響起,帘子也被輕輕掀開,安國公和韓躍先後走了進來。
國公夫人立刻起身,滿臉都是焦慮的表情,急忙迎了上去:「老爺你來得正好。我聽說懷臣在外面闖禍了,現在正鬧心得很,你的到來總算讓我感到稍微安心了些。」
安國公的表情十分嚴肅,他走過來握住夫人的手,與她分坐兩旁。
溫竹則趕緊為大家端茶倒水。
「娘,請您不要太擔心。現在二弟已經被帶到了京城的衙門裡接受調查,我已經派了一些信得過的人去那裡打探最新的消息了。」
說完這些,韓躍向母親行了一個禮。
「懷瑾,坐下吧。現在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嗎?」
國公夫人關切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
韓躍猶豫了一下,微微低頭:「兒子剛路過黃邱村小樹林那裡看了看,發現有官差在那裡設了警戒線,封鎖了現場。只知道死去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
安國公正準備品嘗手中的茶,一聽這話便將茶杯重重放下,濺出幾滴茶水,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
屋裡一片寂靜,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溫竹低著頭,目光呆滯,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整個人像木頭人一樣不動彈。
約莫一刻鐘後,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雜亂而快速的腳步聲,一個管事匆匆前來稟報,安國公立即讓他進來說話,神色間滿是期待與緊張。
那姓王的管事跪下行禮,神色有些躲閃,但還是硬著頭皮匯報:「回主子們,二少爺已經被暫時拘留了。」
「關起來了?怎麼會這麼快?他不是在協助查案嗎?」
安國公立刻站起身來,滿臉焦急地追問。
「回報國公爺,那位男士已經去世,女士目前還活著,她現在已經甦醒了。根據她的陳述,在遭到侵犯時,她在情急之下拿簪子劃傷了對方的手背。我們查看了二公子右手的情況,確實有一道明顯的傷痕。經過法醫的鑑定,這道傷口確實是被類似簪子的東西造成的。」
管事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一番話如同炸雷般響起,震得三位長輩原本半信半疑的態度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互相對望一眼,臉色蒼白如土。
安國公的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顯得有些站立不穩。
韓躍眉頭皺得緊緊的,語氣沉穩地問道:「王管家,二弟是怎麼解釋這件事的?」
「二少爺說是被一根鐵釘子給刮傷了手。」
管事回答道,聲音有些顫抖。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