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熟

  如意應了一聲「明白」,隨後退了出去。

  這次,溫竹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

  肚子餓得咕嚕直叫。

  她還沒開口,如意就端著食盒走進來。

  一碗普通的肉粥配上兩碟小菜。

  如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小姐,我盡力了。」

  早上溫斕下令不讓溫竹吃飯,如意只好說是給自己準備的才把飯菜帶進來。

  對於如意的努力,溫竹很是滿意,不在乎簡陋的食物,吃得很開心。

  見到溫竹沒有責怪的意思,如意這才放心了。

  吃完飯,溫竹換上舊衣服,然後在屋裡走了幾步舒展筋骨,外面已經夜色深沉。

  她來到窗邊,推開窗,一隻手玩弄著手中的兔子木雕。

  這段時間是雨天,但今晚天空卻布滿了星星。

  望著夜空,溫竹陷入了沉思之中。

  院子裡突然傳來了「吱呀」的響聲,似乎是誰推開了窗戶。

  溫竹本能地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沒料到竟然看到了一對修長的眼睛。

  對方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扭頭看向她這裡。

  八月的晚上,樹葉茂盛,透過樹葉能看到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兩個人目光相對時,韓躍輕輕地皺了皺眉。

  這眼神為什麼……

  這麼眼熟?

  還沒等韓躍記起來在什麼地方遇到過這對眼睛,那個人就把窗子給關上了。

  溫竹見狀不對勁趕緊拉上自己的窗戶,可一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這樣做並不明智。

  實在太急躁了。

  她原本打算是要慢慢揭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最好是能讓韓躍一下子就認出自己來。

  溫竹拍了拍剛才因為著急而關上窗戶的手。

  但再仔細想想,時機似乎還不成熟。

  如果讓韓躍知道她是洞房那天的人,肯定會將她納作小妾。

  但是畢竟溫斕才是沈家正房太太,處理掉一個側室易如反掌。

  因此,太早揭開身份只會增加她的風險。

  得緩緩來……

  溫竹嘆了口氣,目光落到了手裡的木製兔子玩具上,臉上露出一抹溫柔。

  另一邊,韓躍一直在絞盡腦汁回憶在哪裡見過如此熟悉的眼神。

  這時背後傳來了一名女聲:「大人,時候不早了,該睡了。」

  韓躍答應了聲,隨即轉身把窗戶關上了。

  兩人脫下衣服後各自休息。

  空氣中飄散的香薰氣息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一天那個甜蜜夜晚。

  想到這些,韓躍輕輕咽了口唾沫。

  既然已經成為了正式夫妻,稍微親近一些應該也不算什麼。

  然後他輕輕地清了清嗓子問道:「聽說你昨晚摔著了,今天怎麼樣?」

  本來正陶醉在幸福中的溫斕聽到這話一下子變得緊張,「夫君,我……」

  看著她猶豫的樣子,韓躍誤以為她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好,關切地說:「別多想了,快些休息吧。」

  表面上雖然保持平靜,但心中還是悄悄嘆了一口氣。

  果然是女兒家用柔弱啊。

  將來一定要對她更加體貼小心才是。

  聽完這番話,溫斕明顯放鬆了下來。

  幸好沒有暴露什麼。

  幸虧韓躍也沒有追問下去。

  即便如此,溫斕依舊保持著警惕心,直到確認旁邊的人呼吸平穩進入了夢鄉之後,才徹底鬆懈下來閉上了眼。

  可能是因為前晚沒睡好,這次溫斕很快進入了一個很深很甜的睡眠。

  早上醒來後喊來丫鬟秋彤幫著整理妝容打扮,整個過程中都愁眉不展。

  秋彤注意到溫斕的異常神色,輕聲問到:「是不是出事了?」

  「世子昨晚突然有點別的想法,嚇了我一跳……」

  溫斕嘆了口氣道。

  所幸最終沒有繼續發生。

  秋彤咬了咬唇說道:「這樣終究不是辦法。幸運的是咱們家裡還有一位能為夫人解除困擾的大夫,可以在後天回家探親那天請大夫來看看情況怎如何。」

  聽了這話,溫斕的心情終於好了點。

  洗漱完畢後,她開始打聽溫竹的事:「她怎麼樣?昨天一天沒讓她吃飯了吧?」

  「那當然沒給,少奶奶您都吩咐不讓送了,誰敢擅自行動呢。」

  秋彤點頭說。

  溫斕哼了一聲:「鄉下人皮糙肉厚,一兩天不吃飯應該沒問題,我倒要看看這是真是假!」

  不過秋彤又補充道:「只是少奶奶啊,溫竹畢竟是家裡安排過來做工的,要是真餓壞了影響工作那就麻煩了。」

  聽了秋彤的話,溫斕立刻明白了。

  讓她餓兩頓作為懲罰還好說,時間長了可不行。

  但她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這次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讓人討厭的人,明明自己有權力教訓她,卻不能施展!

  溫斕只能無奈地說:「好吧,你這麼說也有道理。」

  眼下也只能盼著溫竹儘快生孩子,到時怎麼處理她就容易多了。

  幸好秋彤提醒了,今天總算給溫竹送去了一些食物,但她依舊被關在屋子裡不准出來。

  溫竹看著如意忙碌做女紅的模樣,想了想說:「我們明日要回家,如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是知道的吧?」

  如意連忙點頭:「奴婢知道的。」

  說完這些後,溫竹沉默下來,想著上輩子這個時候的情形,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樣乏味的日子實在不容易過,但總會有過去的那一天。

  等到夜深人靜時,看到主房的燈熄滅,溫竹才悄悄溜出去,在院子裡轉了幾圈。

  臥室里,溫斕已經睡熟了,而韓躍卻無法入睡。

  門外傳來細微開門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不知為何,這一刻韓躍腦海中浮現出那雙清澈的眼睛。

  耳邊是妻子的呼吸聲,讓他不得不回到現實中。

  韓躍閉著眼,在心中暗罵自己。

  剛結婚不久居然就開始想別的女人。

  想到明天還要跟溫斕一起去見岳家的人,韓躍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不注意門外的腳步聲。

  但他越是想忽略,聲音反倒更明顯。

  幸好外面那人走了幾圈後便離開了。

  隨著輕微的聲音遠去,院子恢復寧靜。

  韓躍這才放鬆了一些,慢慢進入夢鄉。

  即使昨晚睡得很晚,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韓躍就起了。

  看到溫斕還在熟睡,他去了院子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