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斕笑了笑:「家中之事安排妥當了吧?」
秋彤點了點頭,眼神中忽然掠過一絲狡猾:「既然穿著僕人裝,自然要做些傭人做的事。少夫人盡可放心,我已經全搞定啦。」
溫斕露出笑容,腦海里已經浮現溫竹被使喚幹活的畫面。
她想要自由是嗎?
行啊!
但自由總是要是付出一定代價的!
不想待家裡的話,那就只能在外頭好好幹了!
「晚上還得讓她伺候,底下的人注意點。」
說完這話,溫斕笑起來。
白天在府里被下人使喚,晚上還要服侍別人,這樣的日子比小妾還苦!
秋彤也跟著笑了幾聲:「沒錯。」
這邊,主僕兩人還不清楚等待她們的是什麼。
她們在花園裡走了走,終於感受到了外面的新鮮空氣和美景,溫竹的心情好了許多。
如意也很高興:「儘管咱們只能在這後花園裡走走,但這鎮國侯府的花園真的非常漂亮,比咱們溫家好多了!」
溫竹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畢竟鎮國侯府是大家族,即便她父親是戶部尚書,也是沒法比的。
不過欣賞美景是一回事,她還需辦法接近韓躍。
「嗨!你們兩個!」
兩人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個瘦弱但面相兇狠的女人指她們:「不過來是要挨揍嗎?」
見這人身上的打扮就知道是個丫鬟,只好緩緩朝那人走去。
「園子裡的工作做完了沒?居然偷懶!這裡不是給你們休息的地方!」
張媽子瞪著雙嚇人的眼睛,「趕緊去把園裡的樹枝打掃乾淨!如果再偷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知道了……」如意小聲嘀咕,「姑娘,咱們糊弄一下就行了。」
溫竹沒有回應,低著頭認真做起工作來。
地上有很多帶刺的樹枝,如意小心翼翼地撿拾著,生怕扎到手;而溫竹則毫不在乎,一把抓起。
每一次抓住那些枝條時,她的手上就又添了幾道新傷,看得如意心驚膽戰。
但她不知道對前世的溫竹而言,這點痛根本就不算什麼。
想到這些傷害可能會再一次加諸於溫斕身上,溫竹更加賣力起來。
見到溫竹如此拼命,如意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干起了活。
說是撿樹枝,但其實這個活還真不好干。
一會蹲下去,一會又站起來。
最後終於撐不住了,如意偷偷瞄了一眼,發現那個老婆婆已經離開了,便興奮地說:「那老太婆終於走了!」
說罷,把自己懷中剩下的樹枝全扔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下:「可算是能歇會兒了,這種活真是折磨人啊!」
溫竹也在旁邊坐下來,拿出手帕輕輕擦拭汗。
張開雙手看了看,滿掌心都是細小的傷口和劃痕,看著十分觸目驚心。
旁邊的如意倒吸一口冷氣,想著若不是因為她要求溫竹這麼做的,所以這些傷跟自己沒有關係,心情也隨之放鬆了許多。
這時不遠的地方傳來了幾名少女的議論聲:「這位侯爺真急啊,世子才剛成親多久呢,就這麼忙社交!」
「你知道什麼呀?交朋友越早越好,你看世子連拿了三年的狀元,現在整個朝堂都在注視著他!若不趁早積累人脈,將來怎麼可能在官場上站得住腳呢?」
聽到這些閒談,如意的興趣也被提了起來:「前面有老侯爺引領路,世子真是未來一片大好前程啊!小姐,你覺得他以後能不能當上宰相?」
上輩子的韓躍實現了這一點,但這並不是憑藉鎮國侯的支持。
溫竹輕輕地拂了拂衣擺,平靜說道:「人際關係只能錦上添花,要在官場立足長遠,最終還是得靠自身的實力。」
聽到這話,樹下的小丫鬟立刻就不高興了:「你這是說啥呢!世子連拿了三次狀元,將來肯定飛黃騰達!再加上老侯爺的扶持,他還用得著自己拼命嗎?」
這丫頭看起來挺有見識的,講話條理清晰。
本來溫竹沒打算搭理這群外人,但她無意間注意到一片松石色的衣服邊緣。
這種顏色一看就是男子穿的,再說了這麼亮眼的顏色一般都是年輕人比較喜歡。
能在侯府後院隨便走動的少年,只有一個。
溫竹眼睛一轉,開口說道:「世子可以連續三年拿到第一,肯定有自己的真本事。我覺得就算沒有別人的幫助,世子也能憑自己出人頭地!」
她的話隨風飄到了韓躍耳邊,韓躍不由得看向地上坐著的那個人。
她穿著普通的丫鬟服飾,即便坐著也是筆直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韌勁。
從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見女子溫和的臉龐輪廓。
「這些丫頭,仗著夫人不管事就在偷懶!竟然還敢背地裡評論主子!」
孤狼氣憤地說,「特別是那個丫鬟,說什麼不要過多干涉,您剛剛開始官場生涯,有了老侯爺的支持不是少走了好多彎路嘛?」
另一處地方,另一個上過點學的丫鬟也跟著附和幾句。
韓躍抬手制止了孤狼,他充滿期待地看著那瘦弱的身影。
只見她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世子能連續三年奪魁,固然有侯爺請來老師指導的原因。現在世子作為鎮國侯府的繼承人步入政壇,這條路確實是老侯爺為他鋪好的。父母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世子已經夠強大了,有著明確的目標。若侯爺插手太多,可能會成為阻礙。」
這番話在韓躍心中迴蕩。
在這家裡,就連最親近的人都不懂他,卻沒想到個小小的丫鬟能講出這種的話來!
韓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情緒。
旁邊的丫鬟們嘲笑說:「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將捨近求遠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還真天真啊!」
對於她們的冷言冷語,溫竹並不在意。
她微微側過頭,發現松石色的衣服早已消失不見。
但沒有人趕她們走,看來後者對她的言論感到滿意。
溫竹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今天算是有些收穫了。
此時,屋內的溫斕正在修剪花草,看見韓躍回來,驚訝地問:「夫君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早?」
連續好幾天,韓躍都是天黑之前才回家。
韓躍進屋倒了杯茶喝:「前廳讓人待著心煩。」
「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