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桑武心想,沈小姐如果真的是掉進大海里,怎麼找得到。
不過,這樣的話他也就在心裡想想,不敢說出來。
不然,江總肯定會生氣的。
「你趕緊去辦這件事,我會讓司機來接我回家。」
桑武只好趕緊走了。
江總的話,他當然要照辦。
江祈寒掀開被子下床,去了洗漱間。
用手撫著臉上的掌印,回想起盛夏當時悲痛欲絕又憤怒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要是沈眠沒死,總不至於不讓盛夏知道吧!
如果沈眠死了……
江祈寒不敢往下想,趕緊擰開水龍頭,捧了水往臉上拍。
冰冷的水拍在臉上,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洗漱完,換好衣服,司機也到了。
他下樓,坐上車,回家。
臥室里已經打掃乾淨了,空氣中是淡淡的馨香。
江祈寒又看到了那條領帶。
心裡很亂。
想沈眠。
也想他曾經做過的事。
莫名的,難受。
下午的時候,陸嶼城來了。
一臉的憔悴,鬍子也沒刮,看起來很頹廢。
江祈寒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陸嶼城,不由得挑了挑眉,「找我什麼事?」直接切入主題。
溫簡已經被捕。
等流程走完,一切塵埃落定。
陸嶼城幫溫簡逃走的事,他並不打算追究。
「你明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陸嶼城開口質問,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溫簡被捕的事,他找人弄清楚了來龍去脈,這才知道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在江祈寒的眼裡,他大概就是個笑話。
在家裡待了這麼幾天,他還是決定找江祈寒問清楚。
「即使我告訴你,你能保證你不會幫溫簡嗎?」江祈寒端著茶杯,神情冷漠。
陸嶼城和他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他卻沒想到陸嶼城會為了溫簡和他作對。
他當然也沒有資格評判陸嶼城的行為。
但也不可能和他再做朋友。
陸嶼城沉默。
這樣的假設畢竟沒有經歷過,他無法回答。
而他的沉默落在江祈寒的眼裡,也就變成了默認。
江祈寒抿了抿唇。
「你做不到對吧?那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可是,溫簡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她落到現在的地步,你就沒有一點點的憐憫之心嗎?」陸嶼城只是覺得溫簡太冤了。
他想救溫簡。
江祈寒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沈眠因她而死,我沒讓她死已經算是最後的仁慈!」
當然,溫簡活著的日子也不好過。
「既然沈眠已經死了,所有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啊,為什麼你不放過溫簡!」陸嶼城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個分貝。
江祈寒冰冷的黑眸在客廳里掃了一圈兒,赫然發現這個家裡的一切都是沈眠一手布置的。
當初搬過來的時候,沈眠高興地在臥室里轉圈。
他看到後笑話她幼稚。
當時沈眠是怎麼回答他的來著……
哦,她說,我終於有家了。
當時他想,要是一套房子就算一個家,那他的家可多。
現在他突然間明白過來沈眠說的那個家的意義。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才是家。
如今,他懂了,沈眠卻離開了。
「祈寒,你究竟要怎麼樣才會放過溫簡?」陸嶼城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江祈寒把目光落到他臉上,「這就是她的結局,無人能改寫!你可以走了!」
直接下逐客令。
陸嶼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為什麼這麼冷血!」
江祈寒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起身上樓。
以前沈眠說過他冷血。
他不以為意。
從小到大,他的世界裡,只有冷冰冰的人,沒有感情。
陸嶼城坐在那裡,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所有的情緒,緩緩地站起身。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母親的心情。
原來,不夠強大只能被人踩在腳下。
坐到車上,他給母親打了電話。
「你去哪兒了!」陸母因為憤怒,聲音都吼得破了音。
「我答應你娶景沐曦。」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如果他能娶到景沐曦,相當於身後就多了景家的支持。
他一定會慢慢強大起來。
*
盛夏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她想不明白沈眠那麼好的人怎麼就這樣沒了呢。
還有她肚子裡的兩個孩子……
越想心裡越難過,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睡了過去。
只有在夢裡她才能見到沈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床邊立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盛夏,你怎麼就不能把愛分一點給我呢?你他媽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景沐陽的聲音很輕,生怕吵醒了床上的女人。
罵完之後,他脫掉衣服掀開被子躺進被窩。
結果他剛躺進去,女人的身體就習慣性地朝他靠了過來,雙手摟著他,腿搭在他身上。
明明就是最相愛的姿勢。
可他卻無比的清醒,盛夏不愛他!
不然,她也不會因為母親的一句話就要和他一刀兩斷。
「景沐陽,你渾蛋!」
女人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張嘴罵他。
罵完之後又繼續睡。
景沐陽摟著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接連幾天失眠,沒一會兒景沐陽就睡了過去。
盛夏第二天早上醒來第一眼就看到男人熟悉的臉,以為是在做夢,怔了怔。
這時,景沐陽也睜開了眼睛,沖她微微一笑,「早安。」
盛夏瞬間回過神來,這哪裡是在做夢!
景沐陽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是怎麼進來的?
「早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女人呆呆的模樣落在眼裡,格外的可愛,景沐陽的心一片柔軟。
盛夏揚起手給了他一巴掌,「誰讓你進來的!」
景沐陽抓住她的手腕往臉上打,「打我能讓你消氣的話,你就狠狠地打我吧!」
等盛夏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臉上已經一片紅色。
可男人還在把她的手往臉上打。
手掌很疼,她忍不住成了拳頭,紅著眼圈兒叫,「景沐陽,我的手好疼!」
景沐陽聽了這話,趕緊坐起身,很認真地檢查盛夏的手。
手掌紅紅的。
景沐陽心疼極了,吹著氣給她呼呼,「對不起,是我不好!」
盛夏一腳將他踹到地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