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夏侯戈怒!施法
撲稜稜!
五彩斑斕的大樹忽然活了,光點展開翅膀,轉身露出猙獰怨毒的面孔,死死地盯著三人。
「快走!」
郭美君花容失色,發出尖叫,直接轉身原路返回。
張靈山見狀,立刻跟上。
反正他第一次進霧界,也不知道東南西北,自己亂轉根本麼有頭緒,還不如跟著這什麼道光門的弟子,說不定就能找到離開的出口。
『果然是人臉灰蛾。』
夏侯戈心頭一震,若說之前還對張靈山突如其來的提醒存有一絲懷疑,現在的事實則證明了一切。
不過眼下不是道謝寒暄的時候,眼看著人臉灰蛾瘋狂撲至,他急忙提起速度,也緊緊跟在張靈山和郭美君身後。
不知道跑了有多遠。
背後的撲稜稜聲音終於漸漸消逝。
三人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停下腳步。
「多謝張兄提醒,要不然可就遭了。」夏侯戈拱手致謝。
郭美君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臉色無比蒼白,顯然受到了驚嚇還沒緩過神來,但她並沒有失掉禮數,跟在夏侯戈身後拱了拱手,同樣表示謝意。
「不用客氣。出門在外,大家互幫互助。」
張靈山也拱了拱手,然後道:「兩位出來歷練,想必知道該如何離開霧界吧。能否告知我出路在何方?」
夏侯戈聞言一聲苦笑:「不是我不願意告知張兄出路,實在是我也不知出路在哪裡。」
張靈山眉頭一皺:「這是為何?既然是歷練,兩位必然做足準備,有辦法找到出口。總不能一直呆在霧界裡面吧,天知道這裡還有什麼怪物。」
夏侯戈道:「不瞞張兄,我們確實帶了找出口的寶物,只是剛一進來霧界,迎面就是一股邪風,將我們帶的東西捲走了。」
郭美君慚愧道:「都怪我一時失了方寸,夏侯師兄為了救我才把包裹弄丟。」
「包裹?」
張靈山一怔,道:「你們沒有儲物法器嗎?」
「儲物法器何等難得,豈能隨隨便便拿出來。就算有,以我們的身份,也不允許帶入霧界,免得死在霧界之後儲物法器白白丟失。」
夏侯戈搖頭嘆道。
他們要是真有儲物法器,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實在是倒霉啊。
沒人說過一進來會有邪風席捲啊,若是早知道如此,做好準備,他們也不至於把包裹弄丟。
搞得現在除了隨身攜帶的東西之外,什麼都沒了。
幸虧這才是第一天。
如果再過幾天,只怕他們現在的狀況會更不堪。
不過提到儲物法器,他不禁注意到張靈山的身上也沒有包裹,甚至連兵器都沒有見到,忍不住問道:「莫非張兄有儲物法器?」
「你們都沒有,我區區一個赤衣衛,哪兒搞來那等寶物。」
張靈山搖頭。
「唉。」
夏侯戈聞言一聲嘆息,眼中的期待消失,道:「咱們沒有補給,在霧界裡拖得時間越久,狀態就越差,便越難離開。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出口。雖然沒有路引玉符指引方向,但只要運氣好,還是能有一定概率找到出口。」
「路引玉符?」
張靈山有些奇怪。
據任開明口中所說,路引玉符買的只是和南海商隊一起走霧界的名額。
但現在聽夏侯戈所言,路引玉符好像還能在霧界裡指引出口方向。
難道不是一個路引玉符?
張靈山忍不住提出如此疑問。
夏侯戈解釋道:「南海商會不簡單,他們有各州的路引玉符,定位的就是各州的出口。
「所以哪怕在霧界遇到危險失散了,手持路引玉符,你也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更甚者,他們的路引玉符之間還有感應,失散後根據感應,大家還能重新聚在一起。
「在霧界裡,最怕的就是失散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大家齊心協力,方能渡過難關。」
夏侯戈語重心長。
意思就是大家雖然萍水相逢,第一次認識,但想要渡過難關,就必須敞開心扉齊心協力。
要不然,只怕就得全部栽在這霧界裡面,做人臉飛蛾的盤中餐。
「夏侯兄,既你提到有一定概率可找到出口,可有什麼方式方法,難道就一直亂轉?」
張靈山又問。
夏侯戈苦笑道:「方式方法我沒有,但也不能說亂轉。至少,大家還有感知,可憑藉自己的感知,尋找一些波動與眾不同的位置。那裡,便有可能是出口。」
「有可能是出口?」
張靈山頓時無語,「但如果不是出口,而是更加危險的地方呢。就好比之前的大樹,看似五彩斑斕,實則都是人臉飛蛾。」
夏侯戈嘆道:「所以說,要碰運氣。運氣好了是出口,運氣不好就得一起出手,渡過難關。」
張靈山沉默。
這什麼道光門弟子,看著很拉風的樣子,在霧界裡都收拾的靚麗筆挺,不受四周的塵埃污染,好像有多大的本領。
但實際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靠他們兩個,還不如就自己一個人用天眼通四處查看,說不定還真能碰到出口。
想到這裡。
張靈山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此別過,再見。」
說罷,懶得和兩人廢話,直接轉身就走。
夏侯戈和郭美君一下子愣住了。
不是說得好好的要一起齊心協力渡過難關嗎,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是覺得我們兩個是累贅,所以自己一個人去碰運氣?
夏侯戈和郭美君不禁對視一眼,感覺遭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們可是堂堂道光門的弟子啊。
居然被對方當做累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見夏侯戈急聲叫道:「張兄,別急著走,我有一法。」
「為何不早說?」
張靈山迴轉而來,沉聲喝問。
如果自己不走,這傢伙就一直藏著掖著?
這也叫齊心協力一起渡過難關?
「張兄莫要生氣,本來就要說的,只是還沒來得及。」
夏侯戈一臉歉意的解釋,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對方幫忙。
不提別的,光看對方這一身渾厚紮實的肌肉,和抖擻的精氣神,就知道此人的氣血十分旺盛,乃是一等一的黃巾力士。
有他在,他們可以省卻大部分法力,乃是一大助力。
所以,必須將對方穩住,哪怕為此低聲下去,又如何?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就聽夏侯戈繼續說道:「我這一法,便是尋找我們丟失的包裹。只要找到包裹,拿到其中的路引玉符,便可找到出口。」
張靈山問:「第一,如何找,你和包裹有感應?第二,你們那路引玉符指引的出口是哪裡,距離江城有多遠?」
夏侯戈道:「出口就在江城附近。我們此番不只是歷練,更順便參加南海拍賣會。至於和包裹的感應,那自然是有的,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師弟師妹,若是找到他們兩個,也就有了路引玉符。」
他的話不盡不實。
但張靈山懶得計較這些,反正現在已經得知了一點,就是想要離開除了碰運氣之外,還可以找包裹。
至於對方和包裹有沒有感應,他暫且相信對方有感應。
但如果半天都沒有進展,張靈山便自己出發。
在兩人無用的情況下,無論是碰運氣還是尋找包裹,他自己都更方便一些。
似乎是察覺到張靈山的不信任,夏侯戈不再廢話,給郭美君一個眼色,打算用實際表現來證明他們的合作態度。
「真的要這麼做嗎?」
郭美君卻是遲疑了一下。
不為別的,只因為感應包裹需要耗費大量的法力,若是運氣好,包裹和他們距離較近還好說。
若是運氣不好,距離極遠,那麼根本感應不到,反而白白耗費了法力。
眼下這個局面,法力何等珍貴,多耗費一點失去的就是生還的機會啊。
正因為如此,他們師兄妹兩人在一開始找尋包裹失敗之後,就沒有再用這個方法,要把好鋼留在刀刃上。
可是現在。
師兄居然讓自己耗費法力,尋找早就無影無蹤的包裹。
這等同於讓她失去生還的機會。
她又不是傻瓜,豈會這麼聽話的照做。
「哎呀,我的好師妹,咱們留存法力,為的就是這一刻啊。之前沒有幫手,咱們不敢妄動,但現在有了張兄,情況不一樣了。你儘管放心大膽的施展,只要能找回包裹,耗干法力都無妨。因為我和張兄會一起保護你的。對不對張兄?」
夏侯戈一臉誠懇地勸說。
張靈山重重點頭,道:「不錯。伱放心大膽的施展,無論找不找得到包裹,就沖你出的這一份力,我保你周全。」
「看,張兄也承諾了,師妹,不要耽擱時間,遲則生變!」
夏侯戈急聲催促。
郭美君猶猶豫豫半天之後,終於搖了搖頭,道:「不行。還是師兄你來吧,我和張兄會護你周全。」
「你!」
夏侯戈氣不打一處來,但為了顧全大局,強忍著不爽,繼續柔聲勸導。
但不管他怎麼說,郭美君都是默默地搖頭,反正打死也不願意消耗法力。
「你媽的!」
夏侯戈終於忍不了了,脾氣大爆,怒斥:「蠢豬一般的東西,怯懦無用,也說保護老子?
「若非你一開始被邪風嚇到,飛刀四處飛舞將我的包裹劃掉,老子豈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不願意感應,而是我包裹上面的符文很有可能被你的飛刀切爛了,根本感應不上。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到底施不施法感應?」
郭美君咬著嘴唇,踟躕半晌,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好!」
夏侯戈大笑,氣笑了:「好說歹說都不願意,那就我來!
「張兄,情況就如我剛剛所說,包裹符文可能被切爛,若是感應不到,希望張兄給我個痛快,直接把我殺了。
「反正人家不願意,出去的可能極其微弱,不如早死早超生。」
張靈山搖了搖頭,道:「夏侯兄不用這麼偏激,至少我沒死之前,定護你周全。」
「就沖張兄這句話,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勞煩張兄幫我護法。」
說罷,夏侯戈便從懷裡抽出一塊黃色的方布,鋪到地上,盤腿坐下。
只見他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同時雙手迅速掐訣。
嗡嗡嗡!
張靈山驚異的發現,其雙手掐訣的速度之快,居然都引起了空氣顫音。
而那微不可查的顫音形成肉眼不可見的波紋,迅速往四周散去。
一開始。
張靈山憑藉天眼通還可以看到波紋痕跡。
但到後面,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而隨著時間流逝,夏侯戈雙手掐訣的速度越來越慢。
忽然。
他一口鮮血噴出落到手上,然後雙手急速顫抖,接著咔咔咔扭曲在一起,十指相互糾纏撕扯。
「啊!」
他整個人發出一聲慘嚎。
張靈山吃了一驚,急忙探出雙手在夏侯戈的手腕處一拍,將他兩隻手的骨骼拍斷,制止其繼續撕扯手指,免得將手指撕碎。
這一手果然有用。
只見夏侯戈的手指停止動作,而他急聲叫道:「快走,驚動了什麼東西。沿著你面前的方向走,運氣好就可以找到包裹。帶上郭師妹……」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筋疲力盡的昏迷過去。
郭美君伸手掩住粉唇,驚愕的看著這一幕,心頭突然有些慚愧,沒想到夏侯師兄到這時候,居然還想著自己。
早知道夏侯師兄這麼情深義重,自己就不應該懷疑他的用心。
可如果真從了夏侯師兄所言,自己來施法感應,那現在手掌斷裂昏迷過去的就是她郭美君了。
所以,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雖然很慚愧,但只要接下來保護好夏侯師兄,她郭美君就不算愧對他。
「走!」
張靈山哪裡知道郭美君的想法,他左手一帶右手一提,便將兩人帶起。
這女人還有用,不用夏侯戈囑咐,自己也會帶她。
蹭!
張靈山施展急速,一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夏侯戈墊在屁股底下的黃色方布落在原地。
而就在他離開沒多久,一個漆黑如一團污濁破布的身影就落到了那裡。
只見那身影撿起黃色方布一陣猛嗅,然後將方布一口吞下。
他似乎可以感知到什麼,沿著張靈山離開的方向,也跟著步履蹣跚的走去。
其步伐看似緩慢,而且搖搖晃晃,一副喝醉酒的樣子,好像一不留神就會跌倒在地。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傢伙好像用的是什麼步法。
一搖一晃,緩慢地身軀就消失在原地。
等再一次出現,就來到了數丈之外。
而他就靠著這樣的步法,一步步地追趕而去。
詭異的是,他身上的那一根根破布條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黃色布條。
正是夏侯戈之前墊著的那個。
只見黃色布條好像被什麼力量支撐著,直勾勾的為他指引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