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高嵐好奇道:「你是需要劍嗎?」
「當然!」
嗖的一下,阿樹飛到顧寒肩頭,淡淡道:「莫非你還看不出來,我家老爺是個賤修……」
本能地。
顧寒覺得它說的不是什麼好話,本著寧錯殺不放過的原則,當場賞了它幾十個耳光。
這樹苗子。
就不能對它太好!
「繼續說。」
打完阿樹,他通體舒暢,又看了高嵐一眼。
「是這樣。」
高嵐想了想,「大約千年左右之前,南林中域來了一位煉器宗師,這位前輩修為深不可測,乃是南林中域三大通天境之一!除此之外,他的煉器之術更是登峰造極,有傳言……他曾經煉製出過一件道寶!」
道寶?
顧寒心裡一動,看了冷妹子一眼,那昆凌遺府也是道寶。
「不錯。」
千夜難得誇讚了一句,「道寶本天成,後天極難煉製,此人倒是有幾分真本事。」
「只不過。」
高嵐話鋒一轉,「這位大師為人低調,性格古怪,來了之後,並沒有發展自己的勢力,只是占下了一座比蜉蝣島也大不了多少的島嶼,隱居在那裡,這些年,無數人想要求他煉器,只不過九成九都鎩羽而歸。」
「他有三個古怪的規矩。」
「第一,不給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人煉器。」
「第二,不給看不順眼,惹他發火之人煉器。」
「除此之外。」
「他煉器從不看人身份背景,若是入了他的眼,就算是無名小散修,他也會全力以赴,反之,就算來頭再大,他也根本懶得理會。」
顧寒暗暗搖頭。
本事越大的人,性子越古怪,高人不都這個尿性麼?
「不對!」
阿樹爬了起來,看傻子一樣看著高嵐,「這才兩條,第三條呢?」
「第三……」
高嵐看了顧寒一眼,猶豫道:「這位前輩說過,他什麼都能煉製,唯獨……不煉製劍類法寶,找他煉劍的不是沒有,可……無一例外,都被他打成了重傷!」
「神奇個屁!」
阿樹抱著雙手冷笑道:「以樹爺爺觀之,他是虛張聲勢,根本不會……啊呀!」
話未說完。
便被冷妹子踩了一腳。
「理由呢?」
「他說……不配。」
高嵐繼續道:「那位大師來此千年,並不曾幫任何人煉製過劍類法寶,可他偏偏說……諸般法寶,他最擅長煉劍!」
不配?
顧寒眉毛一挑。
「有點意思了。」
千夜突然有了點興趣,「有時間去會會他!」
顧寒問道:「他在哪?」
「赤宵島。」
高嵐想了想,「距離通天島不遠,大概數萬里的路程。」
「通天島又是哪?」
「通天島,乃是南林中域最大的一座島嶼,也有一位通天境大修坐鎮。」
顧寒若有所思。
「要去嗎?」
冷妹子問了一句。
「再看看。」
顧寒想了想,「如今我即將破境,也不急於一時,實在不行……再去赤宵島看看。」
一番商議。
眾人兵分兩路,顧寒和計無涯眾人暫回流雲商會調集人手,冷妹子,赤嫣,高嵐,再加上阿樹……寒雨宮四大將則是替顧寒拿回資源,供奉這個太上供奉。
顧寒想了想。
讓李大院主也跟著去了。
這次他倒沒說能帶的全帶走,帶不走的全吃了之類的話,畢竟以前是一錘子買賣,搶了就走,而現在四島屬於他的地盤,有人看管,自然需要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了。
……
回到流雲商會。
計無涯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顧寒悠哉游哉地當起了太上供奉。
和左央俞渺打了個招呼。
顧寒隨即找了一間靜室,將那顆道丹拿了出來,一抹濃郁的道蘊頓時擴散而出。
「這丹藥其實是廢丹。」
千夜探出一絲魔氣,瞬間得知了丹藥的虛實,「之所以會有這種功效,還是因為那株小樹苗子!那世界之樹道蘊天成,天生天養,可以說每一道紋理都是大道法則的具現化,這丹藥上的紋路,就是道紋的具現化!」
「你拿著它,等於和大道離得極近,修行速度自然極快。」
顧寒感慨道:「就是不知道,阿樹結的果子什麼時候能帶上真正的完整法則了。」
「別想了。」
千夜搖搖頭,「等它有了自在境,乃至逍遙境的修為,結的果子大概能帶著法則碎片,可要說完整的法則……你不如老老實實靠自己修行!」
「為什麼?」
「法則碎片和法則,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千夜解釋道:「之前你跟那個所謂的第六天驕打,看似輕鬆,實則卻近乎全力以赴,明明你們的修為只差了一個小境界而已!原因便是在此了!完整的法則太強,以現階段而言,它的本體,它的果子,都難以承載!」
顧寒恍然大悟。
讓阿樹結果子,不過是個玩笑,他自然不會指望一株樹苗子破境。
壓下心頭雜念。
他緩緩閉上雙目,心神瞬間沉浸在了那一抹道蘊之中。
恍惚中。
他似來到了一方地陸之上,而頭上是一望無際的浩然天穹,而那天穹似乎是由無窮無盡的秩序鎖鏈構築而成,盡顯蒼茫亘古之意。
他瞬間明白。
這些秩序鎖鏈,便是大道法則的具現化。
只不過。
跟浩然天穹相比。
這片地陸縱然很大,可依舊顯得微不足道,好似一座樊籠,而樊籠四周,卻有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輕紗,阻礙了他直面萬千法則。
時不時的。
輕紗上便會落下點點星光,卻是一道道法則碎片。
顧寒很清楚。
輕紗的厚薄,代表著他距離自在境的原因,而那點點星光,正是他之前一直吸收的法則碎片,不過這些碎片對如今的他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便是吸收再多,也提升不了多少實力了。
他要的是真正的完整法則!
他沒有強行破開,在道丹的輔助下,不斷加強自身與天穹的聯繫,緩緩消磨著那層輕紗一樣的隔膜。
似是過了一瞬。
又似過了千萬年。
那層輕紗已是薄到微不可見,如透明一般。
顧寒神情淡然,抬頭看向天穹,也不開口,輕輕邁出一步,身化流光,毫無阻隔地自那輕紗中穿越了出去,天穹內的萬千法則無比清晰地映在了眼中,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無拘無束之意。
打破樊籠,得見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