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千夜？」

  下意識的，顧寒問了一句。

  聲音聽了無數遍，千夜的真容，他還是第一次見。

  「廢話！」

  千夜沒好氣道：「不是本君還能有誰！」

  目似朗星，面如冠玉，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俊美絕倫，卻偏偏不顯陰柔之意，反而有幾分霸道瀟灑之意，尤其是雙眼中不時流露出的幾分邪魅和不羈，更讓他身上多出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來！

  顧寒見過的人里。

  也唯有雲劍生的相貌，可以和千夜一較高下，不過一個是絕世劍仙，一個是蓋世魔君，氣質截然不同，難以真正論出高下來。

  當然了。

  千夜那能迷倒萬千聖女仙子的容貌，對冷妹子而言……完全不及顧寒的一根頭髮！

  看到顧寒出現。

  她先是愣了一瞬，緊接著卻是一言不發，飛快地衝進顧寒身旁，一下將他抱得死死的，兩肩輕輕聳動，抽泣個不停。

  顧寒有點尷尬，有點無奈，伸出手想要將她推開，卻有些不忍，反而在她頭上輕輕摸了摸，柔聲道：「任務完成了嗎？」

  「恩……」

  「都沒事了？」

  「恩……」

  「那就好。」

  顧寒長長鬆了口氣。

  終究沒白白去黃泉走一遭。

  完了！

  看到顧寒此時的表現，千夜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心裡徹底涼了！

  顧寒要廢！

  「嘖嘖。」

  阿樹站在他腳邊，搖頭晃腦，一片小樹葉隨風飄蕩，大拍馬屁，「老爺和姑奶奶感情真好……」

  千夜：？？？

  他下意識一低頭，入眼便是一頭綠，臉一黑，心情更不好了。

  「別哭了。」

  看著淚流滿面的冷妹子，顧寒一臉心疼，「太浪費了！」

  噗！

  這招百試不爽，冷妹子瞬間破涕為笑。

  「顧帥，您太快……

  也在此時，氣喘吁吁，汗如雨下的廖忠追了過來，只是看到冷妹子抱著顧寒，面色大變，瞬間轉過了身去，暗道乖乖不得了，怪不得顧帥沒有帶著公主，原來是會冷姑娘來了！

  「你幹什麼呢？」

  顧寒有點奇怪。

  「顧帥！」

  廖忠大聲道：「末將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會說！」

  顧寒：……

  「他又是誰？」

  千夜一臉懵逼。

  「他是……」

  顧寒剛要說話，廖忠卻突然看到了千夜，頓時一愣，「您怎麼也在？」

  千夜也愣了，「你認識我？」

  廖忠眨了眨眼，暗道最近怎麼了，怎麼是個人都說這句話？

  「說說吧。」

  只有顧寒最清楚一切，嘆了口氣道：「他到底是誰……對了，我跳崖的時候，失憶了。」

  熟門熟路。

  他先給出了藉口。

  「……」

  廖忠半點不信，只是不妨礙他的忠心，當下將幾人的身份介紹了一遍。

  這世界。

  自然不止武朝一個國家。

  與之相鄰的，便是夜國，而千夜，正是夜國的前任君主，文治武功皆為夜國有史以來之最，而兩國時有摩擦，顧寒和千夜在戰場中交鋒數次，誰也奈何不得誰，也從一開始的死敵變成了至交好友，也乾脆定下盟約，從此兩國互不侵犯。

  千夜哪都好。

  就是好色……

  不！

  就是太風流。

  雖然坐擁佳麗三千……真正的三千個，可也因此種下禍根，被當時的國後趁機發動政變，差點身死，幸而顧寒搭救，在武朝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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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寒若有所思。

  這故事編的……不能說天衣無縫，只能說合情合理。

  千夜的臉卻是越來越黑。

  這已經不是捅心窩子了，這已經把他的心都挖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

  阿樹若有所思，看了看千夜，摸了摸頭上綠色的小樹葉，一副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綠色的表情。

  砰！

  千夜沒忍住，一腳把它踢飛了。

  廖忠很忠心，沒等顧寒問，便將冷雨疏的經歷也說了出來。

  跟現實差不多。

  靈涯國師的小弟子，墨塵音的小師妹，聰明絕頂，起初被靈涯蒙蔽，對顧寒有敵意，可後來被他感化，棄暗投明。

  末了。

  他還提了一句。

  自從千夜來到大武朝之後，便和冷雨疏不對付，二人天生互相看不順眼。

  顧寒若有所思。

  他上次來的時候，廖忠提都沒提過冷雨疏和千夜的事，似乎這二人不存在一樣，可這次來，這二人卻很合理地有了各自的身份，似乎是夢境不同，廖忠的記憶也會隨之出現小幅度的改變。

  而且……

  這次墨塵音並未出現！

  「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顧寒的表情，冷妹子就知道顧寒似乎知道某些隱情。

  「先找個人。」

  顧寒想了想，「具體的事，我路上再告訴你們。」

  「小心點。」

  千夜黑著臉走了過來，「本君先給你提個醒，有些人居心不良，可莫要輕信，免得你著了道，吃了大虧而不自知！」

  「小心。」

  冷妹子聰明絕頂，哪裡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臉色一冷道：「這人手段狠辣，魔修作風，他在你身邊肯定沒安好心，大概率就是要奪舍你的！」

  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測得真准！

  千夜剛來的時候，可不就是沒安好心，變著法想要坑死自己麼？

  「恩？」

  剛要走，顧寒卻發現在遠處偷偷摸摸想要溜走的阿樹，身形一閃，幾個起落，已是來到它身邊，提著它一條小短腿，提溜了起來，「阿樹？」

  「老爺！」

  阿樹掙扎個不停，「疼疼疼疼疼啊！」

  「傳聞中。」

  看著阿樹半人半樹的模樣，廖忠若有所思道：「這深山之中常有精怪出沒，今日一見，所言非虛啊！」

  顧寒皺眉故意道：「原來是個胖娃娃？這還能燒嗎？」

  「可以燒一半。」

  冷妹子想了想，給了個很精準的答案。

  阿樹：……

  瞬間，它那點背主逃走的小心思消失得一乾二淨。

  見它老實了一些，顧寒這才放下它，帶著幾人去尋找大夢老道，而路途之中，也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了冷雨疏和千夜。

  不知為何。

  明明廖忠就在一旁跟著，可每每顧寒提到『做夢』『夢境』這些字眼時，他似根本沒聽到一樣，面色如常。

  「大夢道人？」

  聽罷顧寒的訴說，千夜也面色一肅，「以夢入道……這人身份定然不凡，大概率就是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

  「你這後輩！」

  「說話這麼難聽！」

  話沒說完，幾人已是來到了一座破落的道觀前，正好看到一個拄著拐，瘸腿彎腰的老道指著千夜的鼻子大罵，「你睜眼看看，老道我怎麼就像個怪物了！」

  「老爺子？」

  看到大夢老道，顧寒倍感親切，不由問候了一句，「腿還沒好利索呢？」

  大夢老道：？？？

  有你這麼問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