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裡很缺兵器的。」
少年卻有些依依不捨。
「那就帶著。」
顧寒也不在意,隨手將那鐵棍收進了儲物戒,隨即便帶著少年,三人再次去往那所謂的安全之地。
……
他剛走沒多久。
此地鬼氣再次聚集,竟是又從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與之前那青面鬼比,他赤發赤面,身上也是赤紅色,長相大差不差,只是身材要矮小了不少,最大的不同,卻是他那雙手,很長很細,指節末端俱是生出一根根鋒銳的骨刺,寒光森森,隱隱閃動著血腥氣。
「廢物!」
青面鬼的死,他半點不放在心上,反而嘲笑不已,「連一隻小小的獵物都對付不了,活著也沒用!」
「恩?」
說話間。
他似聞到了什麼,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貪婪之意,直接來到一灘未乾的血跡前面,兩尺來長的猩紅舌頭伸了出來,沾了一點血跡,頓時激動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鮮美!」
「太鮮美了!」
他猛地看向顧寒離去的方向,表情陶醉道:「我從來沒喝過這麼鮮美的血液!這獵物,是我的了!」
刷!
說話間。
他直接化作一道紅影,朝顧寒追了上去。
……
與此同時。
那少年已是將顧寒二人領到了那個安全之地,一道陰冷無比的死意,也落在了二人感知內。
這氣息。
他們並不陌生,和任五任六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裡面……
有一個黃泉擺渡人!
「莫非……」
顧寒神情一振,「他是來執行任務的?恰好被咱們遇見了?」
「也有可能他受傷了。」
冷雨疏想了想,「所以停留在這裡療傷?」
「就是這裡了。」
少年看向山洞,一臉敬畏,「裡面有一位使者,已經在這裡好多好多年了,咱們進去,他會保護咱們的。」
好多年?
顧寒一愣,「有多少年了。」
「不知道。」
少年搖搖頭,「我阿爹跟我一樣大的時候,這位使者就在這裡了,我們平時遇到了百鬼夜行,要是來不及回去,就會躲在這裡面,那位使者人很好的,雖然從來不跟我們說話,可也不會趕我們……」
糟了!
二人聽得心裡一沉。
「走,去看看!」
說到這裡,二人再不猶豫,帶著少年進入了山洞,而那股陰冷和死意,比外間還要濃郁了很多!
山洞不深。
僅有數丈。
只是幾步,幾人便已來到了洞內深處,看到了那位少年口中的使者。
身穿鬼面長袍。
面戴惡鬼面具。
閉目盤膝,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確是黃泉擺渡人無疑。
撲通一聲。
少年恭敬地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打擾使者了。」
「他,已經死了。」
顧寒突然開口。
鬼面長袍和面具,都有遮蔽自身氣息的作用,外人看不出來,可他卻明白,這位黃泉擺渡人……其實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啊?」
少年直接楞在當場。
顧寒搖搖頭,心情有點沉重。
希望破滅還是小事。
主要還是感懷這位不知名的擺渡人的遭遇。
不管生前是何等身份,可如今孤獨地死在異界,連個收屍人都沒有,甚至對方的親故朋友可能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下場不可謂不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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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
他對任六的怨念消散了不少。
身為擺渡人。
怕是早就做好了這樣的覺悟和準備了。
「罷了。」
他搖搖頭,「相見也是緣分,就……」
突然!
他身體一顫,眉間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卻是那血靈訣的效果漸漸消失,反噬之力再次襲來,肉眼可見的,他的面容再次蒼老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止不住地跌落下來。
冷雨疏的眼淚又打轉了。
「別浪費!」
顧寒強忍著痛苦,忙伸手去接。
冷雨疏:……
「別停。」
顧寒有點不滿意,「繼續哭啊。」
「……」
冷雨疏咬了咬嘴唇。
她也想配合,可她真哭不出來了!
轟!
也在此時,一道赤紅色的身影突然落在了山洞外,只不過,他似在忌憚什麼,距離洞口十丈的時候,便不敢往前走一步了。
「原來你在這裡。」
他死死盯著洞內的顧寒,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剛剛嘗到的鮮血的滋味。
「這女修也不錯!」
驀地。
它又是盯上了冷雨疏,眼中貪婪之意大盛,「你的血肉,想來更為鮮美!」
紅色的?
顧寒心裡一動,這赤發鬼和那青面鬼的區別很明顯,而且一個嗜血,一個好戰,連興趣也有很大的區別,修為也比後者高了不少,已是隱隱能比肩超凡境修士了。
見二人都不理他。
那赤發鬼語氣頓時冷了下來,「你們以為,躲在裡面不出來就能沒事了?百鬼夜行,獵殺時間,你們這些被選中的獵物,一個也跑不掉!」
百鬼夜行?
想到之前天象的變化,顧寒二人似隱隱猜出了什麼。
「出來!」
喝不到鮮血,那赤發鬼心情有些焦躁,又道:「我可以給你們個痛快的死法!不然……等捉到了你們,我要讓你們親眼看到,我是怎么喝掉你們的血,怎麼吃掉你們的肉,怎麼吸你們的骨髓的……」
少年嚇得面無人色。
只是顧寒根本不吃這套,直接取出了一堆補充生機的丹藥,甚至連聖藥都拿出了不少,胡亂往嘴裡塞。
「來!」
邊吃邊朝那赤發鬼招了招手,「進來說話。」
「你敢……」
「進來。」
「我保證……」
「有種你進來。」
「……」
赤發鬼不說話了,只是猩紅的眼中滿是嗜血之意。
「他不敢進來。」
冷雨疏突然開口,「他好像在怕什麼。」
她自然明白。
顧寒的舉動並不是吃飽了撐的去故意挑釁,而是在故意激怒對方。
現在看來。
那赤發鬼的確在忌憚什麼不敢進來,這裡也暫時稱得上安全,只是之後若是來了更高等級的惡鬼,怕就不好說了。
「跟他有關。」
顧寒又看向那擺渡人,「既然遇上了,也順道看看他的身份,若是有機會出去,也好告知於計會長……」
「得罪了。」
說著。
他沖那擺渡人拱了拱手,便要將他的面具摘下。
只不過。
他的手距離那面具還有半尺的距離時,啪的一聲,那面具竟是自己掉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