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

  梅運昏厥。

  最慌的卻是戰王。

  龍印內的詛咒還指望著梅大教習，他自然不敢讓梅運出半點差錯，連忙跑過來查看。

  顧寒更乾脆。

  直接給梅運塞了一株聖藥。

  在他的認知里，別的不提，單說療傷方面，沒有什麼能比得上聖藥了。

  聖藥入口。

  刷的一下！

  梅運突然睜開了雙眼，面色漲得通紅，身上的氣息十分不穩定，「我……我得去閉個關……」

  關心則亂。

  他根本沒受半點傷，只是累暈的而已。

  說話間，他直接往一間靜室跑。

  「梅先生！」

  戰王緊緊跟著他，「我來助你！」

  對顧寒來說，聖藥的藥力，只是九牛一毛，可對梅運此時的修為而言，卻是難以承受的，一不小心就有被撐爆的危險，自然需要旁人相助。

  「顧寒！」

  「記住，誰惹你，就咒死他！」

  一邊跑。

  梅運還不忘囑託。

  顧寒心中感動，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將那詛咒符文拿在了手中。

  「果然！」

  千夜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他跟冥族，一定有莫大的干係！」

  這符文乃是梅運透支了自己才凝聚出來的，內中蘊含的詛咒之力之強，連顧寒也根本不敢沾染，可梅運偏偏用自己那點微薄的靈力將之封印了起來，似乎……他對符文有著天生壓制的能力。

  收起符文。

  顧寒似又想到了一件事，看向薛雨道：「薛姑娘，薛神醫可還好？」

  「啊？」

  不管面對顧寒多少次。

  薛雨總會臉紅，小聲道：「爺爺他……他很好的。」

  「嘖！」

  千夜感慨，「這個好，性子溫順，還彈得一手好琴，顧寒，你真不考慮考慮？」

  顧寒沒理他。

  將遇到鬼醫的事和薛雨說了一遍。

  鬼醫的下場，絕對不能稱得上好，縱然薛雨從未見過他，可深知薛茂對這位恩師的感情，聞言眼圈一紅，也是傷心不已。

  想了想。

  顧寒將那枚令牌遞給了薛雨，「這是鬼醫前輩的遺物，待薛前輩來此，請你代我轉交給他。」

  哪曾想。

  薛雨卻不肯收。

  顯然，雖然鬼醫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的遺言不多，可態度很明確，這枚令牌是他給顧寒的，而不是給薛茂的。

  「若是爺爺知道。」

  見顧寒堅持，她又道：「他也不會收的。」

  無奈。

  顧寒自得暫時收了起來。

  玄丹營，鬼醫，莫懷遠……他隱隱覺得，這其中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可有效線索實在太少，他眼前像是隔了一層濃霧，怎麼都看不到真相。

  「千夜。」

  他嘆了口氣，「你聽說過玄界嗎？」

  「不曾。」

  該正經的時候。

  千夜自然比誰都正經。

  當年他對玄丹營的事有過一些了解，此時聽了顧寒的解釋，皺眉道：「不過本君不曾聽說過，不代表不存在，虛寂之內，大大小小的勢力多如牛毛，更是相隔極遠，便是本君，也難以盡知。」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贏了沒。」

  顧寒嘆了口氣。

  按理說，鬼醫以及這塊令牌的出現，證明玄界大概率還在，當年那人應該是贏了，可細想之下，這件事的漏洞頗多，根本沒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

  他有些遺憾。

  要是鬼醫當時多說幾句話就好了。

  「本君倒是好奇。」

  千夜又道：「那個神秘人，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重要嗎？」

  「重要啊！」

  千夜一臉認真，「萬一那人就是你親爹呢？」

  「……」

  顧寒強忍著沒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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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不重要。」

  他一臉認真道：「千夜，像你說的，他們守了百萬年，甚至幾百萬年，若是最後的結果並不好，那……是怎樣一種絕望？」

  設身處地想。

  假若他花費了無盡的時光，歷經萬千險阻集齊了鑰匙碎片，找到了彼岸之門，卻沒有發現千夜說的那朵花……他不但會絕望，更會瘋掉。

  千夜不說話了。

  縱然那些執念已經消散，可若真是這種結果，那的確很殘忍。

  壓下心頭愁緒，顧寒又認真和眾人交代了幾句，最重要的，是嚴禁他們參與兩界之間的紛爭。

  以眾人現在的實力。

  除了當炮灰，沒有第二種結果。

  先前。

  他得知左央和俞渺跟著計無涯去了凌雲城時，擔心不已，又是特意找到計無涯，讓對方保證二人不會被捲入這場亂局。

  自然的。

  計無涯胸膛拍得震天響。

  他根本捨不得！

  ……

  天南界。

  凌雲城內。

  看著身背大黑鍋，腰裡別著尖刀的左央，耿治的嘴角抽了抽幾抽，到底是沒忍住，看向計無涯，「會長，這位是……」

  「容我介紹。」

  計無涯笑道：「這位是左先生，是顧寒的師兄，這位是俞姑娘，是顧寒的師姐！」

  「對了！」

  他慎重交代，「左先生和俞姑娘都是世間少有的奇人，萬不可怠慢！」

  「……」

  耿治一陣凌亂。

  廚子！

  廚子真來了！

  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對了。」

  計無涯也沒忍住，「我那魚龍如何了？」

  先前在小城時。

  左央給他燉的自然不是魚龍，而是他這些年收集的上好食材，當然，跟魚龍一比，還要差了不少。

  「吃得好睡得好。」

  耿治下意識道：「而且你不在，它們心情也好了不少，都……胖了兩圈了！」

  「是麼！」

  計無涯眼睛一亮，「好好好！」

  說著。

  他對著左央笑道：「左先生，俞姑娘，請！」

  剛要走。

  卻發現二人自不遠處走來。

  一個嬌艷欲滴，越發明麗動人，是小柔。

  一個面色晦暗，走路直打顫，卻是墨尋。

  看到幾人。

  二人連忙上前行禮。

  「這……」

  耿治更凌亂了。

  上次見墨尋，還是在半個月之前，怎麼又瘦了兩圈了？

  很快的。

  左央和俞渺便明白了墨尋和顧寒的關係，也得知了墨尋這麼拼命……只是因為顧寒隨口一句話。

  「小師弟太胡來了！」

  左央直搖頭。

  「就是！」

  俞渺秀眉微蹙。

  得知了二人的身份，墨尋更加恭敬，忙道：「不礙事不礙事，為了前輩的囑託，墨尋……便是粉身碎骨又何妨？」

  顧寒留下的爛攤子。

  左央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問明了墨尋的住處，便準備在這段時間裡給對方好好補補。

  緊接著。

  在計無涯催促下。

  三人來到了那座小院中，看到了那三條游得正歡的魚龍。

  當然了。

  看到計無涯，尤其是看到左央的打扮，它們又是抑鬱了起來。

  「左先生。」

  計無涯也裝不下去了，指了指魚龍，「這份食材，如何？」

  「很好！」

  鏗！

  左央也是見獵心喜，瞬間抽出了尖刀，眼睛放光，直接給出了方案，「一條清蒸，一條紅燒，一條燉湯！」

  「善！」

  計無涯哈哈大笑，「大善！」

  「好可憐的魚龍。」

  俞渺輕嘆。

  說完，她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