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覺得草率的。

  還有史家兄弟。

  看著那一封封戰書，他們只覺得是一座座大山壓在了心頭，幾乎喘不過氣來。

  草率了！

  不該那麼快就答應下來的！

  「事關重大……」

  史文沒接戰書，硬著頭皮看向顧寒，「剛剛的決定有點草率了，能不能再給我們點時間考慮考慮……」

  「恩？」

  顧寒看了他一眼。

  「呵！」

  岳明冷笑一聲，「要不一會順道去你家坐坐？正好滅門滅得有些乏了！」

  「當我沒說！」

  「就第二條路，不換了！」

  兩兄弟嚇得一哆嗦，連連保證。

  「放心。」

  顧寒安慰道：「總有一日，你們會為這個決定感到慶幸。」

  「我們信！」

  「絕對信！」

  二人慾哭無淚。

  信？

  信你個鬼！

  你失敗了，還有原正陽護著你，再不濟還能留條命。

  可我們……

  他們似乎已經預見了未來。

  若是顧寒敗走古蒼界，他們必定會身死族滅，遺臭萬年，甚至連後輩子孫都要背負永久的罵名……內奸，走狗，賣界賊，諸如此類。

  不！

  很可能連子孫都不會有了！

  只不過，怕歸怕，滅門危機下，他們也只能跟顧寒一條道走到黑了。

  「去吧。」

  顧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早去早回。」

  「是！」

  「記住，那靈藥……」

  「老祖放心！」

  岳明輕車熟路，「拿不走的，全吃了！資源留下，就是資敵！」

  顧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都會舉一反三了！

  眼見失魂落魄的史家兩兄弟帶著戰書離去，他隨即將顧天的身份介紹給眾人，路途中雖然有他的陪伴，顧天已是將那三道魔影徹底鎮壓了下去，可身上魔氣繚繞，依舊讓眾人生出了不敢接近的感覺。

  其中。

  以炎千絕感受最深。

  雖然他本質是人修，不過修習的是魔道功法，面對顧天，竟隱隱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伯父！」

  胖子熱情道：「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玉麟啊！」

  「恩……」

  顧天看都沒看他一眼，敷衍地回了一句，目光一轉，落在了三女身上，眼中竟帶上了一絲審視的意味，似在隱隱作對比。

  突然。

  他看向顧寒，「是她們……」

  「不！」

  顧寒頭皮一麻，「不是！」

  「其實……都可以。」

  「義父！」

  顧寒哭笑不得，暗暗頭疼，心中痛罵千夜出了個餿主意，忙道：「有時間我再跟你解釋。

  「小師弟。」

  俞渺總覺得顧寒有什麼事瞞著她，好奇道：「怎麼了？」

  「沒！」

  顧寒含糊其辭，「沒什麼！」

  說著。

  他心虛地看了一眼左央。

  三師姐是二師兄的，誰都搶不走！

  沒了外人。

  眾人簇擁著顧寒去往城內，不斷詢問他這段時間的經歷。

  顧天默默跟著。

  心裡突然又多出了一個執念。

  等孫子。

  挑挑揀揀。

  顧寒將自己和重明意外流落天南界的事說了一遍，自然的，被他隱去了諸多細節，譬如玄天劍首，譬如冷雨疏，譬如靈涯，不是故意瞞著，而是這些事他們誰都插不上手，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眾人這才明白。

  顧寒說的背後有人，是真的有人！

  原正陽！

  「唉！」

  胖子語氣微酸，「這都能撿個師兄，真他娘的命好！胖爺什麼時候能撿個無相金身當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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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

  他看了一眼顧天，有些羨慕。

  當義父也行啊！

  千夜聽得一臉無語。

  他遇到的那個無相金身，雖然油滑了些，可絕對沒胖子這麼不要臉，他懷疑胖子的無相金身變異了，全修到臉上了。

  ……

  就在顧寒入城以後。

  古蒼界。

  凌雲商會分會之中。

  一座裝飾得頗為豪華的會客廳內，計無涯高坐上首，下方坐著一人，先前的天雲會長。

  「如此說來。」

  完整地聽了事情的經過，計無涯眉頭微皺，「兩位使者來的俱是分神，並非那神族的對手，倒是斬神的那位至強者……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了，罷了，不管了，此事並不在我們的職責範圍內。」

  「不錯。」

  天雲會長苦笑，「我當時不該召喚兩位使者的。」

  「也沒什麼。」

  計無涯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之色，「就是下次若有機會見面，你小心被六使者罵。」

  恩？

  天雲會長一愣。

  被罵就被罵，這有什麼？

  「罷了。」

  計無涯也不再多提，又道：「那片大陸遭遇了天罰，靈機凋敝，日後修士會越來越少，重立天雲商會也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你不如乾脆留在這裡，等待組織的指示，若是你願意，也可以去凌雲城。」

  「不了。」

  天雲會長搖搖頭，「大道運轉，誰能說得准，說不定會有靈機復甦的一天，到時候我便可重建天雲商會。」

  和計無涯一樣。

  天雲商會，也是他的心血。

  「也好。」

  計無涯也不強迫。

  二人之間，似乎是平級，並非像尋常修士那樣，以修為決定地位的高低。

  「計會長。」

  天雲會長有些好奇，「你在這七界聯盟如此多年，就沒有發現合適的人選？」

  「倒是有一個。」

  計無涯嘆了口氣，「那元靈界的元一，走的乃是純粹殺道的路子，天資戰力極高，只是麼……也正是因為他殺性重得過頭了，反倒沒能通過那考驗，倒是你說的那個顧寒，我此次來，還想要重點考察一番。」

  「顧寒？」

  天雲會長一愣，「他竟然還活著？也在這裡？」

  「不錯。」

  計無涯稍稍解釋了幾句，「他應該比我早來了半日。」

  「顧寒很好。」

  天雲會長有些頭疼，「就是總跟那個傅玉麟廝混在一起……唉！真怕時間久了，他受到影響，可就毀了一棵好苗子了！」

  「……」

  計無涯一臉無語。

  可能你還不知道，他已經被影響了。

  「罷了！」

  想到這裡，他也坐不住了，「照你所言，那傅玉麟也在這裡，說不定他們已經見面了，我得去看看！」

  「趕緊看看！」

  天雲會長給出了那小城的位置，想了想又道：「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些手段，拆散他們兩個！」

  「好！」

  計無涯點點頭，隨即起身，似有意似無意問了一句，「我聽說，顧寒還有個師兄？」

  「師兄？」

  天雲會長一愣，「倒是有一個。」

  「他叫左央。」

  他誤會了計無涯的意思，嘆道：「這人我觀察過，不合適，雖然他走的路子特殊，是個大才，可……此人性情懶散，也不好爭鬥，明明有大好的天資，偏偏不好好修煉，一心一意要當個廚子，這……這不是胡鬧麼！」

  廚子？

  計無涯不動聲色。

  要不是廚子，我還不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