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身體一顫。
差點沒從半空中栽下來！
「滿意了？」
顧寒看著史武，似笑非笑。
「你……又來這套！」
史武強忍著心中驚駭，怒聲道：「我可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只是殺我之前，你我的另一樁恩怨，得說清楚了！」
顧寒一愣，「什麼？」
「聖藥！」
史武的聲音鏗鏘有力，「你忘了，我可沒忘！願賭服輸，我早已簽了大道契約，自然欠了你一株聖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就是為了這件事！當然了，你可以不要，但我必須得還！」
「大哥！」
說著，他看向史文，「還給他，就算死，咱也不能欠別人東西！」
「二弟所言極是！」
史文瞬間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株聖藥來，這是他準備突破羽化境，從家族裡帶出來的，還沒機會用上。
「還你沒問題。」
他盯著顧寒，「只是我也有件事，得說明白了！」
「要我放了你們？」
「你小瞧我了！」
史文輕蔑道：「一碼歸一碼！別混為一談！」
「這聖藥。」
他沉聲道：「本該在當日裡就還給你，可因為一些變故，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凡人借貸，還講究個九出十三歸，我輩修士，理應也要遵守這個規矩，這個算本金！利息麼……便也算你一株聖藥好了！」
說話間。
他大手一擺，將聖藥送到了顧寒面前。
「對！」
史武深以為然，「還是大哥想得周到！先給本金，殺了我們以後，你可帶上我們的信物，去史家討要利息，我們就算死，也不會賴帳！」
「恩怨已清！」
眼見顧寒接過聖藥，史文一臉的解脫之色。
「你動手吧！」
史武也是一臉的決然和視死如歸。
言罷。
兩兄弟對視一眼，眼眶微紅。
「大哥！來世咱們再做兄弟！」
「二弟！黃泉路上，大哥與你同行！」
千夜：……
眾人：……
不提岳明，在場的幾十個劍修，每個單獨拎出來都能輕鬆要了兩兄弟的命，可他們……突然覺得手裡的劍砍不下去了。
怎麼砍？
沒見過這種人啊！
顧寒一臉感慨。
太懂事了！
懂事得讓人捨不得殺！
「老祖。」
岳明一臉為難，「您看……」
顧寒擺了擺手，讓他們撤去了長劍。
「問你們幾個問題。」
「請講！」
「一碼歸一碼！」
史武義正言辭道：「問完了，我們依舊隨你處置！」
「……」
顧寒一臉無語，「先前古塵宗主從那片大陸帶回來一批人，你們知道吧，他們在哪？」
「知道！」
史武自然曉得，這些都是顧寒的親故，不假思索道：「裡面還有雲齊盟主的後人，他們來這裡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古塵宗主還特意送了一座靈機豐沛的小城給他們作為修行之地。」
「原來如此。」
顧寒頓時放心了：「有古宗主在，他們應該過得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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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武欲言又止，「他們……其實過得不是很好。」
「恩？」
顧寒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說啊！」
岳明大怒，「敢跟我家老祖賣關子，滅你滿門！」
「本來。」
史文忙道：「他們可以過得很好的，盟主後人的身份，又有古宗主發話，沒人敢動他們，可……那位盟主後人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把他原本的舊部和親故帶到古蒼界，就遭到了眾人的一致反對……」
顧寒知道。
這些舊部，其實就是大炎邊軍，數量之多，足足有數萬乃至更多！
在大部分古蒼界人的眼中。
就連雲戰這個盟主後人都算半個土著，更別提其餘人了。
古蒼界很大。
大到容納這些人，輕而易舉。
只是對古蒼界的人而言，這涉及到規矩和臉面，跟這些他們從來看不上的土著生活在同一片天幕之下，是他們難以接受的事。
雲戰的堅持。
顧寒很理解。
天罰降下，那片大陸已經不適合修行，若是任由大炎邊軍繼續留在那裡不管不顧，待現有的資源耗盡，只會斷了道途，再無絲毫未來可言。
換做他。
他也會有同樣的堅持和選擇。
理由很簡單。
這些人都是他曾經的戰友和袍澤，更別提當年他們為了把他從蠻族解救出來，那種悍不畏死，跟蠻族拼命的舉動了。
若非那次。
邊軍的數量其實還會多出很多。
戰友不能拋。
袍澤不可棄。
這是每一個大炎邊軍心中的堅持，包括他顧寒，外人難以理解。
「其實。」
史武又道：「盟主後人曾提出，要帶那些人去古蒼界邊緣的苦寒之地駐紮，遠離古蒼界中心，只是依舊遭到了反對。而且這件事干係不小，就連古宗主，也不可能親手鎮壓古蒼界大半的勢力。」
「只是他也事先言明，任何人不能對盟主後人出手，否則別怪他不客氣。」
顧寒沉默不語。
雲齊消失萬年，古塵還能將他的後人護住，的確已經仁至義盡了。
「呵！」
千夜冷笑，「這種人本君見得多了，一群虛偽的東西，什麼土著不土著的，還是看你們好欺負，沒有強者坐鎮罷了，依照本君的脾氣……呵！」
「一人反對，殺一人！」
「萬人反對，殺萬人！」
「所有人都反對，那就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正好！」
「還能趁勢占了這古蒼界！」
顧寒嘆了口氣。
千夜的話一針見血，沒有強者，就沒有底氣，拳頭就不硬，自然就沒有話語權。
「可嘆！」
史文唏噓道：「那些人時常故意去找茬，挑釁，甚至找各種理由動手……種種舉動，讓人不齒！」
「可悲！」
史武感慨道：「他們之中，並無強者，唯有一人苦苦支撐，如今……也快撐不住了。」
「誰？」
「道鍾九響，金榜九關，大炎皇朝，鎮天王傅玉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