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境。

  是吸收法則碎片，融入神魂之內，自此感應到元氣大海，攝拿天地之力，是生命層次的躍遷。

  羽化境。

  便是更進一步，與元氣大海聯繫得更為緊密，攝拿更多的天地之力，融入神通秘法之中，使之也產生蛻變。

  融入的天地之力越多，神通秘法的威力也就越強，直至強到能破開天幕，去往虛寂，便是飛升境。

  當然。

  神通秘法強弱，並非只看融入了多少天地之力，還要看神通秘法本身的層次和強度。

  事實上。

  修士破入羽化境之時，選的都是自己威力最大，也最熟悉的神通。

  譬如炎皇的紫龍，雲傲的青龍，老僧的佛陀法相…

  陰差陽錯。

  劍符喚起那些長劍，顧寒以化劍為基礎，順勢破入了羽化境。

  雖然只是基礎劍陣，他還未參悟其中的種種變化，可因為有了天地之力和千餘柄長劍的加持，威力…強的有點離譜。

  劍陣覆蓋下。

  玄劍門的後山…直接被削平了一大截，光禿禿的，更難看了。

  煙塵散去。

  顧寒雙目依舊閉著，那千餘柄長劍懸在他身後，一動不動。

  他早清醒過來了。

  只是不敢睜眼罷了，心中非但沒有破境的欣喜，反而越發尷尬。

  劍洞，被他拆了。

  後山，也被他拆了。

  他有點不知道怎麼和原正陽交代。

  他喜歡薅羊毛。

  可薅原正陽的羊毛……他又不是真的傅玉麟，終究還是要點臉的。

  對面。

  岳明那些人一臉呆滯，他們覺得原正陽認的不是師弟，而是個土匪。

  玄劍門三樣造化。

  劍洞，後山，全被他拆了不說，大概率……連劍林也得被他弄走。

  就剩個山門。

  甚至他們懷疑，顧寒再待十天半個月的，連山門都保不住了！

  沒來由的。

  岳明突然想到之前打探而來的顧寒的名聲。

  果然！

  資深拾荒者！

  狠起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不遠處。

  重明閉眼假寐，小黑依舊歡快地用屁股磨磨蹭蹭，不改初心。

  一時間。

  顧寒假裝破境，岳明眾人一臉愁容，雙方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氣氛有點詭異。

  直到小半日過去，一臉疲憊和風塵之色的原正陽回來，僵局才被打破。

  「門主！」

  岳明眾人連忙行禮，心中忐忑。

  「師兄。」

  顧寒也裝不下去了，很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原正陽也有點懵。

  這是玄劍門？

  我後山呢？

  「怎麼回事！」

  他隨即反應了過來，勃然大怒道：「誰幹的！反了天了！我只離去不到一日，宗門便成了這樣，我若離開得久了，你們是不是要把宗門拆了！」

  「說，你們是不是跟我師弟動手了！」

  眾人心裡一顫，又有點委屈。

  動手？

  誰敢啊！

  再說了…就算有那個心思，也不是他的對手啊，那劍陣可不是吃素的！

  「師兄，都怪我……」

  顧寒硬著頭皮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師弟做的？」

  聞言，原正陽眼睛一亮，「難怪！師弟竟然破境了！好樣的！哈哈哈……拆得好，拆得好啊！」

  「以師兄看，你這神通初成，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大成……難以想像啊！」

  「果然，他老人家，沒選錯人！」

  「師兄……」

  顧寒越來越不好意思了，「這裡……」

  「無妨！」

  原正陽滿不在乎，「拆了就拆了，師弟你高興就行！」

  眾人：？？？

  他們總算見識到原正陽對顧寒的態度了。

  「這些劍……」

  原正陽瞥了一眼那千餘柄劍，大手一揮，「師弟你用的上，儘管拿去！」

  「可……」

  「是不是不夠？」

  「不是……」

  「你還相中什麼了，儘管拿，別客氣！師兄的就是你的！」

  「……」

  顧寒不說話了。

  他懷疑，再說下去，原正陽能把玄劍門都送他！

  直到此刻。

  他才徹底明白了冷雨疏之前的忠告。

  為了他。

  原正陽是真的敢和靈涯拼命的。

  莫名的。

  眾人心裡有點酸。

  師弟……那是真的親師弟！

  門人……也真是後娘養的！

  「雞爺。」

  隨即，原正陽看向黑石上的重明，語氣有些緊張，「感覺……怎麼樣？」

  「跟原來那塊比。」

  重明想了想，「感覺差了不少。」

  「這……」

  原正陽苦笑，「終只是個仿品而已…」

  「不過也很舒服。」

  重明突然道：「雞爺很喜歡。」

  「好，好……」

  原正陽激動得無與倫比，「您喜歡就好……」

  重明身旁。

  狗子虎視眈眈，一臉敵意。

  雖然你態度很好。

  可我小黑選擇不原諒！

  「對了！」

  原正陽似想到了什麼，拿出一枚儲物戒遞給顧寒，「這是師兄給你弄來的好東西，收著！」

  顧寒看了一眼。

  東西不多，只有兩樣。

  半顆魂晶，和凌雲商會的那顆差不多大小。

  一枚淡青色的果子，裡面竟然積蓄了濃郁的天地之力！

  顯然。

  這兩樣東西的價值，都不是聖藥能衡量的。

  「師兄，這……」

  「魂晶你修煉暫時用不到，不過這玩意很稀罕，留著沒壞處，若是神魂有了損傷，還能療傷。」

  原正陽叮囑道：「這果子是神藥，如今你突破到了羽化境，剛好能用的上！」

  「師兄。」

  「你費了不少功夫吧……」

  顧寒語氣複雜，他很清楚這兩樣東西的價值，就是放在一流勢力中，也是近乎壓箱底的寶貝。

  「也不難。」

  原正陽擺擺手，「飛雲宗那個是軟蛋，聽說葛明被我宰了，當場就慫了！」

  眾人心裡一顫。

  葛明……真的被門主斬了？

  「元魔殿那個周凡。」

  原正陽繼續道：「剛開始嘴硬，被我砍了幾劍，也老實了！」

  顧寒沒再說話。

  原正陽說的輕鬆，可過程……只看他回來時臉上帶著的疲憊就知道了。

  必然是經歷了惡戰。

  「對了。」

  原正陽突然看向岳明：「葛家滅了？」

  「滅……滅了。」

  「他們的資源呢？」

  「在這裡……」

  岳明連忙把數枚儲物戒送到他面前。

  「不是給我。」

  原正陽眉頭大皺，「給我師弟！」

  「是是是！」

  岳明隨即看向顧寒，強笑道：「小兄弟……」

  「恩？」

  原正陽眼一瞪，「你叫他什麼？」

  「小……兄弟？」

  「呵！」

  原正陽氣得笑了，「他是我師弟，你叫他兄弟，是不是也得叫我一聲原大哥？」

  「……」

  岳明嚇得一激靈，「不……門主，我不是那個意思……」

  玄劍門弟子，基本都是原正陽的徒子徒孫。

  真算起輩分，他應該是原正陽的四代徒孫。

  「師兄。」

  顧寒連忙打圓場，「算了，算了，不至於如此……」

  岳明一臉感激。

  「那麼大歲數了。」

  顧寒又道：「別太難為他了。」

  岳明：？？？

  「師弟莫要多勸！」

  原正陽大手一擺，冷聲道：「尊卑有序，長幼有序，規矩……絕不可廢！」

  「唉。」

  顧寒感慨，「師兄這人，怎麼就勸不住呢……」

  「有一說一。」

  千夜想了想道：「你這個不叫勸，叫拱火。」

  眼見原正陽動了真怒。

  岳明一咬牙，一閉眼，對著顧寒行了一禮，「拜見……傅老祖！」

  顧寒的真名。

  他並不知道。

  「錯了！」

  原正陽面無表情，「我師弟姓顧！」

  「拜見……顧老祖！」

  岳明連忙改口。

  原正陽沒說話，目光掃過了其餘人，意思不言而喻。

  「拜見顧老祖！」

  刷刷！

  一時間，玄劍門一百多名劍修齊齊對著顧寒一禮，聲音傳出老遠。

  顧寒直接愣住。

  他剛剛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原正陽竟然當成了。

  顧某人……

  這就成宗作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