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

  二人的戰鬥還在繼續，或者說……剛剛開始！

  轟！

  轟！

  聲聲巨響不斷傳來，一道道相互配合，暗含某種奇異規律的劍罡不斷朝牧豐身上落下！

  與此同時。

  上空內不知道何時已是覆蓋了一層方圓萬丈的土黃色雲層。

  雲層輕顫中。

  一道道黃色玄氣不斷落下，化作拳，掌，或是各種法寶的模樣，裹挾著道道強橫的威勢，也是朝顧寒身上不斷落下！

  砰！

  砰！

  顧寒身形連連晃動，躲避不停，實在躲不開的，便以重劍和殺劍化解，雖然仍有一戰之力，可面色也難免泛白，嘴角更是有一絲鮮血流出，顯然，他承受的壓力，比牧豐大多了。

  「你很強！」

  戰鬥之餘。

  牧豐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若是我跟你同境一戰，死的絕對是我！」

  「……」

  顧寒沒說話。

  牧豐給他的感覺，也很強，比當日的仲羽強了很多，甚至都快趕上老僧了！

  天南界中。

  怕是九成九的人都想不到，靈涯七個弟子中，最強的不是跟了他最久的仲羽，而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牧豐！

  「不能這麼玩！」

  千夜的語氣有些凝重，「這麼打，你早晚被他拖死！」

  「知道！」

  回應了一聲。

  顧寒心念隨即一轉，那結成了劍陣的一百零八道劍罡輕顫一聲，倏爾又是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數十丈長，凝實到極致的虛幻長劍，帶著一道鋒銳無匹之意，朝著牧豐身上斬了下來！

  「雕蟲小技！」

  轟！

  牧豐冷笑一聲，那雲層里再次落下一道玄氣，覆蓋在他手上，凝結成了一對虛幻的土黃色拳套，兩手一合，將虛幻長劍夾在當中，玄氣隨之覆蓋而上，竟是反將長劍包裹了起來。

  也在此時。

  顧寒身上劍氣一斂，心念中那棵人間意的嫩芽再次顫抖了起來。

  身形輕晃。

  平凡無奇的一劍已是朝著牧豐眉心直刺而去！

  沿途之中，那黃色玄氣所化的拳掌也好，法寶也罷，俱是被一劍斬成了兩半！

  危險！

  看到這一劍。

  牧豐的臉色終於變了！

  不管是前面的殺劍，重劍，乃至劍陣，他雖然重視，可自忖應付起來並不難，可唯獨這一劍，給了他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

  刷！

  長劍似緩實疾，眨眼間已是來到了他近前！

  砰！

  他雙手猛地一合，瞬間將那虛幻長劍捏碎，兩手猛地一擺，道道玄氣瞬間落下！

  鏗！

  鏗！

  轉瞬間。

  他面前已是凝結出了九道土黃色盾牌來！

  長劍瞬間落在了盾牌上，無聲無息間已是將之斬掉，隨著顧寒身上的氣息越發平凡不顯，斬斷盾牌的速度也是越快，倏爾之間，九道盾牌已被盡數破去，氣機鎖定之下，長劍便要落在牧豐眉心！

  千鈞一髮之際。

  牧豐身形竟是短暫地出現了重影！

  刷！

  電光火石間。

  二人身形交錯而過！

  砰！

  一聲巨響，顧寒劍勢來不及停頓，直接斬在了那宮殿外層的禁制上，瞬間將之破開，劍身足足沒入半尺之深！

  噗！

  也在此時。

  顧寒一口血吐了出來，卻是在二人氣機碰撞中，受了不輕的傷。

  與此同時，牧豐身上白衣也染上了片片血紅色，他右側臉頰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鮮血不斷滴落，染紅了衣袍。

  心機深沉如他。

  也產生了一絲後怕的感覺。

  那一劍，只差半分距離，就能將他的腦袋削成兩半！

  「咳咳……」

  顧寒輕咳了數聲，吃力地拔出長劍，又是重複了先前的話，「牧豐，你真以為，你吃定我了？」

  同樣的一句話。

  此刻牧豐聽來，卻格外重視。

  顧寒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有殺死他的能力，縱然機率很小，可依舊有！

  「很奇怪。」

  他再次開口，「像你這種實力的年輕人，不該籍籍無名才是，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散修！」

  「……」

  牧豐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剛剛那一劍，是你的底牌吧？」

  「你猜？」

  「若是的話，你今天，還是得死。」

  「這麼自信？」

  「你有底牌，我自然也有。」

  他緊緊地盯著顧寒，先前的輕視之意早就消散一空，已是將對方當作了勢均力敵的對手，「只是我這底牌，連師父都沒見過，你是第一個見到的人……當然，無所謂了，見了之後，你就要死了！」

  說話間。

  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整個人竟又是如先前一般，出現了重影！

  剎那間。

  一道遠比先前強橫得多的氣息自他身上升騰而起！

  須臾之間。

  那重影已是從牧豐體內走了出來，土黃色光芒一閃，又是化作了一人！

  還是牧豐！

  此刻。

  出現在顧寒面前的，是兩個牧豐！

  神態。

  衣著。

  甚至連臉上那道劍傷，以及白衣上的血跡，都分毫不差，如同被複製出來的一般！

  除了修為！

  這兩個牧豐，修為似乎只有先前那個牧豐七成。

  「好了。」

  兩個牧豐同時開口，「你見到我的底牌了，可以去死了。」

  聲音語調一模一樣！

  似乎是同一個意識在控制兩具身體一般。

  ……

  「這……這……」

  大殿內。

  昆凌真人再次震驚，「這又是什麼神通，竟然……如此怪異！」

  「那個小子，有危險了！」

  ……

  外間。

  看到兩個牧豐出現。

  顧寒心裡猛地一沉。

  若說他先前還有幾分把握能幹掉牧豐，可現在……

  「跑！」

  千夜沉聲道：「這小子不對勁！」

  沒有猶豫。

  顧寒立即往口中塞了一株聖藥，絲絲法則碎片不斷散逸而出，可他卻沒有時間去吸收了，只是任由它散掉，他需要的，只是聖藥裡面那股濃郁到了極致的生機！

  聖藥入口。

  他體內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起來！

  刷！

  也在此時。

  兩個牧豐動了！

  一左一右，兩道強橫無比的威勢朝著顧寒夾擊而來，與此同時，上空中那土黃色雲氣輕顫，更加密集的攻勢也隨之落下！

  和以一敵二不同。

  就算兩個人配合再默契，就算如當年他和楊影一樣，也終究不是一個人，還是會有破綻存在。

  可如今……

  面前雖然有兩個牧豐，可實質上還是一人！

  自己配合自己。

  自然是天衣無縫，完美無瑕！

  雖然修為低了。

  可顧寒面臨的壓力，瞬間大了近乎一倍！

  砰！

  砰！

  眨眼間。

  兩個牧豐的攻勢便同時臨身，顧寒雖然憑著重劍和殺劍的霸道，輕易擋住了其中一個牧豐的攻勢，可也被另一個牧豐抓住了一絲破綻，直接被對方手中那杆虛幻的法寶劈飛了出去！

  一個照面。

  就吃了個不小的虧！

  「千夜！」

  他口吐鮮血，心中狂喊，「看出來門道沒有，怎麼破解！」

  「想個屁！」

  千夜氣急，「先想想怎麼活下來！」

  「你有辦法？」

  「洞啊！」

  千夜不假思索，「鑽洞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