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

  收起感慨，耿治忍不住又問道：「真沒有何合適的人選了嗎？」

  「你還不清楚？」

  男子搖頭道：「不說七界，只是這天南界，那位靈涯上人的弟子都是什麼貨色，不用我說了，其餘的，也就一個劍無塵能看，只是此子剛愎自用，傲氣太盛，根本不是合適的人選，而其餘幾家的，連他都不如。」

  「成為黃泉擺渡人。」

  「戰力，資質，心性……這些東西缺一不可，找到這樣的人，已是千難萬難，至於那考驗……更是難上加難了！」

  「唉。」

  耿治嘆道：「如今兩界大戰在所難免，怕是很快就能波及到七界，這聯盟，終是要亂了！」

  「早晚的事。」

  男子嗤笑一聲，「便是沒有靈涯和古塵的矛盾，這七界早晚也得亂起來，人心麼，總是貪得無厭的，不過他們打他們的，咱們做咱們的生意，兩不相干，若是誰要想把咱們扯進來……哼！」

  言語中。

  他似乎並不懼怕那七名逍遙境大修。

  「如此一來。」

  耿治搖頭道：「大戰一起，真不知道那些英才天驕，要死上多少了，屆時再想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就更難了！」

  「不必強求！」

  男子擺手道：「寧缺毋濫，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點時間了。」

  「會長。」

  耿治好奇道：「你是不是怕再被兩位使者罵？畢竟那個元靈界的元一，號稱七界第一天才，是你親自推薦他成為擺渡人備選的，結果……他沒能通過兩位使者的考驗，我聽說……兩位使者罵了你三日三夜？」

  男子面無表情。

  被罵，其實也沒什麼。

  可……被那位結巴的六使者罵上三天三夜，這其中的痛苦，誰能知道？

  「可惜了。」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若來的是那顧寒，就好了。」

  「是啊。」

  耿治也是頗為遺憾，「來的怎麼就不是顧寒呢！」

  ……

  顧寒有點奇怪。

  黑市也好，天雲商會也罷，都曾經和他暗中接觸，要他成為黃泉擺渡人，可到了這凌雲商會……反倒沒有半點動靜了，這讓他有點不適應，暗暗猜測可能是七界天才太多，對方並不缺人。

  壓下心中猜測。

  他看著辛管事又是問道：「你剛剛說的神藥和道果，又是什麼東西？」

  這兩個名字。

  他不止一次地聽到了。

  能和魂晶媲美的，自然也是極其罕有的東西。

  辛管事覺得顧寒有點無知，只是不敢多問，老實答道：「神藥，品階還在聖藥之上，有延續壽元的，有重塑肉身的，有凝聚神魂的，更有的神藥蘊含濃郁的法則碎片……作用更為廣泛，也更大，只是稀有程度，是聖藥的十倍以上。」

  神藥？

  顧寒若有所思。

  當日中央道宮裡的那株神根所結的延壽果，應該就是神藥的一種。

  「道果麼……」

  提到這兩個字，辛管事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這種果子很逆天，裡面……容納的全都是最原始，最純淨的修為！」

  「什麼意思？」

  「超凡境，聖境，羽化境……」

  辛管事耐心解釋道：「每個果子容納的修為都不一樣，大小也不一樣，如果吃了，就能獲得對應的修為，譬如我現在是聖境三重的修為，若是獲得一顆羽化境的果子，只要吃下，便能獲得羽化境的修為，而且……跟自己修煉而來的一樣！」

  「怎麼可能！」

  顧寒眉頭大皺。

  吃了什麼樣的果子，就能獲得什麼樣的修為，若真是如此，大家還那麼辛苦修煉做什麼！

  「世間還有這麼逆天的東西？」

  「不止逆天。」

  辛管事感慨道：「那果子的長相也很特殊……都是人形，鬚眉俱全，除了大小，跟真正的人……長相也並無差別，因這果子的神異作用，故而大家都叫它道果。」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人形！

  顧寒心裡一震。

  他突然想到了當日裡他從那根莖中逃出生天，恍惚之中看到的那頂不知道有多大的樹冠，以及……那樹冠之上密密麻麻的人形果！

  「這果子從哪來的？」

  「天外收集而來。」

  辛管事老實道：「每隔一段時間，天幕之外，虛寂之中，便會有道果落下，屆時七界內的修士便會前往收集，少的三五枚，多的十幾枚，修為從低到高，最低也是超凡境，最高的……數千年前，曾有一枚自在境道果出現！」

  「也因為那次。」

  「七界各家大打出手，互相交惡，聯盟……名存實亡。」

  「到了最後。」

  「那果子被元靈界的元虛真人得到，造就了一名自在境大修。」

  「是那玩意！」

  重明突然開口，語氣無比篤定。

  「雞爺。」

  顧寒一愣，「您也看到了？」

  「這東西很邪門。」

  重明點點頭，看著顧寒，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你不要吃，也不要碰！」

  顧寒深以為然。

  那所謂的道果，肯定就是人形果，至於人形果是怎麼來的……聯想到那些人面花，再聯想到那些想要將他吸乾了的觸鬚，他已是大致明白了。

  不是長得像。

  這道果……大概率就是修士被吸乾了之後所化。

  不提後患。

  吃這東西，跟吃人也沒什麼分別，就算是擺在他面前，他也下不去嘴。

  「說起來。」

  辛管事想了想，「當年盟主還在的時候，好像是有過嚴令，不允許七界內的人碰這道果，只是他離開之後，便漸漸沒人聽他的話了，而且這道果吃了之後，似乎並無任何後患，所以……到了如今，已是一果難求，堪比神珍了。」

  顧寒皺眉不語。

  擺了擺手，打發走了辛管事，他隨即走進了宅院內，來到了一座靜室內。

  他心中。

  有太多的疑問了。

  重明雖然活得久，可腦子時靈時不靈，記性也不好，還是得想辦法喚醒千夜。

  「恩？」

  剛進入靜室。

  他便覺察出了一絲異常，這靜室內，竟是流轉著絲絲法則碎片，雖然稀薄得很，可勝在源源不斷，跟那位黃風老祖的靈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大手筆！」

  他感慨不已。

  拋開其餘不談。

  便是一名資質再差的修士，手中半點資源也沒有，憑著外間靈氣中的超凡物質和這靜室內的法則碎片，生生熬時間，也能熬出個聖境修為來。

  ……

  外間。

  「汪汪！」

  小黑鼻子抽了半天，眼睛突然一亮，看向遠處歡快地叫了起來。

  「咦？」

  重明一愣，「真有魚？在哪？」

  「汪！」

  「走，去看看去。」

  ……

  靜室內。

  顧寒自然不知道小黑的異常，將那枚拇指大小的魂晶拿了出來，默默吸收其中的魂力，向著金印接引而去。

  漸漸地。

  受到這股精純魂力的滋養。

  金印突然傳來一道劇烈的波動，緊接著，千夜那無比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魂晶……哪來的……」

  「千夜！」

  聽到千夜的聲音，顧寒無比懷念。

  十多年了！

  整整十多年了！

  終於，千夜再次開口了！

  他心中暗暗賭咒發誓，等千夜醒了，一定好好對他，絕對不往他身上戳窟窿了，也絕不把他關籠子裡了。

  隨即。

  千夜又開口了。

  「不……不夠……」

  「需要多少！」

  「十……十……」

  「十顆？」

  「十萬顆……」

  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