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
那通向二樓的入口處，出現了幾人，只是眾人的目光俱是集中在了一人身上。
冷雨疏！
似是靈涯保護得太好的原因，她從未出過忘情宗，雖然修為已經邁入了羽化境，可還保持了一顆天真爛漫的少女心，看到尺許來長，毛茸茸的，虎里虎氣的小黑，自然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鴉雀無聲！
此刻便是前來送令牌，同為女兒身的小柔，也是偷偷盯著她看，暗道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漂亮的人？
唯一不受影響的。
便是重明和小黑了。
一個老得成精了，一個……以它有限的靈智，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女人。
「汪！」
甚至於小黑還不滿地沖冷雨疏叫了一聲，這種拿它當靈寵看的眼神，讓它很不舒服。
而顧寒……
從丁蘭出現的一刻，他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這女人。
他在墨塵音的幻象中見過。
正是靈涯的弟子之一！
心緒波動下，他身上陡然間閃過一絲凌厲之意，只是隨後便被他隱藏了起來。
又看了一眼冷雨疏。
他暗暗猜測對方的身份。
至於美貌……有墨塵音和鳳汐珠玉在前，冷雨疏再美，也美不過她二人，他反倒覺得一般，暗暗譏諷這幫人沒見識。
「冷姑娘。」
也在這時，那位葛公子笑道：「你喜歡這狗？」
「恩。」
冷雨疏下意識點點頭，眼神亮晶晶的，「我好喜歡啊……」
「簡單！」
丁蘭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喜歡，咱們買下便是了。」
見她沒認出小黑。
顧寒覺得有些意外。
事實上。
牧豐做事很隱秘。
阿狗的真身，只有當年在改造阿狗時，李茂機緣巧合聽牧豐說過一次，而且阿狗九成以上的時間一直跟在合歡宗主身邊，從不失控，也從來沒有現出過真身，再加上丁蘭幾人整日裡沉迷雙修，三修，乃至四修之道……
對別的事情。
也根本沒興趣打聽。
是以她雖然覺得小黑有點怪，可並沒有聯想到阿狗身上去。
「不錯！」
聞言，葛公子一臉贊同，看向顧寒認真道：「開個價吧，把它賣給我，我可以不追究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方才。
他下樓之時。
卻剛好聽到了顧寒那句『跳樑小丑』的話。
「見過丁姑娘！」
「見過葛公子！」
在場的人俱是出身不凡，自然認得這兩人的身份。
丁蘭，靈涯的六弟子。
葛旭，出身一流勢力。
而冷雨疏……想到近日裡的傳聞，眾人已是隱隱猜出了她的身份來。
果然！
聞名不如見面，她比想像中的還要美！
反倒是冷雨疏，很懂禮數，看著顧寒，眼睛一眨一眨的，清純的目光里又帶著三分哀求之意，「你可不可以……把它賣給我呀？我出很多很多錢……」
「不賣！」
顧寒淡淡地回了一句。
聽到葛旭的稱呼，他已然是明白了冷雨疏的身份。
看到她的目光，葛旭心裡一顫，恨不得當場變出一隻狗子來，免費雙手奉上。
「葛公子。」
辛管事為難地看了小黑一眼，猶豫道：「它是我凌雲商會的大客戶，有銀色令牌的……」
「哦？」
葛旭眼睛一亮，卻不為所動，「那就更好了！」
「可……」
「辛老。」
突然，那位一直跟在葛旭身後，形影不離的於管事笑道：「你應該明白葛公子的身份，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
「這……」
辛管事大感為難。
於管事和他平級，可雖然同樣是管事，對方卻是葛旭的貼身管事，負責的是手持金色令牌的超級客戶，說話的分量，自然比他重得多。
「出個價。」
葛旭只是看著顧寒，「我買了。」
「汪！」
小黑不滿地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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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
重明單翅一展，將小黑護在了身後，勃然大怒道：「想買雞爺的狗子，做夢！」
它狠狠瞪了一眼葛旭。
要狗子沒有！
大威天龍倒是有一條，你要不要！
「呵。」
顧寒的回答，更是簡潔明了，「滾蛋！」
「大膽！」
先前那名手持黑色令牌的年輕人頓時呵斥了起來，「誰允許你跟葛公子這麼說話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
「恩？」
顧寒膩味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你爹？」
「你……」
「哼！」
那名手持青色令牌的中年男子也開口了，「有人不知道死活，做事不知道收斂，等嘗到苦果的時候，就知道後悔了。」
言罷。
他和那年輕人對視了一眼，俱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報應！
真是來的不要太快！
遇到了葛公子，看你怎麼還囂張得起來！
「敢問……」
顧寒看著二人，好奇道：「你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幹什麼！」
二人一愣。
「沒別的意思。」
顧寒雙目微微眯起，「等有時間了，去你們家拾個荒。」
二人面色難看。
以往，都是他們威脅別人，可今日卻是被別人威脅了。
「最後一次。」
葛旭認真地看著顧寒，「開個價，價格無所謂，你之前的出言不遜，我可以當作沒聽見，意氣之爭，只在一時，莫要因為這些失去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佳人面前。
他自然不願意失了風度。
「魂晶。」
顧寒突然笑了，指了指小黑道：「和它一樣大小的魂晶，你拿得出來，我就賣給你！」
「汪！」
小黑大怒。
「放心。」
顧寒安慰道：「他拿不出來。」
「汪汪！」
「沒有萬一！」
顧寒偷偷傳音道：「我指的是你的真身，幾千丈……那是何等的高大威武，世間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魂晶配得上你？」
「汪！」
小黑得意地叫了一聲。
這還像句人話！
唉……
重明看到顧寒的表情，暗暗嘆了口氣，感慨調教狗子的道路漫長且又艱辛。
「……」
葛旭沉默了一瞬，「我的耐心是有限……」
「不用了。」
也在此時，冷雨疏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小黑，認真道：「多謝葛公子的好意，人家不願意賣，我就不買了，強人所難什麼的，很不好……」
「不錯。」
丁蘭點點頭，「小師妹說得有理，雙方都同意，才叫買賣，他不同意，那就叫以勢欺人，這種事還是少做得好。」
「師姐！」
冷雨疏笑了笑，「你可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
丁蘭搖頭失笑。
心下卻是差呼晦氣。
依照她的本性，顧寒在說出第一個拒絕的字的時候，已經被她帶回忘情宗，雙修三修四修先來上一遍，讓他好好嘗嘗欲仙欲死的滋味，畢竟顧寒看上去雖然氣質不顯，可自有一股陽剛之氣在身，自然頗為吸引她。
可如今……
在冷雨疏面前，她就只能老老實實扮演那個性子溫和，善解人意的六師姐。
「冷姑娘。」
葛旭面色微僵，「難得遇見你喜歡的東西，若是就此放棄，也太可惜了，你放心，我一定會……」
「哎呀！」
冷雨疏不耐煩道：「要我說幾遍呀，不買了就是不買了！人家不願意，你非逼著人家賣，真是……太討厭了！」
「對不起啊。」
末了。
她看向顧寒，一臉的歉意，「我……我不該那麼說的，給你惹麻煩了。」
「汪！」
小黑回了她一句。
原諒你了！
「不錯。」
重明點點頭，「倒是個通情達理的。」
顧寒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