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陳青又問道：「您……真不是玄劍門的人？」

  「不是。」

  顧寒想了想。

  「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是個散修。」

  陳青壓根不信。

  聖境散修，不是沒有，甚至羽化境的也有，可拿超凡物質餵雞的散修……那他娘的還能叫散修？

  「對了。」

  顧寒也不多解釋，話鋒一轉道：「你剛剛說的一流勢力，又是什麼意思？」

  陳青更納悶了。

  這位前輩，該不會是外邊來的吧，實力這麼強，怎麼連天南界最基本的格局都不知道？

  「是這樣。」

  他又解釋了起來。

  「天南界……比較亂。」

  七界聯盟中。

  天南界是出了名的亂，只因那位靈涯上人幾乎從不現身，也從不管事，任由此界大大小小的勢力互相拼殺，互相吞併。

  眾多勢力中。

  靈涯的忘情宗，是唯一一個超一流勢力。

  忘情宗之下，有數個一流勢力，都有自在境高手坐鎮，玄劍門便是其中之一。

  不管怎麼打。

  這幾個勢力實力強橫，從未發生過變動。

  而一流勢力之下，便是數十個二流勢力，勢力中修為最高的人差不多都是飛升境，一般而言，除非雙方之間有深仇大恨的，很少會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變動也比較少。

  至於剩下的。

  便是眾多的三流勢力和那些多如牛毛的不入流勢力了。

  今日你打我。

  明日我打你。

  搶地盤，搶資源，什麼都搶，變動極大，看著好好的一個宗門和家族，說不定過幾日就徹底銷聲匿跡，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

  說到這裡，陳青苦笑。

  「這天南界的散修，比其他地方多了幾乎十倍。」

  顧寒恍然大悟。

  散修加入宗門或者家族，求的便是一份保障和安全，可如今這些勢力整日裡打來打去，就算加入，也同樣是朝不保夕，那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至於二流以上的勢力，除非少數特別驚艷的，尋常散修又哪裡有機會加入？

  也正因此。

  這裡亂象頻出，拾荒已是成了一種常態，甚至發展成了一種職業。

  「靈涯？」

  他冷笑一聲。

  「這老東西整日裡忙著算計，哪會管你們的死活？」

  「嘶！」

  陳青倒吸一口涼氣。

  「前輩慎言，那是靈涯上人！」

  作為天南界修為最高的人，顧寒理解眾人對靈涯的敬畏，也不再多說，當即領著幾人離開落日山脈。

  對他而言。

  這裡普通的靈藥根本沒什麼用，而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山脈極深處，沒人比他清楚，那裡到底隱藏了多大的危機，貿然進去，純粹找死！

  自然的。

  他也沒忘了沉睡的重明。

  嘖嘖。

  陳青幾人暗暗感慨。

  這隻雞妖好大的造化，能跟了一個這麼厲害的主人！

  一路飛遁中。

  顧寒思索不停。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恢復傷勢，神魂不提，肉身上的傷勢若是能恢復，也能有些自保之力。

  轉眼間。

  幾人已經飛遁了小半日的功夫。

  「前輩。」

  陳青終於忍不住了。

  「咱們到底要去哪？」

  「拾荒。」

  「……」

  陳青後悔不迭，「前輩，剛剛咱們可是錯過了好幾個地方，那裡都是不少散修時常出沒的地方，爭鬥時常發生，若是守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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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

  顧寒看了他一眼。

  「身為拾荒者，目光放得遠些，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就別惦記了。」

  「前輩。」

  陳青咽了口唾沫。

  「什麼……才是入流？」

  想了想。

  顧寒沒將話說那麼滿，「半聖藥起步吧。」

  陳青：……

  他身後。

  那三名弟子一臉的崇拜和狂熱。

  聽聽！

  這才是格局！

  咱師父的目光，淺了！

  您兢兢業業拾荒三百年，終極夢想不過是多拾兩滴超凡物質，可人家前輩……開口就是半聖藥，完全沒得比啊！

  「恩？」

  突然間。

  顧寒似發現了什麼，陡然停住身形。

  刷！

  刷！

  隨即。

  兩道身形自遠處飛遁而來，修為在天劫境上下，只是面對顧寒和陳青，卻是一臉倨傲之色。

  「站住！」

  「做什麼？」

  顧寒面色平靜。

  「懂規矩嗎？」

  其中一人冷笑，「這裡是我養心宗的地盤，我家老祖，乃是聖境修士，凡是從這裡過的，都得向他老人家奉上一份孝敬，你們一共五人，交五十滴超凡物質！」

  陳青面色一白。

  五十滴！

  「有這規矩嗎？」

  顧寒看了他一眼。

  「有……有的。」

  陳青一臉愧疚，「前輩，我忘了和您說了。」

  規矩。

  確實有。

  只是陳青先前只顧著想顧寒的事，沒來得及說，事實上，平日裡他寧可繞路，也不從這些宗門區域裡面經過，就是擔心被這些宗門的人發現，被狠狠宰上一刀。

  「若我不交呢？」

  顧寒面色依舊平淡。

  「不交？」

  其中一人獰笑一聲，「我養心宗的山門，知道怎麼來的嗎！」

  「哼！」

  另一人眼中殺機一閃。

  「就是用你這種不聽話的人的骨頭堆上來的！」

  「懂了。」

  顧寒點點頭。

  按陳青所言，這養心宗，應該屬於一方不入流的勢力，如今卻肆無忌憚地強取豪奪，可見這天南界亂成了什麼樣子。

  噗！

  噗！

  也沒見他有所動作。

  兩道鋒銳之意閃過，那兩人喊都沒喊一聲，變成了屍體落了下來。

  「前輩。」

  陳青面色一苦，「您……」

  他很想勸顧寒低調，這養心宗怎麼說也有個聖境老祖，顧寒雖然也是聖境，可身上畢竟帶傷，很可能會陷入一番苦戰。

  「別愣著。」

  顧寒瞥了他一眼。

  「去，拾荒去。」

  「是！」

  「多謝前輩！」

  「前輩慷慨！」

  陳青沒答覆，他三個弟子早就忍不住了，直接衝下去將三人屍體上的東西瓜分一空。

  一如先前。

  顧寒看不上的東西。

  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夢寐以求的好東西。

  格局差距！

  轟！

  轟！

  肉眼可見的，數道身影由遠及近，卻是數個超凡境高手！

  「哪來的狂徒！」

  「敢在我養心宗行兇！」

  「定要將你剝皮拆骨，堆在我山門之外。」

  「……」

  轉瞬間。

  數道身影便落在了顧寒身前，人人面上殺機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