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前那兩人的反應差不多，感知到顧寒真正的力量，這位破道境的道主縱然活了諸多紀元，依舊被震撼到了！

  此等浩瀚的偉力！

  此等渾厚的根基！

  他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你，真是那個地方走出來的？」

  「那裡是哪裡？」

  「莫非你不是？」

  「……」

  沉默了半瞬，顧寒的聲音再次響起：「前輩，這麼喜歡賣關子，你的取死之道又多了一條！」

  「小輩……」

  轟！

  轟轟轟！

  那破道境的道主剛剛開口，那片由無盡茫茫眾生偉力所化的汪洋突然掀起了一道無邊浪頭，以覆滅萬道之勢，朝那道四象偉力卷了過來！

  顧寒很火大！

  故而這道浪頭的威勢，也格外地強！

  偉力浩瀚！席捲而來！好似萬道齊鳴，兆億混沌神雷翻滾，震得四象偉力微微顫抖了起來！

  可……

  也只是顫抖而已！

  終究是破道境，在力量層次上，四象偉力自然是高過眾生偉力不止一個層次，眼見顧寒沒有留手的打算，那道主亦是不準備再問下去了！

  「氣力雖足！」

  「可層次終究是低了！便是再多再渾厚，也不過是朽木頑石而已，哪抵得上精金之利？」

  話音落下！

  咆哮聲再起！

  那道四相偉力竟是重新分開，化作了四隻異獸，偉力交織之下，遮天蔽日，浩浩蕩蕩，以破開混沌無量之勢，竟直接將那道席捲而來的浪潮擊潰！

  ……

  外間，四象偉力沒入顧寒體內的剎那，他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

  這一幕。

  看得一眾道主心裡一松，看得楊易又是皺起了眉頭。

  「壞了！」

  老鯉心裡一沉：「顧兄弟不是破道境的對手！」

  「啊？」

  梅運有點傻眼，下意識看了千夜一眼，突然慌了。

  「顧寒不會也被千夜影響了吧？」

  千夜：「？」

  強忍住一巴掌拍死梅運的衝動，他沒好氣道：「慌個屁！看下去就是了！這老東西是有點本事，可顧寒要是就這麼輸了，根本對不起他為了破極付出的一切！」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也對不起本君的付出！」

  「嘁！」

  梅運撇撇嘴：「你付出什麼了？」

  千夜勃然大怒！

  「尊嚴，臉面，半條命……多了去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

  高天之上，顧寒突然穩住了身形！

  四象偉力流轉起落中。

  那道主剛剛浮現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明明！

  他已經破去了顧寒的道，顧寒的偉力，顧寒也應該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了，更不應該跟沒事人一樣！

  下意識的。

  他又是感知了一瞬。

  然後……

  他也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浪潮的確被破去。

  可……在那道被破去的浪潮之後，重重驚濤，層層駭浪依舊源源不斷地不斷席捲而來，根本數不清有多少！

  他突然明白。

  他破去的只是那茫茫眾生偉力的冰山一角，汪洋一隅，一角之下，還有無數的角，一隅之外，依舊是無邊無垠！

  雖是頑石朽木。

  雖然層次不高。

  可……若是足夠多，多到無窮無盡，便能反將精金消磨殆盡！

  念頭轉動中。

  顧寒已是來到了他面前，笑得很冷很冷。

  「老前輩，現在能說了嗎？你所謂的那裡，到底是哪裡？」

  「……」

  那道主沒回答。

  真道壓不住，執道拿不住，破道……雖然破了一點，可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沒有作用！

  看到洛幽然。

  他只覺得對方走了逆天的好運，才能獲得那樣的造化。

  看到身兼兩道的千夜。

  他心中只有危機，忌憚……以及嫉妒，只想著儘快抹殺這個天賦驚人，世所罕見的後起之秀！

  如今。

  看到完好無損站在他面前的顧寒，他忌憚不起來，也嫉妒不起來，只有深深的無力感！

  他懷疑。

  顧寒其實根本不是偽道境！

  他懷疑。

  顧寒其實是從哪裡走出來的滅道境，在這裡扮豬吃虎！

  他甚至懷疑！

  顧寒……是祂的親兒子！

  「諸位道友，聯手吧，全力以赴地聯手，那機緣，就別再想了！」

  想到這裡。

  他突然嘆了口氣，聲音有些疲憊，有些頹然。

  「若不聯手。」

  「怕是我等今日就要被他一一擊破，盡數陷入歸寂之中了！有祂的力量在，歸寂之後，我等還能不能順利復歸而來，就不一定了！」

  鴉雀無聲！

  他的聲音不大，可每一個人都聽得很清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從真道到破道。

  這麼多道主，竟然……奈何不了一個剛剛破入超脫的顧寒？

  「娘的……」

  下方，千夜突然笑罵道：「果然！這世間能搶去本君風頭的，只有他一個！」

  「或許，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

  楊易突然開口，平靜道：「也是他比你走得遠的原因。」

  梅運眨了眨眼。

  他其實沒聽懂，可他假裝聽懂了。

  「這句話就不該說！」

  他學著顧寒的語氣，認真道：「這麼強的持久力，要是再走得不遠，與千夜何異？」

  千夜：「？？」

  一個沒忍住，他悄悄給梅運來了下狠的。

  高天之上。

  一名道主似乎覺察到了那破道境的頹然，問道：「四象道友，你到底……」

  「不必問了。」

  四象道主幽幽一嘆，看了顧寒一眼，自嘲一笑：「此子，的確不可敵。」

  「就算你拍我馬屁。」

  顧寒認真道：「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妨自己猜？」

  「很好，你有了第三條取死之道。」

  轟！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茫茫眾生偉力突然將那道主籠罩在其中，偉力無邊無涯，無窮無盡，酷似管潮的無量之道，卻直接省去了蓄勢的過程，出現的剎那，威勢已是來到了巔峰！

  轟！

  轟！

  偉力浩蕩無邊，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好似星空無垠，快速蔓延中，震退了一眾道主，驅散了他們的偉力氣機所化的異象，那片茫茫無盡，兆億繁星閃爍的星空再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星空之下，偉力浩蕩。

  顧寒的聲音也再一次傳到了眾人耳中。

  「老子剛熱身，你們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