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聞言，顧寒眉頭一挑：「前輩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呵。」
羽化聖尊笑了笑，越發確定顧寒剛剛破境，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懂。
「後生。」
「你可別忘了，這裡是老夫的道域，道域之內，老夫之意，即為天意，老夫若想，自能明察秋毫。」
自身道域內。
他自然便是絕度的主宰，絕對的掌控者，亦是道域世界裡的最高意志，看破顧寒的修為並非難事。
的的確確！
就是偽道境！
「後生。」
幽幽一嘆，他又道：「好言相勸你不聽，偏偏要一意孤行，既如此，老夫說不得要讓你吃點苦頭了。」
說話間。
他心念一動，已是發動了心想事成之力，意志所及之處，宛如天威降臨，三色光暈不斷流轉中，須臾間便化作了一條條三色鎖鏈，將顧寒捆縛了起來！
顧寒並不反抗。
這讓羽化道尊更放心了。
「說話如此囂張，原本以為你也有些手段，卻不想也是個狂悖之徒，後生啊後生，你既成就了超脫境，莫非就不明白激流勇退的道理？」
「激流？」
顧寒笑了笑，道：「我輩修行，本就是逆道而行，遇到激流難道不應該直接衝過去？為何要退？若是退了，又如何談得上與道爭命，與祂爭鋒？」
「口氣倒還不小。」
羽化聖尊似乎並不想跟他多說，只是淡淡道：「究竟該不該退，你且在這裡好好思過一番，待老夫忙完了正事，再來跟你講講道理！」
有千夜在前。
他實力大損，雖然困住了顧寒，卻並不願意因為他浪費太多的力量，沉吟半瞬，大袖輕輕一拂，便準備將他暫時鎮壓在道域深處。
可……
他的袖子動了，顧寒的身形卻沒動。
眉頭皺了皺。
他又是仔細看了顧寒一眼，發現他明明已經把顧寒鎮壓在了這裡，明明顧寒被捆得跟粽子一樣，可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前輩。」
顧寒調笑道：「莫非是活了太久，老得沒力氣了？」
「呵。」
羽化聖尊冷笑一聲，也不理他，大袖又是一拂！
這次。
他特意加重了力道！
可……
顧寒依舊站在原地，身形紋絲不動！
「恩？」
羽化聖尊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這，不可能！」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他的道無法撼動顧寒的道，他的偉力，無法壓過顧寒的偉力！
可……
就算他實力大打折扣，也有著真道境的實力，面對顧寒初入偽道境的修為，不說徹底碾壓，優勢也絕對在他！
「不對！」
他盯著顧寒：「就算你走的是哪亘古罕有的眾生道，可你只是初入超脫，絕對不應該……」
「前輩。」
顧寒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朝著道域世界看了一眼，淡淡道：「你這道域，真的太小了。」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
也讓羽化聖尊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後生，你……」
轟！
話沒說完，顧寒突然踏前一步，身上那些將他死死捆縛的三色秩序鎖鏈瞬間崩斷，一道茫茫無盡，浩瀚無邊，宛如混沌汪洋一樣的眾生偉力突然自他身上升騰而起！
「你！！！」
明明是在自己的道域內，可羽化聖尊竟是被他的氣勢所迫，後退了一步！
旋即他就意識到了不對！
眼見顧寒身上的偉力升騰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勢頭，反而有愈來愈強的趨勢，再不敢小看他分毫，心念轉動間，已是徹底調用了道域內所有的力量，無數道三色秩序鎖鏈自天穹垂落而下，朝著顧寒身上捆縛而來！
可……
還未接觸到顧寒的身體，已是被那道宛如汪洋大海般的眾生偉力沖得支離破碎！
轟！
轟！
……
道域突然劇烈震盪了起來，卻是顧寒的偉力已是充斥在了道域的每一個角落，竟是有反客為主，占據這片道域的趨勢！
當然。
顧寒不是執道境，甚至連真道境都不是，自然無法真的占據這片道域，更無法真的化敵方的力量為己用！
他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把對方的道域……撐破！
咔！
咔嚓！
……
眾生偉力本就厚重綿長，茫茫無盡，如今在九極境的加持下，更是被提升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偉力不斷升騰中，這片被羽化聖尊精心呵護了十七個紀元的道域，竟是遍布裂縫，即將破碎！
再看顧寒！
似乎只是小試牛刀，遠遠沒有盡全力！
此時此刻。
羽化聖尊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壓不住顧寒了，因為眾生道太重太厚，厚重到他根本無法撼動，因為顧寒的偉力太強太多，多到好似混沌江河決堤，他只憑一人之力，又哪裡攔得住？
一力降十會！
便是他眼界再廣，技巧再強，手段再多……可面對顧寒這樣一尊比他足足高出幾十個頭，天生神力的巨人，只需輕輕一拳，便可盡數破去！
道域，太小！
此刻的羽化聖尊，也突然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了，畢竟一州之地雖大，可又如何能承載混沌汪洋之力？
「後生……小友……道友！」
他心裡再沒了別的想法，猛地看向顧寒，一連換了三個稱謂，誠摯道：「你的強橫，我已盡知，不如收手……」
「抱歉。」
顧寒挑眉一笑，道：「停不下來了。」
羽化聖尊：「？」
轟！
沒等他再開口，顧寒身上的眾生偉力氣勢又是暴漲一截，他的道域亦是轟然破碎！
……
道域內的交鋒。
外面的眾人自然看不到。
在所有人的視線里，顧寒只是走到了羽化聖尊面前，然後落入了對方的道域，然後只是不到一個呼吸，那三色道域……竟然爆炸了！
三色光暈散落不斷。
顧寒和羽化聖尊再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一個不動。
另一個也不動。
「羽化道友！」
一名道主似察覺到了不對勁，眉頭微皺，冷聲道：「你怎麼回事？出了什麼岔子？」
羽化聖尊突然回神，看著顧寒，嘴巴動了動，似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此人……不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