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

  端木敬突然開口，不住地稱讚起來：「下界凡間有壁虎斷尾求存，今日上界又有幽玄道友斷臂求生……都是一等一的果敢性子！」

  「……」

  幽玄沒說話，只是盯著那片越發神秘深沉的星空，眼中幽玄之氣環繞，表情變換不定。

  斬臂亦是斬道！

  剛剛那一斬，他小半個紀元的苦功幾乎都付諸流水了！

  這一幕。

  被其餘道主盡數看在了眼裡，幸災樂禍之餘，更加不敢去觸摸那片星空了。

  「原來，如此！」

  也在此時，幽玄眼中的幽玄氣一斂，突然帶上了一絲奇異之色。

  恩？

  眾人看得心裡一動，幸災樂禍之餘，突然多出了幾分好奇！

  究竟！

  這片星空隱藏了怎樣的秘密，才會讓一個幽玄這個破道境強者吃了這麼大的虧？而且在吃虧之後，他反倒像是很高興？

  身為道主。

  身為高高在上的超脫境，他們對待臉面的態度其實很靈活。

  在普通人面前。

  他們的臉面自是大於天，威嚴不可侵犯。

  可……

  在同道面前，臉皮這種東西，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可以揣起來的。

  「幽玄道友。」

  一人試探道：「剛剛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這片星空究竟為何如此？莫非有人在暗算你不成？」

  「呵，你們不懂。」

  幽玄突然笑了起來：「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

  眾人眉頭暗皺。

  還以為以他狂傲自負，丟了這麼多力量，有點接受不了，即將發狂。

  反倒是端木敬。

  他似乎一眼就看明白，幽玄臉上的喜悅不是裝的！

  「有意思。」

  他淡笑道：「看來，幽玄道友已是察覺到了這片星空的真正秘密了？」

  眾人一怔。

  又是朝他所在的浮島看了過去，心頭忍不住生出一絲怪異感。

  你又知道了？

  「端木道友。」

  一人淡淡道：「你此話何意？莫非你早就知道了這星空……」

  「猜測！只是猜測！」

  端木敬認真強調道：「能不能印證我的想法，還需要幽玄道友的證據支撐！」

  眾人：「……」

  把人當槍使，還使得明明白白，使得正大光明的，端木敬絕對是第一個！

  幽玄不蠢。

  他自然也看穿了端木敬的意圖，只是沒有惱羞成怒，更沒有大打出手，他似乎完全不在乎這些事，只是盯著那片星空，語氣幽幽，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駭的秘密！

  「方才。」

  「吞噬我幽玄氣的那道力量……來自祂。」

  什麼！！！

  眾人心中狂震，近乎有些失態，也都明白幽玄說的是誰！

  混沌上下。

  一切有無之間。

  祂，是一個獨一無二的稱謂，是一個修為越高，實力越強，走得越遠，越覺得恐懼的稱謂！

  造物者！創世神！

  源初之主！

  無上的存在！

  偉大的意志！

  ……

  諸多紀元以來，類似的稱謂有很多很多，可到了近幾個紀元，這些稱謂漸漸統合在了一起！

  變成了……祂！

  在常人的認知中，超脫以下，皆為螻蟻，可在一眾道主的認知中，自祂以下，亦是螻蟻！

  「祂的，力量？」

  「莫非是因為那兩個小輩的決戰？」

  「不可能！」

  「不過是兩個恆道境的戰鬥，便是他們再驚才絕艷，再萬古唯一，又怎麼可能引來祂的關注？」

  「說不定……」

  「祂已經徹底復甦，此次力量降臨，亦是為了……我等！」

  「……」

  一時間。

  一眾往日裡高高在上，面對天地崩滅依舊能面不改色的超脫境大能，此刻突然變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隨著不斷猜測，心裡也越來越惶恐！

  這一天。

  終究還是來了嗎？

  唯一還能保持淡定……或者說，從頭到尾都不慌的人，是端木敬。

  目光掃過眾人。

  他再次開口，安慰道：「諸位放心，我可以保證，祂此次力量降臨，目的並不是為了吞掉諸位，更不是真正的甦醒……」

  「你又知道了？」

  一名道主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你有證據嗎？」

  「諸位不妨想一想。」

  端木敬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笑道：「若換做你們是祂，面對一群故步自封，空活了至少十幾個紀元，卻依舊止步不前的朽木，會多看一眼嗎？」

  「自信固然必不可少。」

  「只是強行往臉上貼金，就很不美了。」

  眾人：「？？？」

  他們覺得，能把安慰的話說得這麼扎心的，遍數大混沌界，除了曾經的蘇雲，便只有眼前的端木敬了！

  「那你倒是說說！」

  一人冷笑道：「若不是為了我們，又是為了誰，為了什麼？」

  「以我觀之……」

  端木敬沉吟了半瞬，認真道：「大概率是為了我兒！」

  眾人：「……」

  「只是猜測，還有待驗證！」

  端木敬強調了一句，話鋒一轉，突然又道：「幽玄道友，你以為呢？」

  「……」

  幽玄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片星雲繚繞的浮島，突然道：「你，是誰？」

  眾人一怔。

  這個問題，先前幽玄已經問過一次了。

  「不是說了？」

  端木敬只是笑呵呵道：「區區不才，端木敬。」

  幽玄淡淡道：「可我覺得你不是。」

  「你只要你覺得，不要我覺得？」

  端木敬失笑道：「幽玄道友，你未免太過霸道了一些。」

  「……」

  端木敬沒說話，不置可否。

  一時間。

  場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其餘道主……尤其是和端木敬有過交集的那些人，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畢竟眼下的端木敬和曾經他們認識的那個端木敬，的確不太一樣。

  「你們不是很想知道。」

  「這片星空的本質是什麼嗎？」

  正想著。

  幽玄話鋒一轉，突然又是看向了那片星空，幽幽道：「其實沒什麼可隱瞞的，你們早晚都會知道。」

  似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又似覺得這不是一個需要保守的秘密。

  也不等眾人再開口。

  他便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這是一道界環。」

  「是一道全新的界環，亦是大混沌界的第十界環，更是……我的界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