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聲。
自然是顧寒的。
以他如今的實力而言，一對一，一對二，乃至一對三十……他都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可……一對七，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個戰績已是超過了蘇雲了。
七位始祖！
七道偉力！
雖然各自並不同心，可七人的力量相互之間卻並不排斥，不僅不排斥，甚至還能補全各自的缺失，產生出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自然的。
七人合力所爆發出的偉力，要遠比車輪戰大上了太多太多，幾乎全面壓制了他自身的力量，也讓他的身體產生了某些難以控制和預料的異變！
這個結果。
太初道人似乎早就知道了，而面對顧寒的咒罵，他沒有動怒，更沒有反駁，眼中反而閃過一絲明悟之色。
「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這，才是真正的第九極境！」
目光一轉。
他又是看向大半張臉都扭曲成了怪物模樣的顧寒，眼中微不可見地閃過一絲猶豫，直至最後，盡數化作了果決！
「罷了！」
「還有力氣罵娘，看來你的承受能力超出了我的想像。」
「既如此……」
說著。
他突然一步邁出，瞬間來到了顧寒身前，手掌一探，十色華光繚繞，一道蒼茫如淵，甚至比七大始祖還要強橫幾分，直接落在了顧寒身前。
「一打七都沒問題。」
「一打八的話，想必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顧寒：「？」
「你……」
只來得及說一個字，那道太初之力已是和其餘七道偉力近乎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產生了一絲連他都遠沒有想到的變化，以至於八人聯手的威力足足暴漲了一倍有餘，讓原本還能罵出聲的他徹底沒了聲音！
「倒是沒想到。」
原始魔的聲音突然響起，似有些意外：「太初你終究還是認同了我等的理念，站在了我們這邊，如此一來，大勢便盡歸於我等了！」
「何必跟他客氣？」
「吾等本就不分你我，他其實早該與我等聯手了。」
「不錯。」
「若是有他在，吾等聯手對付那蘇雲，他焉有今日的氣候？這大混沌焉有那麼多連吾等都難以掌控的變數出現？境況為何會斗轉急下，變成了如今這樣？」
「……」
其餘幾位始祖紛紛開口。
可……
太初道人似根本沒聽到他們的話，只是盯著身體膨脹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像怪物的顧寒，輕嘆道：「小子，若是撐不住，你就吭一聲。」
顧寒沒說話。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了。
嚴格來說，別說說話，現在的他甚至連意念傳音都做不到了，只能靠著那大半個紀元的渾厚積累，靠著天劍之路上養了百年的劍勢苦苦支撐。
事實上。
在進來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他的第九極境會和蘇奕有很大的不同，可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區別，難度幾乎提升了整整數倍還多！
可……
這反倒讓太初道人誤會了。
「懂了。」
「不說話，就是撐得住。」
顧寒：「？？」
八道偉力浸染下。
他對肉身已是失去了九成九的掌控，甚至連神魂都受到了影響，唯獨靈台剩下了最後一點清明！
還沒……來麼……
利用這一點清明，他極力感知外面的一切情況，甚至包括幾名始祖和太初道人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
唯獨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情形出現！
莫非……
是我想錯了？
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乍一出現，便就此紮根，揮之不去，似乎在不斷暗示他，他之前的種種想法都錯了，純屬想多了而已。
轟！
也在此時，一道宛如洪荒開闢般的聲音響徹腦海，他的眼前突然多了一樣東西！
準確而言。
是一片光幕，一片呈現透明色的光幕！
光幕之上。
兆億符文密密麻麻，不斷沖刷而下，好似一面瀑布，冰冷中帶著漠然，漠然中帶著一絲他先前感受過的……無所不能之力！
這是！！
沒等他細看，光幕之上，無數透明符文一顫，突然匯聚成了一行行小字，落在了他面前！
【檢測中……】
【資質符合……】
【是否開啟天選者試煉？】
天，選者？
看到這一行行小字的瞬間，顧寒腦海中好似響起了一道驚雷，震開了重重迷霧，讓他看到了一角真相！
蘇雲劍七都說過。
天選者的出現，和祂有關。
除他們之外。
冷妹子身為最特殊的天選者，更是和他解釋過，天選者那些打破了認知和規則，超乎世人想像的本事，其實都是無所不能的部分具現化！
原來，如此！
想到這裡，他突然明悟了一切。
拋開第十人不談。
那個他始終不知道身份的第九人，先前看到的那個透明輪廓……大概率的，就是天選者的源頭！
「我，拒絕！」
明悟了前因後果，他又是看向那片光幕，果斷選擇了拒絕。
【拒絕失敗……】
顧寒：「？？？」
「老子拒絕！」
【拒絕失敗……】
「老子！不同意！！！」
【拒絕失敗……】
顧寒看明白了。
不論他如何開口，光幕上永遠都是那四個冰冷無比，根本不容人拒絕的小字。
他乾脆不做理會。
可……
下一瞬，光幕上符文一顫，字跡再次發生了變化。
【恭喜您。】
【默認成了一名偉大的初代天選者。】
顧寒：「……」
一瞬間！
他腦子裡閃過了這輩子能想出來的最髒的話！
然而。
光幕卻沒給他罵出來的機會。
兆億符文微微一顫！
絲絲縷縷浩渺無上，讓如今的他都有些難以理解的氣息不斷侵入了他的神魂，他的意識，甚至連靈台最後的那一絲清明都守不住了！
顧寒明白。
若是坐視這一切發生，在他最後的謀劃完成之前，他就已經成為這光幕的傀儡，生死自由皆不由己了。
娘的……
念頭一轉而過，他的意識已是被符文浸染了大半，心裡不由暗罵一句，便要放棄原有的謀劃，用出最後的底牌來！
可……
沒等他調用出最後的力量，異變突生！